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早上下了點雪，下午鞏菲走了。

    孫淑芬給拿了不少吃的，炸的肉醬啊，咸菜疙瘩啊，曬得地瓜干啊等等鞏菲喜歡吃的，大包小袋的，張東明幫著去送了。

    初七鞏立國和孫淑芬去縣里唐婉家串門了，張東明去后山打了一天兔子，凍得夠嗆，一只也沒打著。

    早上起來，昨天燉的豆角排骨還剩不少，熱了下，又燜了點飯吃了。

    收拾完看了會兒電視，九點來鐘的時候去李三家坐了會兒。

    十一點多回來，張東明估計劉川也快到了。

    畢業(yè)后第一次的關系，這次他們大專同學聚會張東明是有印象的，是劉川組織的，上輩子因為當時補習學校已經上班了，實在請不了假他沒去上。

    現(xiàn)在的話，他主要是懶得湊熱鬧，不過劉川那么說了，那去就去吧，就吃頓飯的事。

    劉川本來說十二點前能到，結果快一點了才到。

    也沒多待，張東明換了身衣服，倆人就開車奔著市里去了。

    由于前天下了點雪，路上還是稍微有點滑的，時間有點趕也是，劉川開的也挺穩(wěn)當的。

    “都有誰啊？”張東明靠在副駕駛上。

    “老二，大強，海永濤，李美麗，還是王舒涵……反正能來一大半吧。”

    劉川還是挺得意的，跟上學時候不一樣，大家都畢業(yè)工作了，聚會能來這么多人不錯了。

    張東明撓了撓頭，自從上次之后，王舒涵就再沒給他打過電話，上輩子這時候也沒發(fā)生這種事，他也不知道王舒涵咋樣了，不過這也過了一段時間了，應該好多了吧，否則估計也不能才參加聚會了。

    “你和王舒涵到底咋回事？”劉川側頭看了眼張東明，說：“我看王舒涵挺好的，人家從學校就看上你了，當時學校不少人追她吧，人家也都沒干，這畢業(yè)了還喜歡你呢，不是我說啥，遇到這么個姑娘挺難得的。”

    張東明靠了靠車座，伸了伸腰：“好的女生很多，但不可能是好的女生就得在一起吧，不可能跟每一個都結婚生孩子吧。”

    劉川又瞅了瞅張東明：“你這是有看上的人了？”

    張東明看著車窗外，說：“有沒有看上的人，跟我和王舒涵好不好沒關系。”

    劉川搖了搖頭，也沒再多說。

    在他看來王舒涵已經很好了，跟張東明各方面也都很合適，他也不知道張東明到底咋想的。

    兩點半，倆人到了市里。

    朱記餃子，跟倆人經常去的那家骨頭館差不多，在市里都算是中高檔的飯店了。

    劉川之前已經都打過電話了，人到了就直接來這兒，他都訂好了。

    倆人上了二樓，緊西邊的大包間。

    還沒進屋，就聽里邊熱熱鬧鬧的，推門進來，男男女女有十五六個人，坐了大半圈桌子說說笑笑地嘮著。

    “媽呀，倆帥哥來了。”

    坐桌子最里邊一個賊胖賊胖的、五官還挺精致的、剛嘮的最歡的女生笑呵呵說。

    “我靠李美麗，這半年沒見，你又美麗了。”劉川哈哈笑著進來，張東明后面帶上了門。

    “看上姐了就直說，姐還單身呢。”

    “別別，小老弟我還想多活兩年呢，就我這小身板兒，到時候還不得被美麗姐你一屁股給坐死了。”

    “滾一邊去……”

    倆人坐下來，劉川和大伙兒熱情招呼著。

    張東明的話，就是簡單打了幾聲招呼，然后坐在那，誰跟他說話他就說兩句，沒人跟他說話他也不吱聲。

    張東明雖然不像劉川那么能說，但也不至于這樣。

    主要是眼前這些同學對他來說都年代太過久遠了，甚至有的名字和人他都對不上號了，根本不知道說啥。

    人還沒到齊，大伙兒互相之間關系好的、或者坐的近的都各自說著嘮著。

    家大部分都是市里的也是，畢業(yè)后很多也一直沒見著，然后不管是去了農村、縣里還是市里，或者小學、初中還是高中，大伙兒畢業(yè)也基本都當老師了。

    所以這時也都很有共同話題，嘮的基本都是大家工作之后的事，什么我們學校咋咋樣啊，我教哪哪科啊，現(xiàn)在學生怎么怎么不好管啊之類的，然后等一會兒吃上了，喝開了，估計就都得開始嘮起上學時候的事了。

    當然同學中肯定有不少沒當老師、沒找著正經工作的，只不過那些同學今天聚會大都沒來而已。

    現(xiàn)實就是這樣，上學時候大家都是學生，沒有高低貴賤，可走向社會之后，每個人的生活和人生就開始有了不同，有了差距。

    現(xiàn)在大伙兒都才剛剛畢業(yè)半年而已，還看不出什么，五年之后，每個人的不同和差距就會很明顯了。

    就像張東明，他現(xiàn)在就知道眼前這些同學今后十幾年的命運。

    有的一直本本分分當著老師，有的后來辭職做生意做買賣，有的生活艱辛，有的飛黃騰達，有的家庭美滿，有的妻離子散，有的甚至十年之后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就是歲月的滄桑，苦或樂，喜或悲，除了生老病死，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無論有意還是無意，到頭來，其實都是自己選擇的人生。

    “張東明，今天咋這么蔫吧呀？”

    說話的是坐在張東明斜對面，一個打扮的很艷麗很漂亮的女生。

    “咳咳，這幾天感冒了，有點難受。”

    張東明回過神來，劉川不能算，這個女生是他所有大專同學中印象比較的深的之一，叫張薇。

    張薇長得確實很好看，是他們班的班花，據說還是他們學校那一屆公認的四大美女之一。

    不過張東明對她的印象并不是這個，有兩點。

    首先張薇跟王舒涵是很好的閨蜜，倆人家都是市里的，倆人高中時候就是同學，結果上了大專還是同學，而且還一個寢室。

    上輩子他和王舒涵分手的時候，張薇還跟他鬧騰了好一番。

    然后更主要的，上輩子張薇是劉川的第一任妻子。

    上學時候張薇今天一個、明天一個的對象一直沒斷過，劉川跟她也沒啥關系，沒記錯的話，這倆人應該是02年5月份左右正式好上的，02年底結的婚，然后沒到一年就離了。

    當時他和劉川還沒一起創(chuàng)業(yè)，劉川也沒跟他細說，他到現(xiàn)在也不太清楚這倆人當時好好的咋說離就離了。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除了性格之外，就倆人當時的情況而言，在男女關系這方面都不是啥省油的燈，結婚更多的也是一時沖動，即便當時不離，早晚也會離。

    “舒涵，這兒。”

    張東明跟張薇沒說兩句，王舒涵來了。

    張薇喊她坐到了旁邊，剛好正對著張東明。

    王舒涵溫柔又有點活潑的性格在學校時候人緣挺好的，她坐下來，大伙兒也都跟她很熱情地打著招呼。

    然后漸漸地，場面多少有點尷尬。

    主要是在學校時，大家也都知道王舒涵和張東明扯不清理還亂的關系，自打進來，王舒涵眼神就時不時地往張東明那飄，可張東明就一直悶頭在那坐著，一直也不看王舒涵。

    王舒涵咬了咬嘴唇，正臉看著一直低著頭張東明，輕聲說：“還以為你不能來呢。”

    張東明抬頭，恍然說：“啊，也沒事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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