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虛幻的虛影遮蔽了天地。

    無形的界限使林白與愛麗絲進入了奇妙領域，這是至高競技場的法則領域，存在世間卻又與真實世界之間隔著一層界限。

    不分出生死領域不會消失。

    這片領域內的一切都與真實世界沒有差別，但卻不會對真實世界造成影響。

    哪怕他們在領域中打得山崩地裂，當領域消失之后，一切都會復原。

    這就是真實的虛幻。

    愛麗絲顯然察覺到了變化，卻不能動彈。

    是至高競技場的限制，戰斗前的準備時間，雙方都動不了。

    在準備時間內，至高競技場平衡法則開始生效。

    在提升林白等級的同時，將愛麗絲的狀態調整到了完美。

    不論是須彌寶葫還是粹銀長劍，在這場戰斗中都失去了作用，就連世界高塔的壓制也不存在于這片奇妙領域。

    純粹為戰斗而造就的建筑。

    林白平靜看著近在眼前的愛麗絲，還大方欣賞了片刻這具堪稱完美的軀體。

    旋即閉上雙目，仔細感受體內升騰而起的兩股力量。

    他眼瞳之中，火焰與金曦在交織。

    火焰是燒燒果實帶來的火焰天賦，在平衡法則作用之下，區區燒燒果實帶來的天賦卻瞬間提升到了偽黃金層次。

    至于金曦，那卻是林白眉心的真視之眼。

    卻沒想到，在偽黃金級別，真視之眼產生了變化，幾乎與林白融為一體，更重要的是，它所攜帶的法則之力。

    體內的力量漸漸停止增長，林白嘴角浮現一絲邪笑，看向愛麗絲。

    耳畔出現一個聲音。

    “戰斗，開始！”

    聲音落下的一刻，世界活了起來。

    愛麗絲身周的限制瞬間解除。

    她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左手繼續向前，奇異的波動蕩開。

    隨著“啵”的一聲，仿佛擊碎了什么，層層漣漪蕩漾開來，幾乎消融所遇的一切。

    空之翼驟然瓦解，消散成分子態，這雙陪伴了林白一路的翅膀終究太弱了。

    有火焰從虛無中凝聚而出。

    是能量的具象化，在空間中震蕩不休，幾乎凝聚成了實質，如此高強度的能量聚集已經影響了空間的穩定。

    消融物質之力，與無窮無盡從虛空中涌現的能量相互抵消。

    林白眉心猛然裂開，真視之眼驟然綻開一縷神光。

    這是意志的絞殺卻干涉了現實，一道簡簡單單的光芒，扭曲了空間將途經之地化作虛無。

    面無表情的愛麗絲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一雙漆黑的眸子蕩起了波瀾。

    她的身軀急速遠離開，右手抬起，在虛無中輕輕撥動，卻將空間攪亂，就像一張被蹂躪的白紙隨后被一指撕開，將神光一同卷入了虛無中。

    這個世界的脆弱，使得區區偽黃金便能肆意蹂躪它。

    愛麗絲停滯在遠處，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林白皺起了眉頭，這是不死不休之戰，雖說至高競技場沒有權限強迫他做什么，但面前這與天意相融的愛麗絲，林白并不打算放過，這是決戰。

    伸手一只手，憑空虛握下去，偽黃金已經初步涉及到了法則，神秘側的火焰法則，在科技側則表現為……能量。

    物質的分解重組產生的能量，原子的裂變聚變產生的能量，最基本的一個化學反應都伴隨著能量的轉移。

    空氣在震顫，每一立方米內都包含了無窮無盡的基本粒子，當憑空間，這片空間中充斥了無盡能量，世界沸騰了。

    星星點點赤紅的光芒在空氣中浮現，這片區域中一切粒子都被引燃，熾熱的風從虛空生起，天地化作烘爐。

    下方被靜止的一切，植物，人類，骨魔，瞬間被引燃，炙烤成焦炭，轉而化作灰燼，其灰燼在無盡能量之中再一步產生變化。

    物理法則與化學效應徹底混亂了。

    愛麗絲面龐之上浮現出一絲戾氣，她的發絲在熾熱中有些卷曲。

    林白伸手對著她，憑空間，狠狠握下。

    如同潮汐般的能量層層遞進，空間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脆弱，仿佛被融化成液體般，一切光線被扭曲，就像流動的巖漿。

    漫天赤紅流炎仿若瀑布，從天幕垂落而下，大地融化了天空融化了，所有的一切都呈現出詭異的液態，化作了一個將天地囊括在內的恐怖旋渦。

    而旋渦之眼，是愛麗絲。

    發絲飛揚而起，無形的精神力驟然撐開。

    能量無形卻不被她掌控，即便基本粒子在林白的操控下不斷改變，但終究屬于物質一方。

    一手向身前的熱風抓去，肉眼不可見的無盡粒子向她匯聚而來，分子級別的精神力掌控度開始向林白展示她的力量。

    世界意識層次的浩瀚精神力近乎鋪天蓋地，其中夾雜的濃濃的殺意，真視之眼蕩起光暈，隔絕了愛麗絲對林白的分解。

    她的手中一個色澤奇異的金屬球緩緩凝聚而出，愛麗絲臉色異常鄭重。

    林白眉頭一皺，隱隱間想到了什么，卻一時間有些記不起來。

    但不妨礙他知道，愛麗絲手中之物絕對是殺招。

    爆炸在空間中產生，不斷沖擊向風暴中的人影，這場戰斗如果發生在真實世界，恐怕世界已經毀滅了吧！

    能量潮汐卷動，撕裂了愛麗絲的精神力，她依舊不為所動。

    林白眉頭皺得更深，心中忽然產生了悸動，他看向那個金屬球，猛然間想起了這東西是什么。

    金屬氫，氫的金屬化，在上百萬大氣壓的高壓之下產生金屬特性。

    它能干什么，她想干什么。

    是人類苦苦尋求的能源，是億萬年間照亮星空的源頭。

    核聚變，由氫原子聚變爆發巨大能量。

    這是比裂變更恐怖的力量，她想再手中完成一次氫核聚變。

    她想殺林白，愛麗絲會死，但世界意識不會這么消亡，如此近距離靠近聚變，即便林白能夠掌控能量卻也無法幸免。

    目光瞬間變得異常冰冷，林白忽然閉上了雙眼。

    眉心中，真視之眼撕開了一道裂隙，以帝國之主的權限凌駕于至高競技場之上，是世界高塔的回應，抽取本源而來。

    一道極盡璀璨的光華在眼瞳之中醞釀而出。

    過去未來，時間因果，這是這個世界的本源之力。

    一道光足以貫穿世界。

    愛麗絲忽然抬頭看向林白，似乎有些嘲諷。

    掌心中，一個太陽升起以難以形容的速度向他飛來。

    “轟！”

    愛麗絲的雙手消融，身周的特殊力場彷如玻璃般碎裂開來。

    爆炸還在發生，核心中的溫度在瞬間便突破了億級，沖擊波與光輻射瞬間向世界橫掃。

    林白的身軀有些不穩，衣衫在沖擊下消融，身軀被首先到來的光輻射穿透，數不盡的分子結構被打散。

    似乎下一秒便是死亡。

    被血肉模糊的雙眼帶著萬古不化的寒意與漠然。

    一道光從眉心綻放。

    卻超越了時間，世界在這一刻停滯，光芒擊中愛麗絲。

    她的一切在這一刻扭曲，仿佛變成了一副抽象的畫面，又在一瞬之間淡化，直至消散。

    她被抹去了，從精神到物質，一切存在的痕跡，都消散在了世間，這是借助世界本源的本質打擊。

    直接在因果層面抹去了一個人的存在。

    林白眉心淌下了一絲鮮血，面色慘白，但他的雙目燦如晨星。

    他贏了，縱然代價頗大。

    在愛麗絲消散的一瞬間，至高競技場便凝固了，恐怖的聚變反應戛然而止。

    “恭喜你，獲得勝利，請領取您的勝利獎勵。”

    不可見的力量從世界抽離，就像拿開了一層薄膜，碎裂的天空開始愈合，融化的大地恢復原狀，林白體內的力量緩緩消散。

    除了消失的愛麗絲以及林白眉心淌下的鮮血，世界的一切與上一秒并沒有任何不同。

    在保護傘眾人眼中，便是如此。

    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來勢洶洶，卻在下一秒瞬間消失，而林白，忽然從天空落下，背后的空之翼卻沒了。

    林白昏過去了。

    無形的界限向世界猛然擴散，奄奄一息的世界意識卻已落向滅亡的深淵。

    紅蓮面色一變，急忙飛去接住林白，卻直接被一道力量震開，它狠狠皺著眉頭，目睹著林白被高塔接引而去。

    世界在這一刻落入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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