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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平手物語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坐觀成敗(下)

作者/落木寂無聲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政治秘聞的保質期是很短的,有時候甚至不到二十四小時。

    這是戰后第二天,天氣陰霾,凌晨下了場暴雨,一直到中午才稍有轉晴的跡象。四國島上的眾人包括本土的三好氏家臣,外來的平手軍將士,以及持中立態度的那些商人文化人,估計還有毛利大友等勢力的探子全都知道一個令人驚訝卻又在情理之中的變亂。

    事情發生在昨日三好軍撤退的過程當中。

    筱原長房出于保存實力的目的,在戰局不利時果斷撤退,帶著三千多完好無損的部隊回到了勝瑞城,他的左右手親家安富盛定被長宗我部元親所討取,老友赤澤宗傳則留在城外收攏殘兵兼作斷后。

    此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名義上已經親政的家督三好長治,突然帶著十河存保、三好康長、細川真之等殘留的一門眾站了出來,對筱原長房提出質問。

    多羅尾光俊自稱說收買了一個在場的侍衛,轉述出來原話這樣的:

    “我們兩年前與織田議和時,便已經宣稱與三好長逸那狼子野心之輩劃清界限了。為何三個月前卻又響應三好長逸,攻打織田家的守將呢?就是因為行事過于無端,才招致平手軍的討伐。若你能戰而勝之倒也罷了,偏偏又敗給了對方,如今我家可謂是危如累卵!筱原右京恐怕需要好好反省一下了!”

    且不論這個轉述真實性高不高,反正最終是令筱原長房無言以對,諸奉行和評定眾也囁嚅不敢出聲。

    而其他家臣,無論是親族、譜代還是外樣,絕大部分人都立即站在了年輕主君那邊,跟著一起指責那位一手遮天近十年的筆頭家老。

    或許,筱原長房自以為向來都是執法嚴明,唯才是舉,賞罰有序的。

    但是,究竟誰是才,誰該賞,誰該罰,這種事情總是不可能有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共識。失去利益的人總會覺得是遭受了不公正的打壓。

    而且,一個執掌大權十年的人,真的能保證每個決策都是毫無私心的嗎?能保證完全不被個人好惡影響嗎?能保證從來不被感情因素沖昏頭腦嗎?

    自以為公正,距離真正讓臣民感受到公正,中間還隔著十萬八千里呢。

    新加制式強化了諸奉行和評定眾的權力,對家臣的私自行為則是做出許多限制之處。倘若是素有威望的英主,大概可以通過這樣的法規來使家族中興,可惜主持立法的人并不具備足夠的名分與人望,只是個代理攝政的筆頭家老而已,偏偏背后的家督已經成年娶妻親政了,容不得被架空為傀儡……

    別人姑且先不談,筱原長房的親弟弟,喚作實長,戒名自遁的那家伙,因為行為不端屢次被兄長呵斥,懷恨在心,早跟三好長治有所勾連。今日便是此人假傳指令,將筱原家的家臣和親兵調到了三之丸外面幫忙“清點物資”。

    這就完全消除了武力對抗的可能性。

    最終結局是三好長治大獲全勝,筱原長房以及其長子長重,兩人被勒令幽居在勝瑞城二之丸內閉門思過,評定眾和諸奉行的人選也更換了大半。

    事情在兩個時辰之內解決了,后續部隊回來的時候,大局已經抵定,沒了領頭的人,剩下的黨羽顯然無法與占據名分優勢的家主對抗。

    眼見局勢穩定下來,三好長治進一步對家臣們提議到:“平手刑部前來四國,反復強調只誅首惡,大概只要交出筱原右京,我們就不會受到株連追責吧!”

    他這話說得可謂是無恥之尤,但很機智地用了“我們”而不是“我”作為主語,聽起來合理性就高得多了。

    十河存保、三好康長率先擁護。

    親族們對于外姓權臣的敵視,是天然不可避免的,更何況筱原長房掌權期間,對一門眾的優待大大減少,制約卻越來越強。

    然后大批愛惜生命,不在乎操守的家臣都表示支持。

    與筱原長房親交密切的赤澤宗傳見此情形,悲憤交加,大呼道“出賣自家忠義的武士求取茍安,真是駭人聽聞,昔日聚光院三好長慶、打下的基業,看來已經到了末日!”

    之后他心灰意冷,當即將家督讓給兒子,宣稱要出家隱居不問世事。還有堀江、大寺等數人受到感召,與他同行。

    這一走盡顯壯烈,但剩下的筱原派更加勢單力薄,一點話語權都沒有了。

    于是三好長治的決定得到認同。

    三好康長被選為了使者,以“交出罪魁禍首筱原長房”為前提,嘗試向平手軍交涉。

    ……

    此事瞬間就傳遍遠近。軍中有許多人都感嘆,筱原長房實乃忠臣能吏,可惜未得其主云云。平手汎秀表面上贊同這個說法,私底下卻不以為然:

    三好長治那小子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八歲的孩子!他在十八年的時間里,從來沒有任何一天享受過家主應有的權力,完全被架空成傀儡。

    更別提,這段時間里,筱原長房攢出了一批巨款,偷偷私藏下七百支不為人所知的鐵炮來,這絕對不可能是“合法收入”所得!

    僅此兩事,最多只能認為此人是沒有以下克上之心,保持了一定操守的權臣,但離忠臣恐怕還有很遠的距離。

    不過這一點四人的見解,就沒必要在大庭廣眾表達出來。維持大眾認為筱原長房是忠臣的看法,對平手家后續行動更為有利。

    現在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待三好長治的使者。

    在此之前,平手汎秀仍舊把眼光放在了內部。

    大肆表彰了一番長宗我部元親的功績,然后又分別接觸了雜賀黨的土橋鈴木兩家,接著是根來眾主動找上門來。

    杉之坊照算態度十分恭謙畢竟還指望著大金主給錢來解決糧食銷路的問題一上來就半跪于地,面目羞愧地自承道:“在下指揮有誤,作戰不力,有負刑部大人信任,請您老人家治罪!”

    平手汎秀確實對根來眾表現出來的實力不太滿意,但也無法憑這個就歸罪呀,更何況面前的僧侶十分謹小慎微,斥責他只會顯得吹毛求疵。

    根來眾麻煩就麻煩在這。

    人家只結寨自守,沒有太多干涉政治和擴大勢力的**,也并不公然反對守護的統治,所以你就很難抓住口實,發動名正言順的譴責和討伐來加以削弱。

    強行制造摩擦然后硬性吞掉當然也是一種辦法,但短時間內還沒這個實力。

    這幫占據二十萬石土地,僧兵八千人的和尚,似乎一時還真沒什么辦法對付。暫時只能通過經濟手段加以挾制,保證他們站在自己這邊,然后盡量多壓榨出一些兵力出來罷了。

    既然來了也不能閑著,平手汎秀沒什么好好說,就向杉之坊照算介紹了一下“寺社自治”的模式。

    既然和泉搞了,紀伊沒道理不搞。

    區別是,和泉的和尚神官們,基本都被整趴下了,所謂的自治形同虛設,守護派過去“監督推選過程”的寺社奉行才是說話算數的人。

    而紀伊的寺社那就真的是自治了,一個高野山真言宗,一個石山一向宗,都控制不住,就算派個寺社奉行去,也是真的只能起到監督推選過程的作用。

    順帶著又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

    既然名聲在外的根來寺都肯出兵打仗雖然是為了錢,和泉那幫子宗教人士有什么理由擺脫兵役呢?

    以后各國的和尚與神官也編入出兵序列好了,就叫做“寺社眾”,然后自治組織選出來的代表,則要在戰時兼作“寺社眾筆頭”,軍役比例不用定太高,像根來寺這樣,做個樣子就行了,起碼是有象征意義的。

    這話不能是平手家要求的,否則顯得吃相難看了,就打個招呼,讓和泉寺社自治組織的“十一人眾”主動申請吧!

    與杉之坊照算的詳談,延伸開來,全是與戰事無關的話題,足足講了一個時辰。相互間對彼此的身份定位還是比較滿意的。

    至少是可以接受的。

    杉之坊照算告辭之后,平手汎秀主動找了和泉、淡路兩國國人眾的旗頭來問話。

    寺田安大夫情緒比較穩定。雖然他這兩年沒立下什么功勞,也沒有被特許列入譜代眾行列,但有了四千八百石領地安堵,加上和泉新參眾旗頭的身份,對他而言已經算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了。

    平手汎秀稍加安撫幾句,透露出將來還會有更多加贈,應允讓其子來做言千代丸的侍童,也就讓他心滿意足了。

    此人雖然心狠手辣背信棄義,但也就是求個錦衣玉食而已,沒什么大志向。

    安宅信康則不太高興。他之所以投靠了平手,一方面是背后的三好家實在太亂,另一方面是想在知名智將麾下建功立業,闖出不遜其父的名頭。然而兩年來數次參戰,淡路新參眾似乎缺乏表現。

    論陸戰,遠不如拜鄉、山內,更勿論鬼童子平手秀益了就算是論水戰,也不如那八艘南蠻炮艦更有存在感。

    今切川合戰當中,甚至不如織田長益、小西行長的斬獲多。

    對此平手汎秀亦無可奈何。

    已經讓信康寡居的姐姐,嫁給了自家頭號打手,兼首席一門眾的平手秀益,結下深厚的親緣,絕不可謂之薄待了。哪怕立下的功勞有山內一豐的三分之一,我也能看在門第的份上,想辦法捧一把。

    將來鎮撫經略四國,安宅家這個三好近支的招牌絕對是用得上的,可惜……淡路國眾實在不怎么能打其實是有能打的,比如菅達長、船越景直,只是都不肯跟著安宅信康混。這兩年以來,連個足輕大將級別的首級都不曾斬獲。平手汎秀甚至一度考慮,從安宅信康的妹妹或者堂妹表妹里挑一個容貌性情出眾的納為側室,作為提拔重用的理由。

    這是不得已的下下策,因為先河一開定然會引人效仿,到時候獻女求榮的人成群結隊,再要拒絕就太得罪人了,而全部接受的話……且不說腎受不受得了的問題,家中綱紀豈不是蕩然無存?

    不管怎么說,眼下即將與三好長治接觸的功夫,還是要借助一下此人。

    平手汎秀找了個話頭,令寺田去執行任務,留下安宅信康,吩咐道:“不日就要與勝瑞城來的使者見面,屆時就請你同我一道出席……”

    還沒給這位剛正樸實的青年“海二代”洗腦完畢,突然聽見帳外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木下秀長的嗓音:“殿下!紀伊的湯川、玉置兩位已經在大門外外面站了快一個時辰了,而且現在似乎又要下起暴雨……”

    天氣問題無法克服,讓新加入麾下的國人眾淋雨是絕對不可以的,平手汎秀只能先示意安宅信康退下,令側近們引兩位等候已久的客人進來。

    須臾間,木下秀長去而復返,身后跟著個身材高大邁著闊步的中年武士,以及一個短小精干面白無須的年輕人。

    那中年武士一進了帳子,沒等木下秀長介紹,便干勁利落地伏身下拜,宏聲道:“在下湯川直春,參見平手刑部大人!后面那人名喚玉置直和,乃是鄙人女婿,這次斬殺了三好家的土肥康信,所以厚顏帶過來給您老人家看看。我能僥幸討取永原重高的人頭,也多虧了他幫忙。”

    接著年輕人也跟著五體投地拜伏。

    “好,好!真是年輕有為!不必多禮!”平手汎秀笑得很慈祥,“我看這位玉置殿大概才二十出頭吧?英雄出少年啊!”

    土肥康新這個人有點印象,好像是從基層一路憑戰功升上來的侍大將,頗有勇力。至于永原重高似乎是個奉行,但也立過一些戰功。能討取這兩人的首級自然是不小的勛績,值得給一些好臉色。

    更何況,現在這個時間點來拜訪,那顯然就是有所企圖的。

    有企圖是好事!

    平手刑部大人就怕你們紀伊人油鹽不進,守著鄉土抱團呢。

    “謬贊!謬贊!惶恐!惶恐!”玉置直和頭埋在地下緊張得一動不敢動,“其實小人虛歲已經二十七了,只是生得面白,真不好意思。”

    “承蒙您老人家一句贊賞,真是這小子三生有幸。”湯川直春抬起頭恭維了一句,緊接著眉毛一緊說到正題:“其實鄙人今天過來,是有件事要求您老人家幫忙。”

    戲肉來了!

    平手汎秀暗自凝神,表面微笑如常,佯作不經意地問到:“噢?湯川殿有何事?”

    “是這樣的……”湯川直春也不知道是真這么粗豪還是故意,毫不寒暄進入正題,“先父諱直光,生前跟隨老金吾殿畠山高政數次擊敗三好,蒙受恩寵被封為河內守護代,可惜教興寺一役不幸敗北,亂中竟不知歿于何人之手!時隔多年我也再無報仇之念了,只想從三好家的文書中找到一個名字而已。倘若先父是了結在哪個名將手里,倒也不枉他爭戰一世了……”

    話倒說得冠冕堂皇,邏輯也過得去,但觀其言行,聯系語境,考慮上下文,便不難理解,找殺父之人是幌子,重點其實是在“河內守護代”這個詞語上面。

    “嗯嗯……這正是為人子之道。”平手汎秀作心有戚戚狀,“如此才對得起令尊堂堂一國守護代的風范。”

    把關鍵詞重復了一遍,就等于是對上電波了。

    湯川直春心領神會,猛然點頭,眼珠一轉,忽又痛心疾首道:“唉!可惜先父蒙難時,我年歲尚幼,不足繼承威名,弄得紀伊國內的許多不法之輩坐大,再不復往日安定。如今有了平手刑部大人在,我覺得是時候整頓一下啦!”

    平手汎秀莞爾一笑,不置可否,端起案幾上的杯子輕輕啜飲一口。

    湯川直春很是有眼色,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沒再多話,趕緊領著女婿又叩首施了一禮,一齊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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