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波德羅被燒殺搶掠，波德羅公爵只有三千的機動兵力。這點兵力對上以牛頭人、豬人和羊頭人為主的野獸人顯然不夠。博蒙特侯爵不得不率領主力的三個騎士團回援。只留下兩千守備軍。

    本來這是穩妥的選擇。畢竟卡爾松作為一座經營了兩百年的大城，無愧于堅城的稱號。開拓領里面的男人大多受過軍事訓練，拿上武器就是合格的士兵。至少比胡亂拉過來湊數的農兵要強得多。

    可就在博蒙特侯爵離開卡爾松三天后，卡爾松受到了突襲，在守備軍盡忠恪守崗位的情況下……

    那是深夜，卡爾松城的西格瑪神殿隔壁，那里是治療所。沒有太多居民知道，那里的地下室也是瘋人院，關著數十名在對外戰爭里發了瘋的士兵。

    這不是什么稀奇事，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一顆勇者的心。當面對兇殘的獸人時，總有人適應不了殘暴的戰場而發瘋。

    西格瑪以凡人封神，他既是光明神，其主要神職是光明，既包含了對抗邪惡，也主管著圣光、治療等領域。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有聲音！好多聲音在我的腦子里。”

    “好可怕！媽媽！好可怕啊——”

    瘋人院里關的瘋子自然不會有任何人理會，直到在一樓輪班的人聽到了不正常的慘叫聲。

    “啊啊啊——”

    “救命啊！”

    “老鼠！”

    叫喊聲越發短促，不光迅速消失，還傳來了好多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那是大量某種體型并不算小的沉重腳步聲，以及鼠類摩擦鋒利牙齒的磨牙聲。

    瘋人院地下走廊的燈不知何時已經全部熄滅。

    有個護工大著膽子，往下面丟下一把火把。

    本來在空中打著旋兒的火把最終應該會落到干燥沒任何雜物的地面上，沒想到，火把居然點著了一個類人形的生物。

    “吱吱吱——”

    那是一只有著猩紅眼眸的人形老鼠，大概有半人高。它有著滾圓的身軀和肚子，卻又有著小孩子一樣細長的四肢。最為嚇人的是，他尖長的嘴巴里，赫然叼著半截鮮血淋漓的手臂——人類的手臂。

    被火燎著皮毛的它，發出尖銳的驚叫聲。

    借助著火光，護工看到了周遭有著更多的鼠人在吞噬著一具人類尸體。

    “啊啊啊啊！”

    “是斯卡文鼠人！”

    “敲鐘！快敲鐘！”

    “敵襲！鼠人打地洞進來卡爾松城了！”

    警鐘響徹全城。

    在侯爵的主力離開城市期間，侯爵并沒有粉飾太平，反而鄭重地告知了所有人應有的職責。

    連個平民在睡覺前都把劍放在床頭。

    當警鐘響起時，整個城市都沸騰了。

    潛進城里的鼠人并不少，大概有個三、五千只。在黑夜的巷戰當中，鼠人也是非常占優的。如果是巴卡利亞大后方的那些行省或者城鎮，估計當場就要滅了。

    被屠城什么的。

    卡爾松是邊塞。兩百多年大小戰爭幾乎沒間斷過，民風之彪悍超乎外省人的想象。

    五分鐘之內，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

    十分鐘，幾乎每一座建筑外墻上事先準備好的火把都被點著了，將整座城市照得如同白晝。

    每一條街道，每一寸小巷，都爆發出激戰的聲音。

    正面對決一個有刀劍的成年男人可以解決四、五個鼠人。畢竟這些家伙天生矮小，而且除了它們尖銳的爪牙之外，就只有可憐的破爛武器。

    可這里是巷戰。

    任何一次大意，都有可能有個鼠人從天而降，繞著房屋或者墻壁的頂部撲下來。又或者從陰暗的角落里竄出來，直接把人掀翻，然后一群鼠人一擁而上，將其分尸。

    戰斗進行得相當膠著。

    到處是鮮血，是被吊起來的尸體，是四分五裂的殘肢。

    唯一慶幸的是，在這座人類占多數的邊塞里，民兵的素質可以媲美馬丁手下的正規步兵。

    盡管因為受到突襲而衣甲不整，但他們在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后，迅速組成了巡邏隊與支援隊，開始掃蕩城里的殘敵。

    奮戰一夜，到天亮的時候，城里的鼠人已經基本被消滅。

    “加固城防！”

    “鼠人從來不會單獨進攻的！這只是試探。”

    “我們堅持到侯爵大人回來就好！”

    守備兵和居民互相打氣。

    可是三天后，他們卻收到了博蒙特伯爵和波德羅公爵雙雙戰死，其手下大軍全軍覆沒的噩耗。

    作為老牌公爵家族，以及一個常年奮戰于邊境的邊境侯爵，更是血溶于水的關系，兩支軍隊合流之后的戰力可謂是王國里也有數的。

    可就是這么一支大軍，卻在野獸人的狂攻當中被消滅。

    無它，就是因為他們低估了自己的對手。

    時間回到三天前……

    “見鬼！那根本不是什么野獸人！這分明是混沌大軍啊！”

    2000野獸人，數量上沒錯！

    質量上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獸人之神格烏什明顯就是在報復巴卡利亞人殲滅了他一個重要的獸人氏族，他居然毫不吝惜自己的神力，直接給這支深得他歡心的野獸人氏族打了雞血。

    一天前的綠皮野獸人，全他媽換成了黑皮，變成最碉堡的黑獸人。別以為就是換了個顏色，光是體型就大了足足一圈。平時刀劍可以砍進去的綠色皮膚，換成了仿佛厚車胎似的堅韌外皮。

    除非是高品質可破甲的武器全力穿刺，比如騎槍或者精銳槍兵的長槍，否則根本穿透不了。

    牛頭人變成了牛頭魔，在這種體型暴增到六米高，粗膀子水桶腰的怪物面前，人類劍盾兵的兵線就像是狂風中飄零的小樹。

    一斧頭橫掃，在小范圍內當場就產生了一場可怕的風暴。

    砍飛的是只剩半截身體的恐怖身軀，連帶掀起的腥風血雨，更是將附近所有人吹得東倒西歪。

    只剩下半截上身的士兵在垂死呻吟，周遭更多士兵哭嚎著往回逃跑。

    騎士們鼓起勇氣向這些怪物發起了沖鋒，無奈他們實在太多太恐怖了。一斧頭橫掃過來，騎士連同身下的戰馬直接被砍爆，遠遠看過去居然像一個個被戳爆的氣球。

    數天之內，巴卡利亞最南部三個行省的局勢徹底糜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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