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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包到哪里去了?
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是掉在車上,第二是在黑河鎮(zhèn)吃晚飯時丟失。
侯滄海當(dāng)即返回到長途客車站。所乘客車居然還沒有開走,司機站在車邊抽煙。侯滄海一陣跑,上前問道:“我是剛下車的乘客,錢包掉了,能不能到車上找。”
司機倒是通情達理,道:“客車還有十分鐘才開走,你趕緊去看一看。”
繼續(xù)乘車的旅客都在睡覺,侯滄海的位置還空著。他來到自己所乘坐的位置,前后左右搜了一遍,沒有錢包蹤影。
他垂頭喪氣下了車,對司機道:“沒有找到。”
司機道:“這種長途車沒有偷,如果掉到車上,有可能被其他乘客撿走了。你身上酒味重,是不是上前車喝了酒。乘長途車,千萬別喝酒。這樣,我?guī)湍銌栆粏枺从姓l撿到了錢包。”
司機到車上問了幾遍,所有旅客都繼續(xù)睡覺,沒人答理。侯滄海對這個結(jié)果也有準(zhǔn)備,如果真掉到車上被人撿到,撿到錢包的人絕對準(zhǔn)備私吞,否則早就會上交給駕駛員了。
謝過客車司機以后,侯滄海沮喪地走出客車站。
錢包丟失,沒有**,沒有錢,這就意味著住不進賓館。半夜時分,下象棋的茶館大門緊閉,沒有辦法弄錢。夜風(fēng)吹來,孤獨的侯滄海在秦陽漫無目的行走。他有兩次差一遇到聯(lián)防隊員。為了避免不必要麻煩,他及時躲藏起來,沒有與聯(lián)防人員碰面。
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侯滄海突然靈光一閃:“鐵江廠子弟校如今空著,我可以到舊教室睡覺。”有了目標(biāo),他勁頭足了,快步向前,十來分鐘就來到了鐵江廠。
鐵江廠如今接近破產(chǎn),生產(chǎn)難以為繼,廠區(qū)破敗,保衛(wèi)人員形同虛設(shè),侯滄海大搖大擺走進廠區(qū)。經(jīng)過家屬區(qū)大門時,他再次靈光閃現(xiàn):我沒有及明到秦陽,熊梅肯定很生氣。我現(xiàn)在如孫悟空一樣從天而降,肯定會給她驚喜。
有了這個想法,侯滄海渾身如打了雞血一般,一掃酒后萎靡,變得精神抖擻。他來到熊梅所住樓房,作了幾個準(zhǔn)備活動后,順著鐵水管往上爬。他的動作靈巧如猿猴,快速爬上四樓。他伸手搭住梅家窗臺,身子在空中來了一個猿躍,從鐵水管來到窗臺下面。
從窗臺伸出頭,借著月光能看到睡在床上的熊梅的隱約身影。他坐在窗臺上脫下鞋子,穿著襪子踩到了地板上。
輕手輕腳來到床邊,他伸手先捂住熊梅的嘴巴,輕輕搖動,道:“不要鬧,是我。”
熊梅在睡夢中被驚醒,下意識叫了起來。她感到嘴巴被捂住,雙手抓住手,拼命想要推開。
“別鬧,是我。”
聽到熟悉聲音,借著淡淡的月光,熊梅這才認(rèn)出床前人正是自己的男友。侯滄海松開了手,道:“我才到。”熊梅在睡夢中被驚醒,腦袋還不是太清醒,道:“你是怎么上來的?”侯滄海指了指窗,道:“順著鐵管爬上來的,這根鐵管是一個安全大隱患,我輕而易舉就爬上來。”
熊梅望了望窗臺,忽然伸出手狠勁地掐侯滄海胳膊,道:“你又爬窗子,四樓,有十米高,摔下去怎么辦?”
手指掐胳膊真的很疼,侯滄海正在往回抽,熊梅低聲道:“不準(zhǔn)動,必須讓我掐。”
侯滄海疼得呲牙咧嘴,還是挺住不動。又被掐了一會,他疼得受不了,干脆蹬掉鞋子,跳上床。
“你才爬墻上來的,臟死了,等一下,我給你端盆水,你要先洗洗。”到這里,熊梅似乎意識到問題,大張著嘴巴:“天啊,我爸媽都在旁邊睡覺,你居然就爬上來,狗膽包天。”
“不是狗膽包天,是色膽包天。” 侯滄海顧不得溫文爾雅,熱烈擁抱女友。
“喝了酒,這么晚,太危險了,你以后不能這樣做。”熊梅推開侯滄海,壓低聲音抱怨道。
侯海洋道:“我想你了,所以來了,這個理由足夠強大到克服困難。”這是一句真話,他躲住在女友房間,確實是幸福之事。
熊梅聞得濃烈酒味以及汗水味道,道: “我給你打盆水,你洗一洗。坐一會,不要發(fā)出聲音,被我爸發(fā)現(xiàn)不得了,你又得順著水管往下爬。”
熊梅拉開門閂,輕手輕腳到了衛(wèi)生間,拿了毛巾,端了盆冷水,回到寢室。重新拴上門閂后,她靠在門背后,不停地拍打胸口。
“你幫我抹抹后背,我夠不著。”
“憑什么?喝了酒還得意。”
“憑我千里迢迢還要過來相會。”
“好吧,看在你辛苦的份上。”
下班時得知男友因事耽誤不來秦陽,這讓熊梅頗為生氣和失望。此時男友爬窗戶進屋,讓所有不快都隨風(fēng)而逝。男友脫掉衣衫,露出健康的男性軀體,有一股親情的溫暖匯集在全身。
“親愛的,我用的是冷水啊。”
“這個天氣,怕什么冷水,我長期都是用冷水洗澡。”
熊梅將濕透的毛巾扭干,心地擦拭著男友后背。皎潔月光下,侯滄海就如一尊石雕,很有力量感。一般情況下,女人都不會覺得男性身體賞心悅目,但是熊梅覺得侯滄海身體很帥,這是客觀評價。
“我爸媽在隔壁。”
“你們這種老房子,墻壁厚,隔音。”
“萬一他們到衛(wèi)生間,就能聽到屋里的動靜。”
……
隔壁住著父母,在危險環(huán)境下兩人又有了在大學(xué)石保坎上的熱情。
熊梅產(chǎn)生了強烈的懸浮感,總覺得身體浮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感到人生有別樣的幸福感。熱烈之后,兩人心情很是放松,著悄悄話。
熊梅對陳華的事情很感興趣,道:“你講一講陳文軍和陳華的事,他們怎么發(fā)展在一起,冷兵又怎么辦?”
侯滄海道:“冷兵這人心術(shù)不正,陳華應(yīng)該立刻和他斷交,陳文軍在市委機關(guān)工作,前途看好,至少比我要明朗,他們兩人比較合適。”
熊梅就如一只好奇心旺盛的貓,道:“陳華在江州師范學(xué)院宣傳部工作,和冷兵分手后,在學(xué)院里會很難受吧。”
侯滄海道:“這個難題留給陳文軍吧。我現(xiàn)在開始佩服他了,大學(xué)剛進校就考慮到分配問題,比我要成熟得多。我當(dāng)時沒有長醒,天天就顧著玩,下棋,打拳,談戀愛,這就是我大學(xué)主要生活,根本沒有考慮前途和命運。”
熊梅嘆了口氣,道:“如果張強不調(diào)走,你到了區(qū)委辦工作,憑著你的能力,或許我的調(diào)動就更好解決。”
在鄉(xiāng)鎮(zhèn)工作最大的優(yōu)勢是能夠接觸到最廣闊的基層,這對于沒有農(nóng)村經(jīng)驗的大學(xué)畢業(yè)生猶為重要,缺就是在基層工作會導(dǎo)致人脈集中在最基層,和委辦、組織部工作的年輕同志們相比,辦事渠道會狹窄很多。
侯滄海身在最基層,又與分在市委機關(guān)的同班同學(xué)陳文軍有密切接觸,感觸最深,他由衷地道:“最好的方案是工作單位在市委,然后再到基層去工作兩年,兩年結(jié)束以后,再調(diào)回市委,職務(wù)上給予提升。這樣又有了高層人脈,又有了基層經(jīng)驗。”
熊梅道:“你這是做夢。”
侯滄海道:“我還真喜歡做白日夢,最喜歡充當(dāng)?shù)慕巧褪浅I节w子龍。雖然趙子龍實質(zhì)上并非三國最有戰(zhàn)功的武將,但是我就是喜歡這個白袍將。”
“我在家里住著太壓抑,不定哪一天就要辭職。鐵江廠比世安廠更慘,周邊好多人都缺錢,我嘗夠了缺錢的滋味,家里必須要有十萬塊存款,我才有安全感。”
“梅,你要給我時間。我在鎮(zhèn)里工作,可用資源還少,但是我一直在布局,下一盤大棋,兩三年之內(nèi),我一定會把你調(diào)到理想單位。”侯滄海想起這一段時間在報紙里經(jīng)常能看到風(fēng)起云涌的創(chuàng)業(yè)英雄,不覺氣餒,道:“其實,我越來越覺得在鄉(xiāng)鎮(zhèn)機關(guān)工作是在浪費生命,別人在熱火朝天闖世界,我守在黑河一事無成。干脆,我辭職算了。”
“這事急不得,現(xiàn)在我爸媽能讓我在外面和你見面,算是留了一條路。如果你辭職,他們肯定會反對得更加激烈。還得忍忍,好嗎?”熊梅伸手在男友八塊腹肌組成的淺丘上寫著各種文字。
這是一道捆在侯滄海身上的繩索,讓他很難斷然下定決心。
“不這個沉重的話題,聊輕松的。”熊梅抬起頭,親了親侯滄海。
侯滄海道:“好吧,我們聊一聊人生吧,食色性也,這就是真正的人生。”
熊梅明白他的意思,溫柔地笑道:“你這個壞蛋。好吧,我們來聊人生。””
兩人低聲打鬧一陣,開始了本晚上第二次**之旅。到第三次結(jié)束之時,累得夠嗆,兩人都不想話,倒頭就睡。天剛蒙蒙亮?xí)r,熊梅睜開眼睛,忽然聽到枕邊傳來呼嚕聲,嚇了一大跳,趕緊用手捂住侯滄海的嘴巴,道:“醒醒,天亮了。”侯滄海睜開眼睛,道:“天亮了啊,這么快,我剛閉眼就天亮了。昨晚怎么樣,我表現(xiàn)得好吧。”
屋外傳來了電視聲音,還有熊恒遠(yuǎn)和楊中芳的話聲音。聽到聲音,熊梅緊張起來,道:“你等會怎么出去?”侯滄海道:“你爸媽總要買菜吧,等他們買菜時,我大搖大擺在溜出去。”熊梅道:“你趕緊把衣服穿好,等到他們出去,你就趕緊溜出去。如果被他們發(fā)現(xiàn)你在里面,絕對又是一場大戰(zhàn)。”
穿好衣服,兩人靜等著父母出去買菜。
結(jié)果,屋外始終有電視聲和父母的話聲。到了十鐘,他們還沒有如往常那樣外出買菜。熊梅終于等不及了,道:“我要出去露面,否則他們就要來敲門了。而且,我想解手了。”
侯滄海臉現(xiàn)難受之色,道:“我也想便,憋得難受,我先從窗口下樓。”他走到窗前,卻發(fā)現(xiàn)有兩個老年人站在窗前樹下,手撫著樹在扭動身體。
無法從窗口爬下,他又想出一個法子,道:“你去弄一個礦泉水**子,我在**子里面放水。
熊梅同意這個方法,道:“我出去的時候,你躲到柜子里,柜子下面有空間,你縮成一團還是能夠裝得下。”
熊梅心翼翼地打開房門,伸出頭望了屋外一眼,父母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一都沒有外面的跡象。熊梅道:“你們不買菜。”
“昨天下午到菜市場買了便宜貨,買得多,今天不用買了。”楊中芳道:“昨天熬了夜?怎么這么晚才起來,臉色也不好。”
“沒事,昨晚看書看晚了。”
熊梅到衛(wèi)生間方便以后,四處尋找礦泉水**子。家中生活不富裕,讓熊家夫妻養(yǎng)成了節(jié)儉習(xí)慣,家中很少喝礦泉水,偶爾有個**子也盡量廢物利用。她想著男友漲著尿也不是回事,就準(zhǔn)備到樓下服務(wù)社買一**礦泉水。剛出門時,熊恒遠(yuǎn)道:“你到哪里去?”他以為二妹又是外出去侯滄海約會,滿臉不高興。
熊梅早有對策,不慌不忙地道:“買衛(wèi)生巾。”
楊中芳起身,準(zhǔn)備將洗好的衣服送到女兒房間。
熊梅嚇了一跳,趕緊接過洗凈曬干的衣服,回到里屋。她走到柜前,拉開柜子,沒有發(fā)現(xiàn)侯滄海,床上也無人。她疑惑地在屋里查找,誰知侯滄海如人間蒸發(fā),屋里所有能藏人的角落都沒有蹤影。
熊梅走到窗前,伸出腦袋朝外望。
侯滄海神色自若地坐在窗臺上,正朝著女友得意地笑。熊梅嚇得臉色煞白,壓低聲音道:“你快進來,危險。”
侯滄海靈巧地又從窗臺爬了回來,道:“衣柜里太憋悶,我不可能一直藏在里面。趕緊找個礦泉水**子,我內(nèi)急。”他伸頭朝下面看了一眼,樹下只剩下一個老人。
熊梅這才出門,一路跑下樓,買了衛(wèi)生巾、礦泉水和餅干,又三步并做兩步,回到四樓。在家門口停下腳步,讓呼吸平穩(wěn)一些后,這才進門。
楊中芳在客廳掃地,熊恒遠(yuǎn)在碾蒜,熊梅裝作若無其事地道:“我身體不舒服,還要睡一會。”她進門以后,將門關(guān)緊。
女孩月經(jīng)期間身體不舒服是常事,熊恒遠(yuǎn)和楊中芳不疑有它,繼續(xù)在客廳平靜地忙碌。
侯滄海喝完礦泉水,又利用空礦泉水**子放了水,如吃了人參果一般舒服。
經(jīng)過昨夜瘋狂,兩人在一起平靜了許多,站在窗前聲著總也不夠的情話。
窗前有幾顆高大的香樟樹,樹梢正在四樓,從窗口望出去,恰好能看到在陽光下綠得亮眼的樹葉。
屋外傳來敲門聲,楊中芳在外面道:“二妹,我給你端了稀飯,來月經(jīng)不吃飯更不行。”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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