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令時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沒有逼她上去，程冉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應該屬于那種從報復遠大的人，可能是因為從寄人籬下，有些心思未必就會表現出來。”
程沐婳表情看著有牽強，應該是難過的，那是自己的姐姐，從一起長大的姐姐，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的姐姐。
“那你打算怎么處置程家的公司？你那么恨我爸爸，難不成要眼睜睜的看著公司如日中天嗎？”
程沐婳有時候跟他講話的態度比較犀利，從前一直都沒有過，是最近程燁出事之后，她的脾氣方面有很大的改。
有些時候甚至能覺得她有咄咄逼人。
“你希望我怎么處置？”顧令時眸色深沉的凝著她的臉，語氣微涼，她聽不出來這其中的滋味是什么。
沐婳望著她，表情實在是很牽強，對所有人失去信任的感覺是怎么樣了，再難受也莫過于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放過可以嗎？”
“那么你姐姐就會接受程家的公司，在你看來，沒關系嗎？如果你希望公司能轉到自己名下來……”
顧令時著著，刻意頓了一下，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臉上。
“不，姐姐比我能干，經營一家公司，是綽綽有余的，轉到我名下，不定很快就完了。”程沐婳對自己的能力是有很清楚的認知的。
顧令時微微抿了抿薄唇，“你不應該妄自菲薄，你們姐妹各有各的好。”
程沐婳如今不再去追究已經發生的種種，沒有意義，也不想。
“是嗎？”程沐婳將自己的手從男人的手中抽了出來，神色有些漠然的轉身離開，顧令時看著轉身一步步走遠的程沐婳，微微瞇著眼。
她的反應比想象中要冷淡一些，對什么都死了心，還是因為程燁已經坐了牢，對什么也就不再抱著希望了。
過了多倫多這個嚴冬之后，程沐婳重新得到了自由，顧令時不再管制著她，母愛總是偉大的，為了孩子，多難過的事情都會學著熬過去。
“夫人，我在外面等您。”阿莫將她送進了醫生會診室之后低聲提醒了一句，她在外面，程沐婳不能夠在里面呆很久。
程燁出事之后，程沐婳跟顧令時之間的關系像是一夜之間冷了下來，后來顧令時不在管制她的時候，她幾乎是一有時間就往醫院跑。
這些跟顧令時過之后，顧令時也沒有什么意見，秦深除了是胸外科的專家之外，心理引導也是一方面能手。
顧令時是看到了程沐婳每次去過之后心情都會很好，時不時地能看到笑容，她不會紅杏出墻，自然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
可是顧令時這么放心，阿莫卻越來越不放心，程沐婳好像很喜歡這個年輕帥氣的男醫生，因為秦深是醫生的緣故，背景縱然再怎么強大，也沒有什么架子，平易近人的很。
是那種女孩子見了就很喜歡的暖男角色。
“你的這個保鏢似乎比你的丈夫看你看的還要嚴。”
“她跟著顧先生很多年了，很忠心。”
“現在你的身體狀況很不錯，孩子也超過三個月足夠穩定了，有沒有接下來的計劃？”
沐婳淡淡笑了笑，“我能有什么計劃，秦醫生，顧先生如果不放了我，我是沒有那個本事離開的。”
“那你想不想離開？”秦深笑了笑問她，程沐婳應該是覺得比較煎熬了。
程沐婳愣了一下，看著秦深好久都沒有話，秦深不過就是醫生而已，能做什么？
她咧開嘴角笑了笑，“秦醫生，如果我沒有什么問題的話，就先回家了。”她朝他走過去，然后從他手中拿走了自己的檢查項目單子。
“沐婳，他已經做的那么絕了，繼續待在他身邊對你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再讓你見到你爸爸。”
秦深有煽動之意，程沐婳每一次過來心情都不怎么好，看的人心里頭都覺得心疼，二十多歲的姑娘，應該過的開心快樂才是。
程沐婳表情僵了僵，沒有話，她沒有在辦公室里多呆，在里面呆了十多分鐘就出來了。
“夫人，跟醫生談完了嗎？”阿莫看著她的臉色，心里有擔心以往程沐婳出來心情看上去都是不錯的。
今天這是怎么了？
“阿莫，我們回家吧。”程沐婳不想回答阿莫的這個問題，直接轉移了話題。
阿莫一愣隨即便是輕輕了頭，“那我下去開車，等著您下來。”
“嗯，去吧。”程沐婳了頭，阿莫比顧令時要更仔細一些，她的心情是好還是不好，臉色是差還是不差，不管是多么微妙，她都能察覺的出來。
只是自己跟秦深看上去關系比較密切，顧令時也沒有刻意的找過麻煩，這一她倒是很意外。
按照顧令時專橫的性格，其實不應該有這樣的容忍才對。
阿莫的確是特意匯報了今天程沐婳的反常，顧令時在電話那頭也只是淺淺的皺了皺眉頭，程沐婳有的情緒起伏完全是正常情況。
“別把她看的太緊了，她就是心里有什么意見，也不會輕易的表現出來，你當她什么都不知道么？”
顧令時無奈的捻了捻眉心，現在顧家的傭人因為程沐婳懷孕，對程沐婳的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也算是把她當城市顧家真正的夫人來看待了。
反倒是如今的程沐婳對這些已經不是那么在一起了，可能有機會跟他離婚離開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夫人跟秦醫生之間的關系已經越來越親密了。”
“阿莫，除非我自己放手，不然，她沒辦法離開的。”
阿莫頓了頓，道理是這樣沒有錯，可是精神出軌也算是出軌啊，程沐婳在家里頭對顧令時可沒有這樣熱情過。
他們的那種相處方式才是真正的相敬如賓，時間越久，程沐婳對顧令時的態度就越來越冷淡。
“阿莫，別把你的身份放到了夫人前面，嗯？”顧令時的本意并不是這么變態的全天候的盯著程沐婳。
可是底下的人辦事時總是時不時地就曲解了她的意思。
“是。”阿莫察覺到顧令時的怒意，低低的應了一聲，畢竟現在程沐婳肚子里懷著的是顧令時的骨肉。
晚上回到家，程沐婳已經吃過晚飯，吃的早，也就能睡的早，懷到這個月份好像有嗜睡，經常在睡覺。
枕頭邊上放著一本睡前故事，她的手還搭在上面，人已經睡著了，顧令時將滑落肩頭的被子重新拉上她的肩頭給她蓋好。
這樣輕柔的動作也還是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她微微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坐在床邊微微俯身的男人。
“回來了。”
“嗯，今天去做檢查醫生怎么？”顧令時的大手輕輕地撫過她的長發，溫淡的音色猶如細水一般流入心間。
“沒什么，醫生我的身體越來越好了，以前覺得自己身體里有兩個人似的，經過一段時間的心理引導，現在已經沒有了這種感覺。”
這話是刻意給顧令時聽的，也就是曾經會出現百合的特征已經消失了，并且不可能會重現。
她的身體不僅已經融合了百合的心臟，也融合百合的一些習慣，沐婳自己都能夠感覺到從一些習慣上能感覺到，百合曾經應該是個非常善良的熱。
只是可惜，紅顏薄命。
她看到顧令時似乎是沒什么反應，大手已經是在自己的頭發上，沐婳有些失落，這個男人對過去不是很懷念么？
“這樣就好，你和孩子沒事就好。”
程沐婳淡淡的笑了笑，“你結婚那么多年，沒有過孩子嗎？”
顧令時的手驀地僵住了，孩子？他看著程沐婳，眼神里多了好幾份復雜和陰冷，粗糲的指腹慢慢的掠過她的臉頰。
“有過，只可惜那孩子福薄的很，跟著他媽媽一塊兒就去了。”
程沐婳未曾想過這樣一件更為令人傷心惋惜的事情，她無意的一句提起似乎是又讓顧令時重新陷入了過往的悲痛里。
“對不起。”
她好像忽然能夠理解他對自己的緊張，因為之前失去過，所以如今他更加的重視她的生命安全，以及孩子的安全。
這個男人可能不愛她也可能不愛她生的孩子，但是責任心是有的，他會成為一個好父親。
程沐婳想著，心頭掠過白天秦深問自己的問題，想不想離開？她以為自己一直都是足夠明確的，在精力程燁坐牢的事件之后，她應該要更加堅定的離開這個男人。
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似乎是有些矛盾了，一方面想要離開，另一方面，憂實在是很不想離開。
“沒事，睡吧，以后我回來不會再打擾你休息。”
“嗯。”
顧令時安安靜靜的在床邊坐著看著她閉上眼睛，看著她進入夢鄉，他坐了很久，一直都沒有離開，這一生可能就要耗在程沐婳跟這個孩子身上了。
懷孕第五個月的時候，程沐婳忽然之間將手里程家公司的股份，全部轉到了程冉的名下，讓她在董事長的位置上坐的更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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