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在背后，她不知
“楚醫生！快跟我來！”
在楚洛寒險些被醫患家屬毆打的時候，張岱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將人拉進了電梯！
隨著電梯門快速關閉，楚洛寒的視線內還是發瘋一樣嘶吼著揮動拳頭的恐怖畫面。
后背貼在電梯山，楚洛寒驚魂未定，剛才的那一幕太恐怖了，她當醫生后還是第一次遇到醫鬧，真是瘋狂。
張岱軍關切的看看楚洛寒，安撫道，“你沒事吧？”
楚洛寒搖搖頭，“謝謝你。”
張岱軍看楚洛寒額頭上的汗珠，還是不放心，“今天不是你值班，怎么到醫院來了？這種時候你最好不要露面，等風頭過去就好了，他們也就是看主治醫生是個女的好欺負。”
“既然這樣的，那就只好向他們證明，女醫生也不還欺負。”
電梯慢慢往下降，張岱軍的表情已經有點凝結，“你該不會是想和那群人硬碰硬吧？楚醫生，這些剛剛喪失親人的家屬是沒有理智可言的，你跟他們講道理沒有任何意義！懂嗎？你不要去冒險。”
楚洛寒側目看一身白大褂，手中捏著病歷夾的張岱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張醫生，明顯是不希望事情鬧大的。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不可能坐視不管，我是病人的主治醫生，到什么時候都躲不過去，剛才謝謝你，你去查房吧。”
楚洛寒半途按了一個數字，提前下了電梯。
“楚醫生，你別沖動！院長和主任正在想辦法呢!”
張岱軍的聲音隨著電梯門關上，全部被隔絕在里面了。
楚洛寒直接上了院長辦公室。
看到來的人是楚洛寒，院長將眼睛往鼻梁上推了推，“你怎么來了？這個時候你來醫院，是想被病人家屬活活打死？”
楚洛寒附身致謝，“院長，剛才謝謝您替我解釋，但是死亡的是我的患者，我有無法推卸的責任，我也有必須說明事實的義務，如果我不出面，反而顯得醫院有所隱瞞，所以我要求檢查病人尸體。”
院長有些渾濁的眼睛狠狠的瞇了瞇，他單手扶著眼鏡，跟見鬼似的盯著楚洛寒，“小楚，你是不是瘋了？檢查尸體？我看過病人的病例，他入院時的確是急性心肌梗塞，并且沒有其他病史。”
楚洛寒點頭，“我知道，但是我無法保證，病人在發病前沒有別的狀況。”
此時，被醫鬧鬧的頭大的內科主任急匆匆的跑過來，看到楚洛寒也在院長室，擦了擦光禿一半的腦門道，“院長，患者家屬正在醫院大門燒紙錢呢！橫幅都拉起來了，這是擺明了要訛詐。”
三個人站在窗口，低頭看到醫院門口拉起來的大橫幅，門口已經燃燒了一大推冥幣，病人家屬穿著白色喪服跪在門口哭天喊地，陣仗很大。
楚洛寒凝眉，“看來，真的是本著錢來了，院長，主任，如果咱們認栽，給他們錢來息事寧人，只會助長這種不良之風，治標不治本。”
院長摘下眼鏡，擦了擦眼角，“你有什么辦法處理？說說你的想法。”
楚洛寒腦海中突然顯現出楚熙然那對母女的嘴臉，當年就是她太不爭不搶，她們才會踩著她的肩膀一路爬上了楚家的權力頂端。
該死的！
“我堅決要求解剖病人尸體，并且請求法醫做公證，如果是我的醫治存在錯誤，我會承擔相應的責任，絕對不給醫院添麻煩，但如果是病人的問題，我會要求家屬給醫院道歉，絕不含糊。”
楚洛寒的話說的有理有據，院長和主任對視一眼，斟酌之后同意了，但問題是，“家屬們應該不會同意給病人解剖……小楚，你最好心理準備。”
楚洛寒點頭，即便有困難，她也絕對不允許別人往她身上潑臟水。
主任道，“楚醫生嫉惡如仇，眼睛容不得沙子，這固然是好，但……現在的情況，你看……”
“主任，身正不怕影子斜，您放心，我去處理。”
院長撥通了電話，“保安隊，來十個人，護送楚洛寒醫生。”
“無良醫生，草菅人命！”
“賠我人命!賠我血汗錢！”
楚洛寒與幾個保安人員一起走到門診大樓外，白花花的橫幅扯滿了醫院的院子，白布黑字上，還有猩紅的墨水潑上去的“血跡”。
剛開始家屬只有七八個人，這會兒——
好家伙，七八十人！
患者是京都當地人，這是把方圓幾公里認識的人都拉過來了。
“嘭！”
一枚雞蛋不偏不倚的砸在楚洛寒身上，蛋黃順著她白色襯衣暈開，涂滿了整個胸口！
“還我人命！”
“狗醫生滾出醫院！”
“黑心醫院，還我們血汗錢！”
家屬又一次失控的咆哮怒吼，第二枚雞蛋“嘭”砸過來，被一個保安迅速以自己后背擋了過去！
“楚醫生，這樣下去不行，你快進去，這里交給我們。”
楚洛寒一把拂掉身上的雞蛋黃，面不改色的看著想錢想瘋了的人……
此時，b國際大廈頂層辦公室，開會結束后回到辦公室的龍梟無意打開了懸掛在墻壁上的顯示屏，手指正準備將頻道調至財經一套，畫面上一張女人的臉將他的動作生生的扼住了。
被雞蛋砸的狼狽不堪的楚洛寒與幾十個醫鬧人員對視，她冷肅的聲音冰冷刺骨，“我是王鵬的主治醫生楚洛寒……”
接下來，楚洛寒將病人的情況做了詳細的說明，她始終理智客觀，沒有絲毫的懼怕和膽怯。
而電視外的梟爺，卻輕輕的用長指捏緊了遙控器，記者正在對現場進行報道，畫面中楚洛寒試圖解釋什么，顯然下面沒有人愿意聽。
她凌亂的長發披在肩膀上，臉色有些泛白，順著被弄臟的衣服往下看，梟爺的目光徘徊在她的膝蓋上，那條受傷的腿在輕輕發抖。
“所以，我希望你們同意醫院對病人的尸體進行解剖，到底病人的真正死因是什么，查明之后我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復，如果是我的失誤，我會向你們道歉并且賠償所有損失。”
看到這里，龍梟播了一通內線電話。
“進來一趟。”
龍梟幽深如萬丈深淵的眸子緊緊盯著楚洛寒，她的提議被當場否定，并且她已經激怒了家屬。
場面已經失控了，有限的安保人員無敵抵抗大批家屬赤身肉搏的進攻，又不敢拿出真正的實力展開無力搏斗，只能被步步逼退！
“楚洛寒！我兒子被你活活害死了！你馬上跪下道歉！”
“跪下！磕頭！認錯！”
“楚洛寒，你這個殺人兇手！你殺人了！”
一個彪形大漢一拳將一名保安打倒在地，大手如同鋼鐵一般抓住楚洛寒纖細的手腕狠狠的往地上摔！
“啪！”
楚洛寒一個重心不穩，半個身子狠狠摔在地板上！
白色的地板上與兩個膝蓋“嘭”摩擦，震動，當即楚洛寒便痛的起不來了。
新傷加舊傷，楚洛寒小臉兒煞白，只覺得耳邊嗡嗡嗡作響，旁邊的人在說什么完全聽不到！
“警察來了！”
“警察！快點！警察！”
警車的聲音漸漸清晰，楚洛寒被扶起來，撐開眼睛看到幾個軍裝男人走過來，徑直立在她面前。
“楚洛寒小姐，我們會調查此次惡劣的醫鬧時間，希望你跟我們配合。”
嗯？
警察自覺的將這件事判定為醫鬧了？
楚洛寒這輩子還是頭一次來派出所錄口供，心情非一般的差。
錄完口供，楚洛寒拿到了解剖尸體的同意書，十幾個被帶來的家屬惡狠狠的那眼神兒瞟楚洛寒，“你等著！如果鵬鵬是你害死的，我不會放過你！”
大蓋帽男人厲聲呵斥，“當著警察的面還威脅當事人？”
十幾個人便噤聲了。
楚洛寒點點頭，“謝謝你，警察同志。”
“嗨！這有什么可謝的，我們分內的事情，我們已經派了法醫去醫院，解剖結果出來以后，事情就明朗了。”
楚洛寒剛才受了傷，特許不用參與解刨，痛的眼冒金星的楚洛寒搖搖晃晃的走出警察局大門，抬頭望了一眼瓦藍的天空，心里感慨萬千。
最近的生活真特么豐富。
派出所內，一墻之隔的會客室。
季東明握了握警察的手，“多謝！人民警察辛苦了！”
王隊長敬了個禮，笑道，“不辛苦不辛苦，龍大少爺的事，我們一定會妥善處理，季先生回去讓龍大少爺放心，醫鬧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季東明道，“那就最好了，中心醫院是京都的王牌醫院，誰都不希望鬧出不愉快。”
“是是是！”
季東明走出派出所，看到楚洛寒站在不遠處正在招手打車，手中撥出去的號碼此時接通了。
“總裁，已經處理好了，少夫人沒什么大事……腿？少夫人的腿好像……是，我現在就去……”
季東明正要去接楚洛寒，一臺白色的阿斯頓馬丁停在了她面前，車窗緩緩的搖下來，是龍澤！
“大嫂，一戰成名啊！網絡上的視頻大半個中國都看過了。”
楚洛寒輕哼，“你是來看熱鬧的？”
“當然不是！我特意接白衣天使回家，上車吧，剛才那孫子把大嫂摔的不輕，大嫂放心，我替你搞死他。”
楚洛寒見不好打車，拉開車門鉆入后座。
“怎么了？”
見季東明沒說話，龍梟不耐的發問。
季東明艱澀的吞了吞口水，“那個……總裁，剛才少夫人她……她被人接走了。”
“誰？”梟爺的聲音，隔著話筒都能噴出冷氣。
季東明：“……被……被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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