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從靈從主殿出來后,就沒去東邊看下王霖的后事安排,而是直接去了王宛兒的住所。
到了王宛兒的門前他輕輕扣了兩下門,發現沒人,他轉念一想,可能是跑去了東廂那邊,他搖了搖頭便又回去了。
他心想今日王宛兒情緒不穩定,也談不出什么好結果,索性放一放再說吧。
東廂這邊,王霖的遺體被安放在二夫人所住的地方的一間客房。
本來按照王家的習俗,死人是不能進入屋舍的,只能先隨便找個柴房安放下,待棺木準備妥當再在專門的偏房擺設靈堂,隨后進行其他的喪葬事宜。
但二夫人一再堅持,不許下人將王霖的遺體放在那又臟又亂的偏房,下人拗不過,也只能隨她去了,反正那些客房如今也沒人住。
此時二夫人臉上淚珠成串滴落,一邊給王霖換上干凈的衣物,一邊打理他的遺容,并自言自語地說道:“霖兒,娘沒用,救不了你……你那狠心的爹還幫著那幫賊子,娘真是瞎了眼了,嗚……我的霖兒啊……”
二夫人情至深處不禁趴在王霖的遺體上嗚咽起來。
這時王宛兒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她攙扶起二夫人說道:“嬸嬸,您要保重身體啊,人死不能復生,霖兒弟弟也不會想看到您難過的。”
只是看這王霖的遺體她自己也忍不住落下淚水,曾經一起嬉鬧,一起歡笑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轉眼卻已是天人永隔,由于思念,王宛兒心中那點情愫被無限放大。
風凌天只是隔著窗戶冷冷地觀望著,王霖元嬰未結,肉身死,則神魂滅,只要風凌天的元神入主王霖的軀體便可奪舍重生。
他等待著自己與王霖能獨處的時間,此刻卻沉浸在他人的悲傷之中,因為這勾起了他對妻兒的想念。
王宛兒安慰了一陣二夫人,等她心情稍微平復一下后,便找了下人去安排王霖棺木的定制等事宜。
王宛兒本就深得家主寵愛,所以即便是她來操持這一切,下人們也沒有任何意見,風凌天看在眼里想到:“這小子,年紀不大,艷福倒不淺。”
給王霖清理完遺體,換上壽衣,再修繕遺容已天色漸晚,王宛兒一直在二夫人身邊幫襯著,忙得滿頭大汗。
二夫人看在眼里,嘆了口氣對王宛兒說道:“唉……你這孩子,是我霖兒沒福氣啊。”
王宛兒只是尷尬一笑,說道:“嬸嬸,棺木還要明日才送到,我看今天您先回去歇著吧,我來守靈吧。”
二夫人聞言說道:“這怎么行呢,血親健在理當為兒守靈,送他最后一程,況且宛兒你這無名無分的,傳出去了,你以后還怎么做人,嬸嬸還行,你回去吧。”
二夫人連推帶拽地將王宛兒拖出了房間,最后王宛兒也沒辦法,只好叮囑兩聲說明日再來便回去了,只留下王伯留守在屋外。
二夫人撫摸著王霖的臉龐,怕自己又忍不住哭泣,就搬了張椅子坐在王霖身旁,風凌天此時見門口有王伯候著,就飄到屋頂的地方,穿過屋頂將頭探入屋內,發現王霖此刻正靜靜地躺著,旁邊的二夫人默默地守著,一時半會兒估計也不會睡著,這樣他也不好進入,他索性耐心地等著。
風凌天就坐在屋頂上仰望著星空呆坐了兩個多時辰,回過神來又探頭進屋內看了看,發現二夫人似乎倦了,雙手趴在王霖遺體的腳部,埋著頭像是睡覺了的樣子,。
風凌天懸在屋頂又觀察了一會兒,確認二夫人沒有動靜后才下來。
他慢慢飄浮至王霖的身邊,而后一下鉆入了王霖的天靈之中。
由于元神重新融合肉身需要一個較長的過程,風凌天也不知道具體需要多久,不過根據他先前預測,想來頂多三天的時間總夠了吧,棺木即使送來將王霖遺體置入還需要靜放七天,這點時間總夠他融合完畢重獲新生了。
風凌天便開始了元神融合,此刻開始,外界的一切都將隔絕,反正一個死人倒也清凈不會有人來打擾。
就這樣時間滴答流轉已經過了兩天,期間王宛兒定制的棺木也送來了,王伯與下人在王霖身下鋪墊了一層厚厚的花瓣,再將其放入棺木,然后布置起靈堂起來。
這期間王從靈作為父親,甚至連露個面都沒有,只是派人送了點天元通寶來,好讓二夫人用于采購所需之用,靈堂布置完已經接近黃昏,二夫人與王宛兒站在屋外,都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這時他們發現大夫人帶著幾個家丁向他們走來,看大夫人的臉色還一臉不善的樣子。
二夫人迎上前去,冷冷地說道:“你來這兒做什么?”
大夫人帶著一幫氣勢洶洶家丁,指著安放王霖遺體的屋子說道:“王家的規矩忘了嗎?死人怎么能放在客房呢?還搞了個靈堂,真是不怕我王家晦氣,我看你們是要反了,去,把那兒給我拆干凈。。”說完二夫人就指使著幾個壯丁就要去靈堂。
這時候二夫人攔在眾人前面,說道:“你欺人太甚!我兒尸骨未寒你便來生事,你要毀我兒靈堂,你就從我尸體上踏過去。”說完抬手攔住那些家丁。
雖然二夫人就一個人,但她護子心切的樣子看上去也不是鬧著玩的,所以一時間那些家丁都看向大夫人,看她的意思如何再做決定。
王宛兒一看狀況不對立馬跑了出去,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一會兒之后王宛兒跟隨著王從靈來到庭院,看二夫人與大夫人眾人劍拔弩張地對峙著,搖了搖頭說道:“你們胡鬧什么?”
大夫人連忙湊上去說道:“從靈,王家家規擺那,就不許客房安放棺木,他們倒好還擺起了靈堂,你說依家規行事,我有什么錯?”
王從靈知道大夫人向來與二夫人不合,現在不過是找個借口故意刁難二夫人,但王霖畢竟也曾被他寵愛過,即使失了寵,也是他的骨肉。
平日百般刁難他已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現在大夫人在這節骨眼上使絆子也另他不爽,只不過他想要坐穩這個家主實屬不易,其中林家就出了不少力,萬一和大夫人關系搞僵了,大夫人去她妹妹那吹吹風,事情反而更復雜。
王從靈嘆了口氣說道:“唉……霖兒畢竟已經身故,他又不是一般仆人,你作為長輩也要體諒,綺姍的心情也能理解。不過,綺姍啊,我看霖兒也盡早入土為安得好,今日第二天,明日三天一過便安排起棺入土吧。”
“不……哪有守靈三天就蓋棺入土的,頭七都未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要讓霖兒走也走得不安生嗎?!”黃綺姍略帶哭腔地說道。
“哼,我已經網開一面了,多說無益,就這么辦,三天一過蓋棺入土,到時候誰攔著,家法伺候!”說完王從靈大袖一甩就拉著大夫人離去了。
二夫人恨恨地看著王從靈離去的背影,一言不發,王宛兒也對這個疼愛他的叔父失望透頂,無奈人在屋檐下又怎能不低頭。
三日一過,大夫人果然帶著人來給王霖蓋棺,此間雙方又爭執了一番,最后還是鬧得王從靈親自監督將王霖的棺材抬出,并派人運送至離開王府族地大約幾里路的一片族墓之中。
落葬完畢,王從靈與大夫人一行人便走了,只留二夫人、王伯、王宛兒三人。
祭拜了一番之后在王宛兒的勸說下,他們也一起回了王家。
他們走后不久,在昏暗的棺木內,王霖原本閉著的眼睛突然張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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