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劍南的眼睛里，下面是逶迤漫長，帶著淡淡薄霧的海岸線。
前方碧波粼粼的大海，在他的視野里無窮無盡的朝東展開。
2月初春時節(jié)，再加上今天晴日很好，才早上8出頭，一些福州城內(nèi)的市民就來到市郊的海邊踏春。
“媽媽，飛機，飛機！”
一對從杭州淪陷區(qū)過來的年輕夫婦，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正在沙灘上漫步，突然那個孩子仰頭睜大眼睛望著天空嚷了起來。
孩子的話驚得沙灘上的眾人紛紛仰頭觀望，不過視野里一片帶著薄霧的藍天，哪里有什么飛機？
“媽媽，媽媽，飛機，飛機！”
孩子還是大聲的喊著。
“囡囡，你看錯了，哪里有什么飛機？”
戴著眼鏡的爸爸，憐愛的摸著女兒的腦袋糾正。
“爸爸，就是飛機，你看那里？”
那個姑娘急著蹦著堅持著。
“啊？就是飛機！一群黑！”
這時候，一個女學生的打扮的少女也驚呼了起來。
“對，對，好多！這是從內(nèi)陸直飛臺灣么？啊——，難道是咱們的空軍要去臺灣？”
一個脖子上挎著相機的青年男子，一臉振奮的叫了起來。
“八嘎！混蛋！是中國的驅(qū)逐機！”
就在這時候，兩個身穿旅游西裝打扮的中年男人，也正在仰望天空。
其中一個手里還很罕見的拿著一個望遠鏡，估計是看到了飛機的標識，震驚之下，失聲大罵了出來。
沙灘上面，猛然變得無比的寂靜起來，附近站著的十幾個男女，都看鬼一樣的望這兩個男人。
“中島，你個白癡，混蛋！趕緊逃——，不，鎮(zhèn)定的走，不然——”
“野君，嗨，我知道，我知道，——要趕緊用電臺通知咱們的空軍攔截啊！”
那個叫中島拿著望遠鏡的家伙，此時大臉已經(jīng)變得卡白，被身邊的野提醒，連忙顫抖著身邊，故作鎮(zhèn)定的一起朝著遠處的山腳走去。
“東洋間諜！”
一個中年人猛然驚醒，滿臉怒色的大吼起來。
“東洋間諜！”
“抓住他們！”
頓時，整個沙灘上都沸騰起來，所有的男女老幼都朝著兩個日軍間諜撲去。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然我開槍了！”
其中那個叫野的間諜突然掏出一只手槍，色厲內(nèi)荏的指向沖在最前面的那個戴眼鏡的爸爸。
“狗間諜，在我中國的土地上還敢猖狂！”
那個孩子的爸爸毫不畏懼，兩眼冒火的猛沖而去。
“啪！”
一聲清脆的槍響，不過打偏了。
那個中國爸爸的腳步稍微遲疑一下，然后回望了后面的妻子和女兒一眼，扭回頭來繼續(xù)撲過去。
“啪，啪——”
兩朵血花在那個中國爸爸的胸膛綻開，他捂著胸膛，忍著劇痛和失血的眩暈，踉踉蹌蹌的繼續(xù)沖去。
“狗間諜！”
“咚！”
“啊——”
這時候，一個健壯的伙子手里撿起一塊拳頭大的鵝暖石，狠狠的砸在野的頭上，頓時讓他頭破血流的慘叫著丟下手槍。
“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打死這兩個豬狗不如的日寇，畜生！”
隨即，撲上來的憤怒人群，把這兩個間諜完全涌沒。
“文靜！文靜！”
“爸爸——”
痛苦的喊聲也在沙灘上面響起。
——
“嗡——”
驅(qū)逐機群掠過東亞大陸線，駛進碧綠的大海上空。
機群繼續(xù)東飛10千米后，進入了一大片高空薄霧團區(qū)。
在這個薄霧團區(qū)內(nèi)部，大約只有2000米的能見區(qū)，非常利于戰(zhàn)機的隱蔽。
843分，杜劍南看到在前方4300高空處，斯勃-2轟炸機正在低速飛行等候。
機群隨即匯合，轉(zhuǎn)飛正東方向。
847分，機群下降到4000米空中。
飛出薄霧團后，眾人然后驚訝的看到，在機群前側(cè)的臺灣島東北部上空，居然蓋著厚厚的云層。
“我曹！”
杜劍南忍不住叫罵一句。
這種云層雖然能對云層上空的戰(zhàn)機提供優(yōu)良的隱蔽，不過缺就是云層上面的戰(zhàn)機也看不到自己飛在哪里，如果想要確定具體位置，必須飛下云層暴露自己。
如果運氣好的話，下降在目標上空或者距離不遠，那么就能立即實施突襲打擊，給日軍以雷霆重創(chuàng)。
然而假如運氣夠衰，離著攻擊目標比較遠。
那么日軍的機場戰(zhàn)機，還有機場高射防空部隊，就會擁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從而把這場突襲變成一場及其被動的膠著戰(zhàn)。
“機群轉(zhuǎn)向東北40度飛行，掠過臺灣島東海岸到達正北海面，通過對無云區(qū)域彭佳嶼的角度對比，確定位置。——從正北石門洞直線南下。”
編隊總指揮波雷寧，看到在東面臺灣島嶼上空漠漠無際的云層，立即明智的拋棄了之前制定的，從正東淡水河口突擊進入的計劃。
因為此時假如再繼續(xù)東飛，在進入云層之后根本無法定位淡水河口的位置。
更別提通過對淡水河口的定位，來定位臺北的位置，選擇恰當時機破入云層，下降攻擊。
“是！”
布魯斯科夫一臉的緊張，連忙拿起飛行圖，重新計算起來。
907分，機群編隊在云層之上，到達彭佳嶼西南65度角，50千米處。
此時，機群下方的大海，還有南部的臺灣島，全部被云層覆蓋，看不到一絲的蹤跡。
“報告，機群已經(jīng)到達石門洞正北20千米。”
領(lǐng)航員布魯斯科夫連忙大聲的報告起來。
“立即轉(zhuǎn)向正南飛行！”
波雷寧滿臉激動的大吼起來：“機群角度俯沖下降到3600米高度，壓制發(fā)動機的噪音，不要驚動島上的日軍！”
“嗡——”
杜劍南駕馭著戰(zhàn)機，跟隨長機轉(zhuǎn)向正南，看到安納克利的戰(zhàn)機在前方搖了幾下機翼，然后進行角度的下降飛行。
杜劍南也立即降低了M25發(fā)動機的功率，開始呈現(xiàn)滑翔姿態(tài)。
911分，所有機群已經(jīng)全部下降到3600米空中，在云層之上和金色的陽光之下，快速的掠飛。
“到了沒有？”
此時，杜劍南的心臟在猛烈的跳動著，厚厚云層的遮蔽，讓他看不到一下面的情形，只能焦急的等待著領(lǐng)航飛機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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