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黃昏,古道天涯,一方亡命,一方追殺,白云只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我救下趙啟遠種下了因,得到紫陽令結了果。也因為得到紫陽令這個因,埋下今日被黃天祥追殺的果!”
“哎!昨日在洛水古道上能逃過一劫,今天在這丹泉古道上,終究是在劫難逃,避無可避!”白云心里嘆息,手卻緊緊握住了劍柄,這最后幾里路,已經是短兵相接,他就是死,也要撐下去!
“噠!噠!噠!”
身后的馬蹄聲,暴風驟雨般接近!
“哈哈哈!小子,這回沒有箭矢了吧,看你怎么死!”黃天祥見自己這次接近,對方居然沒有再射出箭矢,不由猖狂大笑。
白云已經有了短兵相接的心里準備,聽的后面猖狂笑聲,也不回答,只是拔劍在手,嚴陣以待。他能感覺到身后的黃天祥再一次接近了。
自從參悟了《天地行人卷》后,雖然只能感應方圓三尺的天地靈氣,但他耳目之聰明,六識之靈敏,早已遠甚從前,周圍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他的箭矢能接二連三的逼退黃天祥,并不是什么運氣好,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雄霸群山!”
黃天祥見自己的馬兒已經追到對方身前,心里早已恨極,當下便是一刀凌空劈下。這一刀如百獸之王咆哮群山,是《五虎斷門刀法》中最兇猛的一招,他要將對方一劈兩半!
“順風掃葉!”
白云在對方一刀劈來之際,強大的精神竟然感應到這一刀要落下的軌跡,于是用了一招‘云法’,那勢大力沉的一刀便被順風掃葉般卸去。
他雖然沒有練過《五虎斷門刀法》,但也聽說過,這門刀法剛勁有力,強悍霸烈,如猛虎下山。自己的《青萍劍法》卻是輕靈矯捷,灑脫飄逸,如行云流水,如青萍浮動。
自己萬萬不能與之硬拼,只有虛虛實實,以變化莫測的招式應對,方能有一線生機。本來他還沒有多大的把握,但沒想到精神強大后,竟然能提前感應到對方的刀法軌跡,當下便是信心大增。
“剪撲自如!”
黃天祥見自己勢大力沉的一刀,竟然被輕輕卸去,恍如砍在棉花上一般,空蕩蕩的難受。當下便使出了一招“剪撲自如”,手中長刀如猛虎之尾一剪而下,又如長牙利口擇人而噬,讓人根本判斷不出他下一招的攻擊。他心里也無奈,對方似乎能預知自己落刀軌跡,提前在那等著一般,真的是詭異無比。
“懷中抱月!”
白云也立即感受到對方這一招的威脅,是剪是撲,根本無法判斷,只能長劍回收,橫擋在胸,蓄勢待發,以不變應萬變。
這“攔腰虎”不愧是江湖一流高手,成名多年的人物,應變能力強大無比。本來以為強大的精神能預知對方落刀軌跡,便能信心十足的應付一切。沒想到對方僅僅一招,自己又陷入被動局面,看來真的不能小覷天下英豪。
“白家小子,你這樣躲躲閃閃的出劍,算什么英雄好漢,不如硬碰硬來的爽快!”黃天祥見對方長劍橫胸,防的滴水不漏,心里也是氣急,這小子一味卸力躲閃,自己短時間內還真拿他不下。
“黃天祥,你腦子被驢踢了!居然要求劍客和刀客硬碰硬,還不如直接讓我棄劍投降來的爽快。”白云當然不可能棄劍投降,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經過這么一番交手。他已經能遠遠看到泉州城城門,距離已經拉近到不足一里了。
“黃天祥!你知道我是誰嗎?”一聲黃鶯鳴谷般的嬌喝猛的從車廂內傳出,居然是一直沒說話的水清塵開口了,“黃天祥,你現在退去,還能逃得一命,不然今天必死無疑!”。
“你是誰?”黃天祥驚異的道,昨天那白家小子還是孤身一人,今天不但多了輛馬車,馬車內還多了個女人。這女人聲音好熟悉,會不會和煉氣士有關,心下不由驚疑不定。
“黃天祥!還不速速退去!”水清塵聽到那黃天祥還在追趕,不由一聲爆喝。
“你是昨晚云水客棧的那個女人!”黃天祥終于想起這聲音在哪里聽過了,就是昨晚嚇得他狼狽而逃的人,當下心里不由暴怒,“住嘴!狐假虎威的東西,你還真以為你是煉氣士!”
“轟!”
黃天祥說著,已經驅馬來到車廂旁,一刀劈下,木屑紛飛,木質的車廂都出現了個大窟窿。他一個“白虎跳澗”,整個人便躍進了車廂。
車廂內躺在厚厚棉被上的水清塵,見車廂都被劈開,對方一下子跳了進來,不由臉色大變,連忙驚呼道:“師姐!救命啊!你再不來,我就要死了!”
……
泉州城外,丹泉古道邊,一輛紫檀馬車靜靜停靠在路邊。昏黃的斜陽灑在紫檀馬車上,紫檀木特有的金星斑斑點點,熠熠生輝。
馬車外一群二十多人的護衛默默守護,為首一人身穿藍色長衫,頭發半白,正是昨日出現在洛水古道上的秦叔。
“天色已經黃昏,您等候的人還沒來,是否先到城內歇息一下?”秦叔在馬車邊恭敬的問道。
“我師妹雖然調皮頑劣,但一向準時守約,相信是有事耽擱了。秦叔,我們再等一會兒吧。”車內女子聲音清冽,如自雪山之巔。
就在這時,幾百米外水清塵的驚呼聲夾雜著奔馬聲滾滾而來。
秦叔聽到這聲驚呼,臉色不由一變,接著只見紫檀馬車的車簾似被一陣風吹過,一道白影從車內一閃而逝。
……
白云感應到身后的黃天祥竟然一刀劈開車廂,整個人躍進馬車時,也被嚇了一跳。當下再也顧不得駕駛馬車,施展開“云龍九現”,順著那個大窟窿,也躍進了馬車。
車廂內的空間本就不寬闊,疊了四層被子躺了個水清塵后,已經沒有多少余地了。白云的實力本就不如黃天祥,在這么狹窄的空間內,劍法閃轉騰挪的優勢也是無法發揮。
白云在車廂里,別說保護水清塵,連自保都不可能,但此刻情勢危急,他氣血上涌,只能拼命一搏!
“白蛇吐信!”
白云一劍點出,如白蛇吐信,嘶嘶而鳴,刺向了對方的眼睛,攻敵所必救!
黃天祥脖頸一個后仰,避過他長劍一點
“白蛇纏身!”
白云見對方避過自己一劍,長劍順勢向下一抹,如白蛇纏身,便要割斷對方喉嚨。
“隔斷山河!”
黃天祥剛避過長劍的點刺,只覺得脖頸處涼颼颼的。當下他也不再閃避,手中長刀一個倒勾,如瀑布倒流,隔斷山河,擋住了割喉長劍。
“浮云罩頂!”
白云手中下抹的長劍猛的一個上撩,如岫中浮云,冉冉上升,籠罩山頂。他的《青萍劍法》本就輕靈矯捷,變化無常,這幾下招招搶攻,攻敵必救,施展開來當真是行云流水,瀟灑飄逸。饒是黃天祥刀法純熟,一時之間也被逼的手忙腳亂。
“黃天祥!你再不住手,休怪我下手無情!”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徹起來。清清冷冷,如來自雪山之巔。
“誰!”
黃天祥身體猛的一窒,長刀一下隔開長劍,連忙收回,擋在了胸口。如受驚的猛虎般,凝神戒備,感應四周。
“砰!”
馬車車頂和殘余的車廂猛的向外炸裂開來,仿佛受到了什么攻擊一般。拉車的駿馬也是一聲長嘶,人立而起,不再跑動。
隨后,白云的眼簾之中,一個白衣女子,膚如凝脂,眉如彎月,冰肌玉骨,從夕陽古道上,婷婷走來。
恍如燦爛瑰麗的晚霞,無限美好,不是人間之物!
又似雪山之巔的蓮花,清冷高貴,不染一絲塵埃!
這個白衣女子一出現,水清塵立即驚喜道:“暮雪師姐,你終于來了。”
白云也回過神來,心里暗道:“暮雪師姐?這個仙女般的女人竟然是臭婆娘的師姐!暮雪,這個名字還真貼切。”
“師妹,你怎么受了如此重傷?”這白衣女子看向躺在被子上的水清塵,隨即眼神一寒,看向了黃天祥,“是你傷了她?”。
“不!不是!”黃天祥被那清冷的眼神一瞪,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透頭頂,整個人就像掉入冰窟窿里面一樣,打了個寒顫!
“師姐,這黃天祥剛才可是要殺我,幸虧敗類拼命相救,要不然現在你就看不見我了。”水清塵聽見黃天祥辯解,立刻便開始告狀,“敗類,這是我師姐秦慕雪,煉氣五層引氣境界的煉氣士,我們約好今天黃昏在泉州城外相見的。”
白云聽的“敗類拼命相救”,眼角直抽搐,心里暗罵臭婆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過他見有煉氣士出面,安全已經沒有問題,當下也不說話,冷眼看事態發展。
“不是!我不是要殺她,我只是想對付那白家小子。那小子奪了我的紫陽令,我只是想拿回來而已。”黃天祥聽的這話,卻是臉色大變,心里一急,連忙辯解起來。
“紫陽令?”秦慕雪聲音疑惑。
“師姐!這黃天祥該死啊!他為了搶奪紫陽令,竟然殺死我們紫陽門的外門弟子趙啟遠,趙啟遠將紫陽令贈給敗類,他又追殺敗類,現在更是要殺我!”水清塵一聽見紫陽令,頓時想起了這黃天祥的種種劣行,一下子竹筒倒豆子般都抖了出來。
“你們是神州紫陽門弟子!伏虎崖上的人,都是你們殺的!”黃天祥聽到這話,立刻想起了伏虎崖上的煉氣士,這一下當真是驚的魂飛魄散。
“殺紫陽門弟子,搶奪紫陽令,現在更是想殺我師妹,黃天祥,我不想親自動手,你自殺吧!”白衣女子聲音清冷,竟然直接吩咐黃天祥自殺。
黃天祥臉上的橫肉一陣抽動,越發猙獰扭曲,眼神深處閃爍著瘋狂不甘,手中長刀猛地向一旁的白云劈去。他知道那白衣女子是煉氣士,自己不是對手,但死也要拉那白衣小子墊背!
“她居然是神州紫陽門弟子?趙啟遠,紫陽令,臭婆娘,秦慕雪……”白云滿臉驚耗,江湖之離奇,人生之際遇,實在是不可思議!
“嗯?讓攔腰虎自殺!”白云還在驚耗之時,猛然聽到這話,不由回過神來,緊接著便感到一柄長刀已經劈到了面前,眼見著,他就要命喪當場!
“噗!”
秦慕雪手中憑空出現一柄黑色飛劍,一道淡紫色劍芒一閃而過,接著飛劍縮小,消失不見,恍如從沒有出手過。
“嗆鋃!”
黃天祥手中長刀落地,他眉心出現了一個窟窿,鮮血汩汩而下,整個人也無力的倒下,眼神看著天邊如血的晚霞,似有無限留戀,“我攔腰虎……縱橫江湖……數十年……”
“塵歸塵,土歸土!”
白云看著黃天祥最后留戀的眼神,心里也是五味雜陳,江湖之事江湖了,可江湖命如草芥,今日你看他喪命,何日又輪到自己?他不知道未來,只能緊守本心,奮勇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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