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出門,塔娜便跟了出來,我知道塔娜就在身后,雖然我的心中已經(jīng)放下了芥蒂,但是此時卻并不想說話,只想回去休息。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向自己的屋里走去,可是我還沒推開門,塔娜就開口了,“小六,你先等等,我想和你說說話。”
我無奈的停了下來,只得轉(zhuǎn)回身去,“你有什么話要和我說?”
我只是隨意出口的一句話,卻惹惱了塔娜,塔娜直接堵到了我的面前,抬起頭,眼睛直直的盯著我,“小六,你真的有么討厭我嘛!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說話的。”
“塔娜,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今天很累了,想回去休息。”其實,我說的也算是實話,我確實沒有針對她的意思。
不過,我的這番說辭塔娜明顯是不信的,她牽強的扯了扯嘴,“好了,這個問題我們先不說了,我要和你說的是,你真的要送巴根去讀書?”
“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明天,我就會送巴根過去,我希望巴根可以走出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可是,小六,這對于你來說,太不公平了,巴根去上學(xué),家里的重?fù)?dān)就靠你一個人了。”
“我會撐起來的,”我堅定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來的勇氣,或許是不希望在塔娜面前露出自己的膽怯吧!
“小六,不要勉強,要不,我在等幾年出嫁吧!等家里的債還完,那個時候,負(fù)擔(dān)也輕點,而且……”
“不可以,”我大聲的喊著,直接打斷了塔娜的話,“就算你能等,巴圖能等嗎!我希望你可以在最美麗的時候出嫁,放心,家里我一定會撐起來的。”
我說到最后,語氣里已然帶著祈求了,因為,我比誰都明白,塔娜一但做出決定,就不會更改的,我真的害怕,塔娜為了我們而失去自己的幸福。
“嗯!我知道了!”塔娜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在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才輕輕的開口,“小六,謝謝你,沒想到到了最后,這個家竟然需要你來守護。”
我看著塔娜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一晚上,我都在輾轉(zhuǎn)反側(cè),雖然覺得身體已經(jīng)很疲勞了,但眼睛睜的十分的大,沒有一絲的睡意,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擔(dān)心些什么,或者是遺憾些什么!
清晨,我早早的便起床了,出門,巴根已經(jīng)收拾好,站在那里了,在看到我后,還咧了咧嘴,“羊已經(jīng)放出去了,羊皮我也裝好了,所有的活都干完了,喝完茶,我們就能走了!”
“嗯!”看著巴根激動的神情,我走了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去喝茶!”
我坐在炕上,端起茶大大的喝了一口,這才發(fā)現(xiàn)塔娜和阿娘一言不發(fā)的坐在那里,看上去有什么心事一般。
“阿娘,你是有什么事嗎?”
“小六啊!”阿娘說了一句便停了下來艱難的看著我,看得出來將要說的話,難以啟齒。
“到底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嗎?”這下我著急了,因為上次見到阿娘露出這樣的表情,還是阿爹生病的時候。
“小六,你不要著急,是這樣的,巴根去上學(xué)雖然是件好事,但家里已經(jīng)沒有錢了,要不在等幾天。”塔娜支支吾吾的說著。
“我當(dāng)是什么事呢!沒關(guān)系,我先把巴根送過去,然后就去賣羊皮,這樣不就有錢了,等回來的時候,我就給學(xué)校送錢去!放心吧!阿娘,我都想好了。”
我的話音剛落,巴根就從外面跑了進來,激動的看著我“真的嗎?”
“真的!既然收拾好,我們就走吧!”
我對著阿娘和塔娜笑了笑,“放心吧!我會把巴根安全送到的。”
“小六!巴根跟著你,阿娘放心,但是,你一定要小心,縣城不比這里,那里的人可不會向這里的牧民一樣沒有心機。”此時,阿娘依然擔(dān)心的看著我,手還緊緊的抓著我,滿臉的不放心。
“放心吧!我會注意的,我和謝巴特大叔可請教了不少知識,好了,這幾天家里塔娜你就多操點心!”
“放心吧!家里有我。”得到塔娜的保證,我騎上駱駝,拉著僵繩,便出發(fā)了,這次算上巴根騎的駱駝,一共四頭。
我在最前面,看著離家越來越遠(yuǎn),心里竟然涌現(xiàn)出了一種不舍的情緒,自從來到這里,我還沒有一個人離家這么久過,不過看著慢慢變成一個小黑點的阿娘,我握了握抓著僵繩的手,“我會成功!”
我和巴根默默的走著,一路上并沒有說話,直到走出去很遠(yuǎn),巴根在我的身后才輕輕說了一句,“大哥,謝謝你,這個家幸虧有你,我才能放心去念書,你就和阿爹一樣。”
雖然巴根說的很小聲,我還是聽到了,被巴根肯定,我的心中是驕傲的,但想到阿爹的同時,我的心里又是悲哀的,最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什么呢!如果你還當(dāng)我是你的大哥,以后就不要說這種話了,去了好好學(xué)習(xí),有機會了,能走出去看看。”
說句實話,這也是我的夢想,我也喜歡讀書,我也幻想著,可以去別的地方看看,但是在夢想和責(zé)任面前,我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責(zé)任,不是我有多么的偉大,而是我答應(yīng)阿爹的,我知道阿爹在天上看著。
我把巴根送到學(xué)校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我沒有休息,直接就來到了校領(lǐng)導(dǎo)辦公室。
一進門看到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那里,看著他嚴(yán)肅的面孔,想來是不太好說話的,但沒想到的是,我剛將來意說明,他便笑著直接同意了,還讓我不要著急。
事情解決,我將巴根送到宿舍便準(zhǔn)備離開,說是宿舍,其實就是一個平房里,一個大通鋪,由于來的晚,巴根睡到了最邊的位置。
見我要走,巴根跟著我跑了出來,滿臉的不舍,“大哥,放假,你可一定要來接我啊!”
“放心吧!你好好學(xué)習(xí),慢慢就適應(yīng)了,睡在最邊上,當(dāng)心點,不要掉下去了。”最后,我開了句玩笑,便揮揮手和巴根告別了。
不是我不想留下來,而是我必須盡快的趕路,事情辦完后,趕緊回家,家里實在是放心不下。
不出意外的,當(dāng)天完全黑了的時候,我還在沙漠腹地走著,我點起了一堆火,呆呆的坐著。
周圍的駱駝不時的發(fā)出些聲響,才讓我覺得不是那么孤獨,火光忽明忽暗,我記得距離上次我獨自在沙漠中已經(jīng)十多年了。
這么些年,我一直不敢深夜獨自在這沙漠中,我怕想起那個雖然嚴(yán)肅,但是處處照顧著我的二狗子。
可惜的是,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打聽著二狗子姐姐的下落,卻一直沒有結(jié)果,“哎!”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中十分的煩悶。
就在這個時候,遠(yuǎn)方傳來一陣陣的響動,還有駱駝的聲響,我一下子站了起來,仔細(xì)的聽著,“這么晚了,莫非還有人!”不過很快我便搖了搖頭,不應(yīng)該啊!估計是誰家的駱駝跑來了吧!
想到這里,我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大沙漠腹地的,哪來的人啊!”
我便重新躺了回去,剛閉上眼睛,身后就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能看到人啊!”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掏掏自己的耳朵,莫不是聽錯了,緊接著,這個聲音又繼續(xù)說道:“你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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