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婳微微睜大了眼睛，“顧先生……”
顧令時這么看著她，心有不舍，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能夠跟她的關系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臉頰上，也能夠感覺到她面部的溫度有些變化，是緊張，還是害羞？
“早些睡，明天我看看有沒有時間過來，有的話，帶你們母女去外面玩一玩，阿樹好像也很少出門。”
依照程沐婳的性格，她應該是十分小心的照顧著小家伙，人多的地方她多半都不會帶她去。
顧令時沒有多待，電梯合上又打開，程沐婳目送著他進了電梯，唇邊有些淡淡的笑，似是做給他看，又似乎是自己察覺不到。
顧令時看著她，直到電梯門再一次關上之后，他才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沐婳不記得自己是在電梯門口站了好久，隱約聽到阿樹喊她的聲音，她才慌慌張張的轉身回去。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等我這么久？我可以自己回去。”
“沒有關系，我正好也有事情要跟你說。”成華笑了笑，面對顧令時溫潤的模樣，有些莫名的心酸。
這個男人是做錯了什么呢？其實什么都沒有做錯，不過命運對他太不公平了一些。
兩個男人彼此看了一眼，顧令時也沒有說什么，在成華拉開車門后就上了車。
“秦深最近可能要回來，那房子被退了之后，秦深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有些事情沒辦法說得清，這程沐婳到底是怎么想的，現在誰也不知道。
但是跟秦深在一起又總比跟顧令時在一起要容易一些，畢竟她跟秦深之間并沒有什么隔閡。
顧令時溫潤的眉眼里多了一抹復雜，“秦深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都在監視沐婳？”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男人還真的有點可怕。
“就目前來看，好像是這樣的，他對程小姐應該是有些感情的，可能程小姐也沒有接受，這么多年也就沒有輕易的靠近。”
怎么著他都應該還是要給自己留余地的，當年程沐婳那個樣子，也不知道秦深在里面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如果他用心不純的話，沐婳也不會接受他的。”
能夠接受他安排的房子，說明程沐婳還沒有察覺出來這個男人到底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程小姐現在跟秦深之間的關系要比跟您親近一些……”成華只是提醒顧令時，有些事情可以忍讓，但是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忍讓的。
那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不能夠因為一點愧疚就拱手相讓，這么做對誰都不公平。
顧令時眸色幽深，面容卻始終溫和著。
“我很希望沐婳會選擇我，如果她選擇的是我的話，余生，便只是為她。”
誰都知道過去他也曾這樣對別的女人說過差不多的話，只是那女人紅顏薄命，實在是沒有這個福氣。
如今他再愛上了程沐婳，他希望自己能夠好好的守著她一輩子，哪怕是她將來不是選擇他，而是選擇了別的男人，也沒有關系。
“程小姐對您的感情復雜，可是應該還是喜歡您的。”
顧令時低聲無奈的笑了一聲，“僅僅是喜歡么？”
作為男人，他的野心好像是大了一點，可是如果沒有大的野心，如何又去得到她。
在新的房子里住，沐婳和阿樹一樣都睡不著，大概還是有點認床，沐婳懷中的阿樹一直滴溜溜的睜圓了眼睛。
“阿樹認床嗎？”
“嗯，認床，媽媽，這是那位爸爸買來送給我們的房子嗎？”阿樹還是打算要確認一下。
“嗯，是呢。”沐婳溫柔的摸著女兒的頭發，笑意溫柔。
阿樹抬頭望著沐婳溫柔的臉，“我的爸爸為什么只是送房子，怎么不把自己送過來？”
沐婳當時愣住了，她沒有想到三歲多的女兒會問這么有深度的問題，她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阿樹很希望他把自己送過來嗎？”
“媽媽該不會是找了一個叔叔來騙阿樹吧，我其實是沒有爸爸的，媽媽只是想讓我開心嗎？”
阿樹回想起那天早上顧令時所給他的證明，媽媽當時的反應很奇怪，不是高興，也不是生氣，是驚愕和不可思議。
沐婳心里一疼，依舊還是被女兒的這番話給刺痛了，女兒瘦小的身軀在自己懷中，她不由得抱的更緊了一些。
“媽媽沒有騙阿樹，那就是阿樹的爸爸，他還有很多生意要做，晚上沒有時間留在這里，如果你希望他把自己送過來的話，你親自告訴他吧。”
后面一句話沐婳說的有點遲疑，這樣是不是不好，他們如果同在一個屋檐下的話，會不會引來很多人的非議？
“好啊。”
時間很晚了，沐婳睡不著，不光是因為認床，還有今天晚上顧令時跟自己說的話。
兜兜轉轉，顧令時還是打算要呆在她的身邊，不是夫妻，不是男女關系，而是朋友。
這樣的身份呆在身邊，是諷刺多一些，還是可憐多一些？
連續三天顧令時都不見蹤影，第四天是周二，程沐婳送了阿樹去學校，沐婳在學校門口親了親她的額頭。
“自己身體不好就要小心一些，嗯？”
阿樹笑的開朗燦爛，“媽媽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她等了好多天，但是那個自稱是她爸爸的人一直斗毆不見蹤影，她分辨不出來程沐婳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了。
沐婳沿著學校外面的街道走了一段路，黑色的奔馳便停在了路邊，車上的男人下車之后，將她攔住。
沐婳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到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挺住腳步，整個人往后退了兩步，“秦醫生？”
秦深伸手輕輕地扶住了她的腰，動作很穩，也有些說不上來的曖昧，“抱歉，這么突然的出現在你面前，我去你以前住的地方，發現你搬走了，還好記得阿樹每天早上上學的時間。”
沐婳被他扶穩之后，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腰從這個秦深手里移開，她挽著唇角笑的很溫柔。
“不好意思，忘記跟你說了，這三年，真是麻煩你了。”
秦深注視著她，“沐婳，我從來不覺得有什么麻煩，你能麻煩我，其實挺好的。”
現在的程沐婳不住在他安排的房子里那會住在哪里。
“那怎么成呢，秦醫生，我們雖然是朋友，但是也不能一直占你便宜，這三年都沒有收過房租，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程沐婳的聲音微微有些淡，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覺得心慌，會擔心顧令時會忽然之間額出現，然后看到她跟秦深在一起。
“沐婳，你變了一些，不住在原來的地方，現在住在哪兒？我能知道嗎？”秦深眉眼里的笑容一樣是溫柔的。
沐婳還在組織語言，應該怎么跟他說，是顧令時給她安排的房子，她理所當然的住進了顧令時給安排的房子，心里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或者排斥。
“這個怕是不是很方便，那到底是我的房產，我的女兒還住在那兒。”顧令時溫和的嗓音徒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沐婳怔了怔然后回頭，顧令時的車子也停在了路邊，顧令時這么快的就聽到了他們說什么嗎？
看到顧令時的一瞬間她忽然之間局很想解釋，她跟秦深之間并沒有聊什么，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生生的收住了。
秦深看到顧令時，他剛剛許是跟程沐婳聊得太認真了，他到底是什么時候來的，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這么多年過去了，顧令時好像一點也沒有變，這個男人真是經得起時間的洗禮，一點都沒有變老。
身上某些氣質還是一如從前，很招女人喜歡和迷戀。
“不知道顧先生時隔三年再出現在沐婳身邊是什么意思？”秦深終于還是很明確的表現了自己的敵意。
當年他沒有機會，如今他還是沒有什么機會么？
顧令時微微瞇著眼，溫雋的目光里，因為看的是秦深有些冷意，秦深能夠很清楚的看到來自這個男人的不悅和點點滴滴的戾氣。
不易察覺，可卻還是心里感到了不悅。
“我從來不想打擾沐婳跟阿樹的生活，可是命運真是個奇妙的東西，該遇見的，還是遇見了，這樣的重逢，沒有辦法避免。”
“顧先生比我想象中要厚臉皮一些，三年對前妻女兒不聞不問，現在一見面就想要讓她們回到你的身邊。”
這兩個男人有點劍拔弩張的架勢，程沐婳忍不住伸手拉了拉顧令時的衣袖，“顧先生，你怎么了？”
顧令時本來還想懟兩句，不過自己跟秦深這么劍拔弩張應該是贏到了程沐婳，他笑了笑，“我來接你，今天有個局，我需要一個女伴，下午我會讓成華過來接孩子。”
“沐婳，阿樹我可以幫你……”
“秦先生，如果你真的這么喜歡女兒的話，不如自己生一個，假意對別人的女兒好，還不如自己生一個好好的疼愛，是不是？”
秦深的頓時變冷了很多，因為顧慮著程沐婳，這個時候，他也就不好多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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