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8點51分，中國空軍驅(qū)逐機4大隊3個中隊的降落各機。

    全部完成加油。

    但是勉強修復的機場，可供挪移的地方太小。

    只有一條土質(zhì)跑道，提供升降。

    所以先一步加滿燃油的21，22中隊，卻不得不等待23中隊降落加油。

    之后，堵在跑道上面，加滿燃油的23中隊的10架152。

    也是先行進行升空作業(yè)。

    就在劉宗武的2301，在坑坑洼洼的跑道上面，開始進行拉升的時候。

    巨大的防空警報聲，在機場鳴響。

    “注意，注意，敵機6架，肥東方向出現(xiàn)敵機6架，肥東方向出現(xiàn)。”

    在初聞防空警報的時候，董明德駭?shù)媚樋装l(fā)白，直到聽到只有6架敵機，臉色才算好看一些。

    大約35千米，也就是5分鐘不到的時間。

    然而這些時間，足夠23中隊全部實現(xiàn)升空迎戰(zhàn)。

    “全體發(fā)動戰(zhàn)機，快速升空，擊落他們！”

    董明德是第一個在機場降落，所以他的戰(zhàn)機，將是最后一個升上天空。

    他大吼著跳下戰(zhàn)機，朝著塔樓調(diào)指室跑去。

    董明德一邊狂奔，一邊滿臉冷汗的暗叫僥幸。

    假如這6架鬼子，飛機，提前5分鐘過來，今天就是4大隊全軍覆沒的災難日！

    也許飛行員能夠零傷亡。

    可是31架戰(zhàn)機，700里奔襲，結(jié)果一槍未發(fā)，在合肥機場就全部被打成報廢戰(zhàn)機。

    那么，這赫赫有名的中國空軍王牌4大隊，在自己的領導下，這次行動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料。

    4大隊也會被打下云端，成為中國空軍的羞辱。

    真要是那樣，自己董明德就成了國家的罪人。

    還不如一頭撞死了干凈！

    在這一刻，董明德的心里，不禁對杜劍南產(chǎn)生了一絲不滿的情緒。

    武漢，王家墩。

    在放出了整個4大隊以后，毛邦初，錢大鈞，張有谷，宋秘書長，陳納德，以及剛從越南回來，掛名的秘書長宋子文。

    此時都帶著焦色和興奮，實時監(jiān)控著合肥機場的情況。

    “這次奔襲，9大隊的選擇非常好，但是也冒著同樣巨大的風險，因為日軍的指揮官只要足夠冷靜，就能飛快的找到合肥這個死穴！”

    陳納德拿著一支竹枝，指著墻壁大地圖上面的合肥位置。

    帶著憂慮的神情說道：“他們只要想得明白，完全不需要去追擊9大隊，當然在速度上，他們也很難追上只要去炸掉合肥機場，就能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這個問題。”

    毛邦初，張有谷兩人臉上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嘶”

    王家墩調(diào)指室，畢竟是中國空軍的核心要害位置，藏龍臥虎。

    隨著陳納德話音落下，很快就有了幾聲輕呼。

    陳納德看到宋秘書長，宋子文，錢大鈞，似乎還沒有明白過來，就繼續(xù)解釋道：“一旦炸了合肥機場，9大隊的戰(zhàn)機將無法順利降落。”

    宋秘書長，宋子文，錢大鈞，還有調(diào)指室里面的其他人員。

    都開始變色。

    “而且假如在現(xiàn)在4大隊沒有升空的時候，呵呵，諸位，很幸運，這個日軍指揮官的腦子看來并不好使。”

    “鈴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從下面樓層轉(zhuǎn)了上來。

    “廳長，合肥董隊長電話。”

    毛邦初的副官胡柳波，飛快的拿起電話，聽了一句，就滿臉詫異的把電話遞向毛邦初。

    “董明德！他這時候還不升空，跑到機場塔樓干什么？”

    毛邦初失聲驚呼。

    感覺心跳加速，手腳都有些發(fā)飄。

    心里面一個勁兒的暗呼老天爺保佑，可別讓陳納德這個烏鴉嘴給說中了。

    同時也埋怨自己耳根子太軟，不該聽杜劍南這小子忽悠。

    正所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本來大家都在王家墩呆著，你好他好我也好的，結(jié)果搞得現(xiàn)在提心吊膽。

    真是何苦呢？

    這時候，整個調(diào)指室，都變得壓抑起來。

    連一向優(yōu)雅的宋秘書長，也端正了坐姿，望著毛邦初手里的電話。

    “怎么樣？”

    毛邦初劈頭蓋臉的就直接問。

    “報告廳長，過來了6架鬼子的戰(zhàn)斗機，不過23中隊已經(jīng)升空，可以攔截得住。”

    “只有6架？”

    聽到只有6架日軍的戰(zhàn)斗機飛過來，毛邦初臉上的烏云，頓時就散去了很多。

    同時，他還不放心的反問確定。

    “現(xiàn)在肥東那邊報得就是6架，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東面1千米高度，23中隊正在迎擊就是不知道后面還有沒有。”

    電話里面，傳來董明德憂慮的聲音。

    “來了6架日軍的戰(zhàn)斗機，已經(jīng)可以看到，23中隊正在迎頭飛行后面還不知道有沒有，有多少，董明德征求下一步的行動。”

    毛邦初捂著話筒，給宋秘書長解釋。

    “要么不來，不然就是很多架，也會動用轟炸機只來6架？看不明白。”

    陳納德滿臉的詫異。

    “說不定這只是先頭探路的部隊，假如沒有把握，就回來吧。”

    宋秘書長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冒險，不過因為是杜劍南提出來的，毛邦初又躍躍欲試，老頭子也心動了。

    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現(xiàn)在既然出現(xiàn)了這種危險的變故，她當然不愿意這些勇敢的小伙子們繼續(xù)冒險下去。

    聽到宋秘書長的話，整個調(diào)指室的氣氛猛然輕松。

    當事人毛邦初，更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其實董明德專門跑到塔樓調(diào)指室打這個電話，里面的退意，就已經(jīng)非常的明顯。

    “董隊長，你們迎戰(zhàn)以后，立即全速返航王家墩這是命令！”

    “收到，只是”

    董明德在電話里面遲疑的說道：“35中隊可能不久就會過來，假如遭遇日軍的機群”

    “這不是你們4大隊所需要考慮的事情！”

    毛邦初鏗鏘有力的打斷董明德的話，大聲的說道：“現(xiàn)在你所要考慮的就是立即升空，率領4大隊消滅敵機，然后安全返航。”

    “是！”

    在電話那頭，董明德大聲的回答以后，就掛斷電話。

    大步?jīng)_出調(diào)指室。

    而王家墩調(diào)指室，則是一片寂靜。

    雖然眾人沒有聽到董明德在電話里面具體說得是什么，但是通過毛邦初的回答，大致都猜了出來。

    假如日軍還有后續(xù)機群，為了9大隊。

    4大隊就必須在機場上空作戰(zhàn)。

    現(xiàn)在既然說打了這6架戰(zhàn)機，4大隊就撤退，明顯是變向的放棄了9大隊。

    一挑六十四。

    中國空軍第一個雙料王牌飛行員。

    難道就要在今天隕落？

    一種顫栗的情緒，彌漫在調(diào)指室里面。

    “這么，萬一還有日軍機群，有沒有補救辦法？比如165的航程遠，飛過去通知他們不要回合肥。”

    這時候，宋秘書長說出了她的意見：“關鍵是飛行員，就是跳傘也可以，戰(zhàn)機總還能買。”

    眾人沉默。

    現(xiàn)在根本就不知道9大隊會沿江逆推到哪里，再轉(zhuǎn)向飛回合肥。

    既然不知道路線，也就沒法子動用4大隊的戰(zhàn)斗機去通知。

    “現(xiàn)在只能看日軍會不會只有這6架戰(zhàn)斗機飛過來，”

    陳納德說得連他自己都不抱有希望，又提起精神補充道：“或者9大隊現(xiàn)在就要飛到合肥，而日軍的下一批戰(zhàn)斗機，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會飛到合肥。”

    這話等于是白說。

    又怎么可能？

    一時間，偌大的調(diào)指室里面。

    人人屏息，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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