“青樓女子詩詞匯編。”秦書笑著說道。

    這是他在出版東方《茶花女》之后，突然想到的創意，但凡青樓名妓，那都是色藝雙絕，詩詞功底極高，不過由于她們身份低微，無人愿為其著書立說。若秦書將其編撰成冊，必然能夠大賣。

    “你的意思是……要為我們青樓女子們著書留世？”李師師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她們雖能作詩詞，但大多都是浮艷風月之作，以描寫個人離愁，閨中情愿居多，很多都是自己用來吟唱，根本沒想到能編輯成冊。

    秦書點了點頭，已知李師師的疑慮，當即笑著說道：“李姑娘莫要妄自菲薄，依照在下的看法，你們的詩詞足以成篇留世，晚唐的花間詞人，還有柳永柳三變描寫的不都是紅塵中男女之間的感情嗎？我喜歡這種接地氣的詩詞。”

    “接地氣？好有意思的比喻。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李師師忍不住笑著說道。

    “李姑娘你作為汴京花魁，自然知曉青樓瓦舍里有哪些擅寫詩詞的姑娘，在下想請你搜集二百首詩詞，只要你覺得可行即可，無須征求我的意見。所有詩詞皆有署名，并有一定的潤筆費用。所得利潤，我秦秀才書籍鋪只拿四成，剩下的歸你，不知是否可行？”

    李師師一時愣住了，為青樓女子出書對她們來說本就是天大的好事，可以提升她們的地位，沒準兒傳到后世，還能讓她們流傳千古呢，而秦書不但給創作詩詞者潤筆費用，而且還要將利潤的六成給她，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情。

    “不，六成太多了。并且我也不缺錢。”李師師搖頭說道。

    “這是你應得的，沒有你搜集詩詞文稿，我們也無法印刷，姑娘若真心不想要，就將其交給那些像茶花女一樣命運的姑娘吧！”秦書早就聽聞李師師心慈人善，經常救濟一些低級妓館的姑娘，讓她們好好過日子，故而才如此說道。

    李師師頗感意外，在她心中，商人都是追名逐利之人，而今日秦書的表現，卻讓她改變了看法。

    李師師點了點頭，在和秦書商量了一些具體細則后，便離去了。

    秦書的心情大好，簡直樂開了花，本來他的原意是利用《青樓女子詩詞匯編》再大賺一筆，但當組稿的人乃是李師師后，他瞬間改變了主意。若是能通過這本書和李師師成為朋友，那等于就是間接和宋徽宗趙佶牽上了線。

    作為一個穿越者，秦書可是深知人脈的重要性，若有機會讓徽宗為秦秀才書籍鋪題個字，那鋪子想不火都難。

    秦書確實也有救那些底層女子于水火的情懷，不過在本質上，他還是一名有情懷的商人。

    當日傍晚，秦書將和李師師商量的事情告知了蘇青怡。他本以為蘇青怡會怪罪他提出的利潤分成太少，哪曾想蘇青怡無比興奮地夸贊了秦書一番。

    蘇青怡告訴秦書，在汴梁城中，她最佩服的就是李師師這種賣藝不賣身的奇女子，并且若不是秦書的父親搭救她，她現在沒準也被賣進青樓妓館了，故而對那些底層青樓女子十分同情，如今能編撰一本提高青樓女子地位的書籍，她自然十分贊同。

    又一日午后，秦書吃過午飯，正準備小憩一會兒的時候，看到蘇青怡黑著臉走了過來，而后面跟著的劉大信也是一臉沮喪。

    “你們不是去購買紙張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秦書疑惑地問道。

    劉大信無奈地說道：“我們去了好幾家紙坊，都沒有人愿意賣給我們？即使加錢也不賣。”

    “什么？有錢都不賺，他腦子有病嗎？”

    蘇青怡長嘆一口氣，說道：“還不是那個萬卷堂的朱員外，他乃是汴京城中那些紙商的大主顧，他說上一句話，自然沒人再愿意賣給我們，看來只好去其他地方了。”

    “可是出了汴梁城，咱們只能去廬州、杭州等地了，僅僅運費和紙的保存都是大問題啊！”劉大信皺眉說道。

    “咱們自己建造一個紙坊不就行了？”

    自雕版印刷術出現之后，造紙行業可謂是遍地開花，全國各地都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紙張，并且材料大多都是樹皮竹木，成本并不高，秦書要想將秦秀才書籍鋪做大，必須要有制作原材料的能力。

    “萬卷堂控制了紙張，自然也會控制造紙的材料的，沒有人愿意因為我們而得罪萬卷堂，目前根本建不起來紙坊，看來我們只能分頭去一些書鋪一點點零敲碎打地購買紙張了。”蘇青怡說道。

    萬卷堂乃是汴京書坊行業的執牛耳者，他們隨意的一個決定，就能決定一家小書籍鋪的生死。

    朱員外就是逼迫著秦秀才書籍鋪只能賣書而不能印書。

    秦書思索了一下，忽然問道：“你們知道還魂紙嗎？”

    蘇青怡和劉大信一臉迷惘地望著秦書，不知何意，他們聽過宣紙、藤紙、黃白麻紙、硬黃紙等等，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還魂紙。

    “哈哈……”

    秦書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口中喃喃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不好，秦書似乎又要瘋了，大信哥，快快將他抓住，不然再跑到屋頂摔下來就糟糕了！”蘇青怡焦急地朝著劉大信說道。

    劉大信伸出雙臂，瞬間攬住秦書的腰部，防止其發瘋逃跑，當時秦書發瘋時，上竄下跳的情景，他還是記憶猶新的，那就完全如同一頭瘋牛，根本沒有人能夠制住。

    秦書的笑容戛然而止，瞪著蘇青怡說道：“快放開我，我沒瘋，只是想到了造紙的辦法！”

    “真的？”蘇青怡半信半疑，見秦書的眼神明亮，神志似乎也清醒，當即讓劉大信松開了手。

    秦書揉了揉胳膊，非常興奮地說道：“大信哥，你速速找來那些沒用的破書廢紙，越多越好，明日起，我要造紙。”

    “啊？”蘇青怡和劉大信同時看向秦書，他們還從未聽說過用破書廢紙就能造紙的。

    “咱們以紙造紙，不用樹皮。至于具體的方法，明日你們就知道了。”秦書一臉笑容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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