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輕輕地在漁村的外圍拍打著海浪，海浪轉而將那股怨恨釋放在海灘上面，泥沙被卷起，然后重重地拍打在遠方。尼羅的船已經開走了，撥云已經見日，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安詳自在。

    柯鑫輕輕地靠在海邊，思索著剛剛他找村長談話的那些內容。

    “我想問你，關于若曦的過去，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告訴我的是不是屬實？否則她為什么要這么說？”柯鑫睜圓了眼睛，好像從中都能夠噴出火焰來一般，盯著村長。

    村長在柯鑫的注視之下，慢慢地低下了頭，可能是畏懼與柯鑫的力量，也可能是發自于內心的自責。像村長一樣低下頭的，還有四周的漁民們。

    “說來話長。”村長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本來只是我們村子內部的一些不好的事情，讓你們知道了，真是見笑了。”

    “事到如今，你還管見不見笑么？如果我們不明不白地卷入這場戰斗的話，這對我們很明顯是不公平的。”汐婭也幫助柯鑫，說道。

    “你聽我說吧，汐婭是個孤兒沒錯，他父母在她還只有三歲的時候，出海打漁淹死了，這也沒錯。但是，之前我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們的是，汐婭這個孩子，她有操縱海浪的能力。”村長說著，頓了一頓，好像在等待柯鑫等人的反應。

    “操縱……海浪的能力？”柯鑫睜大了眼睛，帶著疑惑的語氣重復道。

    “正是，這體現在她同那些同齡的孩子們一起玩耍的時候，每次她讓海浪升起，海浪就升起，她要落潮，海浪就落潮，我想之前的戰斗中你也看到了。”村長說道。

    “嗯。”柯鑫想起了自己揮起龍魂，準備給尼羅最后一擊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堵高聳的水墻，原來那正是若曦的能力。

    “村子里那幾年爆發了很多次的海難，都是因為變幻不定的海浪，將人們給吞噬掉了，所以村子里的很多人都將這種罪責遷怒到若曦的身上，認為是她在操縱海浪，殘害漁民。”村長還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柯鑫打斷了：

    “可是，她才這么小，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呢？”柯鑫辯解道。

    “我現在想想，或許是這樣沒錯，可是那時你也知道的，村子里面從來就沒有像那時一樣，隔不了多久就會從海上傳來消息，說又一個人死在海上了。人們沒辦法傾瀉自己的悲傷，于是將那些痛苦，完全傾瀉在還只有七歲的若曦身上。”村長說道，他的眼神之中似乎也帶著一絲悔意。

    “所以……”汐婭猶豫著，最后半句話沒有敢繼續說下去。

    “所以，村子里面決定讓幾個男人帶著她出海，然后在途中將她扔到海里，好讓她不要再來禍害村子。”村長也是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出了那個不忍逼視的過去。

    柯鑫的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嘭”的一聲碎掉了，他想起了那天戰斗的時候，若曦那個冷酷無情，但是深處又藏著一絲純真的眼神。柯鑫的心開始隱隱作痛，好像有什么東西著急著從他的內心吐出來一般。

    “這些就是我所能告訴你的全部事情了，現在什么東西我都說了，你們可以做出你們自己的選擇，我們也很自責。”村長緩緩地低下了頭，四周的漁民們也慢慢地將頭低下。

    霖樟看著四周的漁民們，他們淳樸而充滿渴望的眼神之中還隱藏著某種最深層次的惡，這種惡讓他感到不寒而栗，也讓此時此刻身陷囹圄的柯鑫感到舉步維艱。

    “該怎么在這之中找到一點平衡呢？”柯鑫垂著頭，慢慢地從人群之中找出了一條路，不顧一切地朝著大海的方向沖了過去。

    柯鑫仍舊坐在海邊，孤獨而悵然地看著大海，想起那些惡的人性，還有被抹殺的童真。

    “你還在這里糾結那些問題啊？”柯鑫抬起頭來，發現霖樟已經坐在他的身邊了，眼神之中好像還帶著一絲輕松的笑意。

    “沒有。”柯鑫搖搖頭，然后沉下眼睛，繼續看著釋然的大海。

    “那么你已經做好決定了么？”霖樟問道：“是幫助村民，還是幫助若曦。”

    柯鑫用手在沙灘上畫著圈子，撿起石子，放下，又撿起，只是不想回答霖樟的問題。

    “我覺得，很多事情到頭來，都會有它解決的辦法，就像這件事情也一樣。但是如果時機還沒有到來的時候，我們就得醞釀對策。”霖樟自顧自地說著，好像不管柯鑫關注與否。

    “如果是我的話，我還是會選擇站在漁民的立場上，去解決問題，既然若曦并沒有死，能夠化干戈為玉帛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如果若曦已經死了，這件事情，我們也就無從解決了。”霖樟說完了，然后拍拍屁股，站起身子來。

    “對了，最后勸你一點：在這個世界里，你最好還是不要太天真了。這些村民啊，你以為很可惡，其實他們才是這個世界最為基本的構成。”霖樟說著，身影慢慢地消失在海風之中。

    柯鑫坐在原地，思索著霖樟剛剛所說的話：“這個漁村的漁民們，善與惡的交織，他們才是這個世界的最基本的構成。”

    可是，還沒有等到柯鑫將這些話慢慢思索個所以然的時候，漁村的港口方向傳來了一陣驚呼，好像有一股血腥味正沿著海風朝著柯鑫的方向傳來，傳到了柯鑫的鼻子里面。

    “發生了什么？”柯鑫想道，然后抓起龍魂，雙腳開始彌漫出靈力，像是一發離弦的弓箭一般，朝著港口的方向疾沖過去。

    那艘海盜船有一次地抵達了這里，這一次，尼羅河若曦早早地站在了海灘上，四周成群的小海盜們拿著刀，威脅著被他們控制的漁民們。而在海盜們的腳下，已經有幾個漁民倒在了血泊之中，血液讓沙子變得又粘又沉重。

    “好久不見啊。”尼羅看著已經站在自己前方的柯鑫，露出了自己標志性的金色牙齒，那笑容丑陋不堪。所以柯鑫選擇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了若曦的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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