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霜月村。
“雙手握緊劍柄,手臂與身齊平,向前兩步…揮劍!”
“哈!哈哈——!”
“大家手上做的不錯,但是也不要忘了腳下,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劍士,穩健的步伐也是很重要的…”
一心道場外,每日照例進行的早課一如既往的進行著…戴著圓框眼鏡、臉部橢圓,微笑著指引者一眾學員的,正是道場的館主「耕四郎」。
“好的,這次不錯…腳下穩了很多,再來幾次!”
“好了…大家做的不錯,待會兒一對一訓練時,不要讓身體忘記這個節奏,回去去吃早飯吧。”
“謝謝老師的指導,您辛苦了!”
一起躬身致謝后,早已饑腸轆轆的眾人,向著四面八方散開…換做以往,他們會在道場的餐廳一起吃飯,但如今師母生了「古伊娜」后身體就虛弱了很多,他們也就只能各自回家用餐了。
“好了,今天的比試…”
微笑著目送孩子們離開大門后,正思考著什么的耕四郎笑容轉為疑惑,因為大門前出現了一個額頭有著十字傷疤、手持拐杖、身體卻很挺拔的身影:“您是…”
“四郎,是在下…”
親昵的稱呼一出,耕四郎臉上的疑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錯愕出現在臉上:“市,真的是你嗎?”
“是的,四郎…在下冒昧前來,還請你能見諒。”
“怎么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驚訝過后的耕四郎快步跑來,伸出雙手與來人完成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這正是從新世界而來的一笑。
“市,你的眼睛…”
“說來慚愧,是在下親手所為…可惜的是,看不到你如今的模樣。”
滿臉愧疚的一笑摸了摸傷疤,又一次勾起那銘刻在心底,永遠都無法忘懷的回憶…
冷靜下來后,耕四郎想起了以前看過的報紙:“看來發生了很多事呢,坐下來說吧…”
“那就打擾了。”
來到道場內坐下后,耕四郎看著一笑那歷經滄桑的面容,不由得思緒萬千:“你真的改變了不少呢…盲人劍客,一笑。”
被喊破另一個身份的一笑,滿臉的悔恨:“是在下對不起你…”
“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市,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你也是時候放下了吧,笑一笑,都過去了!”
耕四郎唏噓著,露出微笑勸慰自責的一笑…他固執的搖搖頭:“四郎,在下忘不掉那一天,也不打算原諒自己…這次前來,是想告訴你家鄉的變故。”
“家鄉?和之國到底怎么了?!”
一笑一提到“家鄉”,耕四郎的心中就是一緊…難道「大海賊時代」,就連從不與外界交流的那片國度也影響到了嗎?
“光月一族…”
開口的一笑將和之國的變故說出,靜靜聽完的耕四郎一副喜憂參半的表情:“或許經歷過戰爭與火的洗禮,會別有一番天地吧…市,不,一笑!你要回去嗎?”
“是的,在下來時路上想了很多…與其一味的逃避過去,反倒不如鼓起勇氣去直面它,這位是?”
某種熟悉的感覺,讓一笑側過了身體…望著那個出現的瘦高身影,耕四郎歉意一笑:“說的沒錯…抱歉,米霍克先生,今天怕是不能陪你切磋了。”
鷹眼的出現,讓一笑稍有驚訝:“米霍克閣下?”
“一笑先生…”
見到一笑的鷹眼第一反應是微微躬身,然后才疑惑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好…”
啪啪…突然拍拍手的耕四郎打斷兩人,熱情的發出邀請:“正好到吃飯的時間了,我們邊吃邊聊吧。”
…
…
一心道場,內院。
“趴趴、趴趴…”
“好好,古伊娜乖、乖…”
盡管1歲都不到的女兒還喊不清“爸爸”,耕四郎還是笑的如陽光般燦爛。
“四郎,無論你做出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不要有太多的顧忌。”
榻榻米鋪就的床鋪上,是一個臉色透露出些許蒼白、半坐其上的齊耳短發女性,她用溫柔的笑容與話語,鼓勵著正與女兒親昵互動的丈夫…雖然他還跟往常一樣的笑著,看不出有太多的異樣,但足讓責任心很強的他暫停授課,那就代表事情很嚴重了。
“小雅…哦哦~”
輕輕拍著女兒的耕四郎,看著她的小眼皮開始慢慢打架,然后陷入甜甜的睡夢中:“還是聽過之后在做決定吧,外面的那個人,他叫市,是我…”
打開了話匣子的耕四郎,輕聲細語中將那段“不太光彩”的過往講述給了妻子。
故事并不復雜,但說來卻也曲折…他和一笑曾是在同一個小鎮長大的伙伴。
一笑是個孤兒,而他卻出身一個名門望族…龍馬家,排行第四。
先祖「斬龍武士」的威名,讓龍馬家的家教極為嚴格…而他恰恰性格軟弱,與家風格格不入,是以不僅在家中最不被人看好,到了外面也總被同齡人欺負。
原因跟性格有關,更多的是龍馬后代的身份…人們固執己見的認為,挑戰并戰勝龍馬家的后人,就能證明自己的強大。
一笑在當時則是個嗜賭如命、但卻從不出老千的古怪家伙,他們本不該有的交集…在一次與賭場客人因為出老千的問題打起來后,一笑被人打得遍體鱗傷,又恰好在生氣時遇見了被欺負的自己。
于是一笑憤憤不平的打走了那些同齡人,而他也從家中拿來藥物幫忙治傷…一來二去,他們就成為好朋友。
有了同伴后,每天沉重的訓練、勘稱苛刻的家規,似乎都不是那么難熬了…盡管因為身份地位不符,他們只能偷偷的私下里玩耍。
他本以為這種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可就在16歲成年那一天…這種關系還是被發現了,起因是一笑想送他一份拿得出手的成年禮,然后就在賭場遇上了大名的手下。
生平最恨人出老千的一笑與對方大打出手…正在家里為他慶祝成年禮的大名聽說此事后,自然要偏袒自己的手下。
于是無依無靠的一笑反被污蔑為出老千、又因為企圖襲擊大名的“莫須有”罪名鋃鐺入獄,面臨要么切腹自殺、要么被吊死兩個選擇。
他并不想唯一的朋友就這么死去,但當時也不敢公開求情…只能當夜去釋放一笑,成功后又被人看見告發,為了保證家族的名譽,他直接被逐出了和之國。
“這么說來,我還要謝謝一笑了,要不是他…我還遇不見你呢。”
“算是吧,哈哈…”
“去吧,四郎…與過去做一個了斷再回來,我和古伊娜會在這里等你的。”
妻子的溫柔與體諒,讓耕四郎罕見的收斂了笑容:“不,小雅…你們對我來說更重要。”
“可你的眼神并不是這么說的…”
“嘿嘿,還是被你發現了…”
耕四郎撓撓頭,傻乎乎的笑著…小雅先天就體質虛弱,如果一笑真能找來可以幫她調理身體的醫生,那他就能放心的回到故鄉了:這其中固然有故鄉有難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們要還自己一個清白,更要借此變故,讓家鄉不再那么愚昧無知、固步自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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