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劍島。
“queen!”
“king!”
“啊啊啊——!”
接二連三燃燒起來的生命卡,讓凱多僅存不多的理智徹底消失…仰天怒嚎的他頭發毛發瘋長,覆蓋身上的橙色龍鱗,也在這個過程中大量增加。
如果說先前是恰到好處的在身上形成了“鱗甲”,那現在就是密密麻麻、有如峰巒疊嶂,既保護全身、又猙獰外凸刺向敵人的荊棘甲…遠遠看上去,現在的凱多就像是一座小山般的刺猬。
“不好…”
當凱多最后的理智消失不見,與之對敵的雷格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直覺所帶來的危機感蹭蹭上漲的同時,也代表他從獵人變成了獵物。
唰…四肢著地的凱多竄出瞬間,雷格的急速向著后方閃爍,雙目猩紅的他將地面犁出深深的溝壑,不依不撓的緊隨其后而來。
“雷爆!”
轟隆…伸手就是一個電弧肆逸、能量驚人雷球的雷格再度后退,先前會躲開攻擊的凱多,這次卻徑直的將球體撕開,以兩點之間取直線的方式,低吼著一爪將雷格拍進地面深處。
地面哀鳴崩塌、塵囂四起的混亂中,化身“推土機”的凱多徑直沖來,身體在武裝色下顫動不休的雷格剛緩過神來,手中金色短戟就綻放出七彩光暈刺在身前。
迎面撲來的凱多不閃不避,任由短戟戳向眼睛,抬起的雙手又在雷格身上留下兩道交叉而過的爪痕…嗞嗞、嗞嗞!
電流瘋狂涌動中,接連敗退的雷格迅速升入半空,先前爆發出的能量引出大量黑砂聚集,形成數十條粗大的黑鏈纏向凱多…砰、砰!
直立而起的凱多隨意揮揮手掌,黑砂鐵鏈上附著的電磁就被他主動吸附在身上,失去控制的它們如傾盆大雨般墜落一地…嘩啦!
未等雷格有下一步動作,赫然而怒的凱多背后揚起一對青色羽翼,待到他振翅的那一刻,雷格的身體化作電弧直奔高空而去…只不過還是有點晚了,凱多手中多出一截由閃電組成的腳掌,吼!
發出震耳欲聾吼聲的凱多,將雷格留下的能量腳捏爆,在爆散的電弧圈下一飛沖天…被手下們接連死去打擊得放棄了理智的凱多,此時真的化身地獄魔神,對先前可以依靠速度優勢平分秋色的雷格,造成了異常強勢的碾壓!
轟隆、轟隆…進入漆黑烏云內的雷格,將打算用來增強短刀鋒利度的「雙水」用掉,強制性的讓雷神模式下的身體進入狂暴狀態。
“怕是要當一段時間的瘸子了…”
瞥了一眼已經恢復原狀的左腳,雷格手中短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驟然增大的身體…變化還未結束,噩夢級的凱多就穿破云層,攜著狂風怒號襲來。
“吼!!”
“真當小爺怕你…滾啊!”
暴漲到與凱多體型相差無幾后,威風凜凜的雷格揚起拳頭與之碰撞…咚!
如同投入深水的炸彈爆發,層巒疊嶂的黑云劇烈翻滾起來,遠遠看去,碰撞中心處滿是觸目驚心的裂縫,有雷電產生的不規則劃痕,也有凱多驚人力氣形成的崩塌…就連烏云蕩開,傾瀉而下的陽光,也被兩人形成的力場吞噬,無法投入其中哪怕一縷光輝。
縱橫交錯、斑駁點點的炫目光暈下,勾勒出末日之景的兩人靜止著的僵持在一起,誰也不肯首先退卻…狀若魔神的凱多,拎起另一個拳頭,喉嚨響動著意義不明的聲音,重重的砸向雷格。
砰…同樣拎起巨拳的雷格再碰,驚人的橫向波紋,浩浩蕩蕩的散向天穹,將本就起伏不定的黑色云海一掃而空。
高懸天空的烈日,這一次終于能肆意的播撒光輝,驅散黑暗…滿臉虬髯、披頭散發,狀若野人的凱多還是不肯罷休,于陽光下反射出明亮光芒的雙角,染上漆黑的同時刺向雷格腦袋。
嗞嗞、嗞嗞…雷格額頭閃電印記也隨之爆裂,與日光交相輝映,形成燦爛的極光直奔凱多腦袋,將他從高空處一擲而下,徑直摔進劍島內,留下一個波紋狀層層遞進向下,深不見底的巨大坑洞。
吼——未等雷格喘息,從地底深處傳出的驚天龍吟就迎面撲來,一條綿延千米的威嚴巨龍呼嘯而出,碩大的龍首內璀璨的光芒噴發迸出,讓這世間萬物暗淡失色。
“雷迎!”
雙手高抬的雷格,頭頂迅速聚集出一顆巨大的漆黑雷球,其內部驚人的氣流與電弧奔走不休,連同陽光投射而來的光芒一同吞噬,化作能量,對著迎面灌注襲來的龍息狠狠撞在一起。
僵持再一次發生,星星點點的無數光芒持續進入雷球之內,讓它開始向著凱多緩緩推進…霸道至極的凱多自然不允許自己的失敗,他伸展開來的龍軀慢慢盤旋起來,每疊出一圈,吐出的龍息光柱都會暴漲一分,竟又將漆黑的雷球回推。
“死戰不退!”
嗞嗞、嗞嗞…紅色電光從雷格身上涌出的瞬間,周圍的空氣、元素顆粒、陽光,水分等等一同被吸收,轉為光點加入雷迎內。
“吼!!”
再度怒吼的凱多合攏龍首,失去后續能量支持的龍息還未潰敗,再一次張開龍嘴的凱多就向其中注入更多的能量…那熾熱、滾燙的能量光柱比之先前強橫了一倍。
“…”
到此為止了嗎?不…已經在消耗生命力的雷格壓下心中沮喪,他還有「能力暴走」這一手段可用。
惡魔果實暴走并不是動物系的專屬能力,每一顆果實都有它特殊的變形波長…動物系也好,超人系也罷,包括自然系都是在「惡魔之力」的影響下打亂了人體基因,產生了無人能夠理解的“化學反應”。
貿然打破這個波長,就會發生像喬巴那樣的暴走…代價便是自身的生命力。
明哥如此渴望手術果實的「永生」,可不單單是涉及到國寶,還和強大的力量有關…如果可以擁有無限的壽命,那也就意味著能力暴走可以毫無顧忌的使用。
從古至今只有動物系能力者會暴走,是大多數人的共識…但對貝加龐克來說并不適用,走在了所有人前邊的他,在雷格離開時提供了一個建議:嘗試著找到體內的那份惡魔之力,將意志、以及所有生命力注入其中,便能獲得超越以往數倍的力量。
「沒有時間猶豫了,必須打敗凱多…給我成功!」
找到惡魔之力,將生命力注入其中,對雷格來說并不陌生…從他覺醒的那一刻起,惡魔之力就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用生命力換取力量他也在「紅土攻堅戰」上因為克莉斯多的死亡,在悲傷中領悟。
但是將全部的意志沉入惡魔之力內,他這幾個月來還從未成功過一次…因為這一舉動太危險了,這不是冥想時的那種放空心神,而是融入黑暗。
一旦陷入黑暗中無法醒來,那后果會怎樣無人可知:也許他會不斷的放電直至生命力耗盡,也許會變成沒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也許…這世上哪兒來那么多的也許。
目光一凝的雷格收回手掌,任由雷迎急速潰敗…雷神模式取消、元素化取消,月步發動!
砰…驟然拉開距離的雷格,左腳不自然的扭曲著,無視了這份疼痛的他閉上眼睛,意志直奔體內的惡魔之力而去。
黑漆漆的、不見一絲光亮,靈魂能感受到的是一種舉步維艱的粘稠…沒有目的地可尋,沒有光亮,只有無盡的孤寂。
什么時候才是終點?
這個問題找下去就知道了,無論花費多久。
時間對這里來說,并不存在流逝…關鍵在于自己的耐心有多少。
不止一次來過這里的雷格,慢慢的將思緒趕出腦海,向著這片“黑暗”的深處潛去…10秒、1分鐘,1個小時,1天,逐漸模糊了的時間概念,讓雷格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以往這個時候,他都會選擇離開這片黑暗…這里下潛難,但是上浮卻很容易。
不過如今的局勢卻不容許他這樣做…大媽、海軍、五老星,擁有“輪回眼”、隱藏在龐格爾城堡深處,凌駕于最高權力之上的神秘強者「伊姆」,都會是他的敵人…如果現在還畏手畏腳的話,那等待自己只有敗亡一路,連帶著身邊的親朋好友、數以萬計的天之國度的國民,都會因此遭到毫不留情的清洗。
只能拼了…選擇了繼續下潛的雷格,斷絕了回返的念頭:他一定要找到隱藏在這處黑暗內的事物,不然決不罷休!
從昏昏欲睡到意識斷斷續續,再到茫然無措,雷格的靈魂逐漸忘記了自己到來目的,甚至記憶都不斷流逝起來…直到那從未浮現過的一副畫面出現,才讓他驚起自己是來干什么的。
“原來如此,我死的可真是奇妙…”
出現在雷格面前的,是連接了海與天的巨大風旋…前世被海浪拍暈、卷走的他,不知何時來到一處風暴的中心,隨波逐流的身體順著漩渦轉啊轉的,一直向下、向下,穿過不知多少黑暗,在一頭扎進某種光團后徹底歸于平靜。
“地府?六道輪回?這到底是什么…”
沒有人可以回答雷格的問題,畫面如海市蜃樓般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顆跳動著的果實出現。
這是「響雷果實」…曾經吃下去的那顆圓形、綴滿閃電花紋的藍色果實,如心臟般“砰砰”的跳動著。
跳動著的它,下面連接著一個虛幻的枝干,看不太真切…在果實光芒下閃著微光的雷格化身光點,在周圍黑色的泥潭中游曳出圈圈漣漪,逐漸靠近了果實。
待到他想順著那個虛幻的枝干繼續前行時,一股顫栗的氣息發散開來…隨后出現的強橫推力,直接將他彈向果實,引起萬千電弧綻放,將整個黑暗點亮,令附近黑色的粘稠像水流一樣波動開來。
整個意識被拖拽著離開的那一刻,雷格看到了一對熟悉的眼睛…那里面布滿樹木的“年輪”,高高在上,就像那俯瞰眾生的神抵,不見一絲一毫人類的情感。
是虛空王座前的「伊姆」,絕對是祂,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選…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祂會出現在惡魔之力的盡頭,又為什么會阻止自己探尋下去?
難道所謂的「國寶」,會是一棵樹嗎?或者是傳說中虛無縹緲的「天王」…帶著十萬個為什么的雷格,意識回歸身體。
他身上消失的生命氣息,以及暗淡的眸子亮起來的那一刻,凱多湮滅了雷迎,噴吐而來的龍息已然觸及身體。
嗞嗞…根本來不及沒有元素化、也沒可能進入雷神模式的雷格下意識伸出手掌,其上纏繞著的赤紅電弧,輕而易舉的就將這份炙熱切割開來。
同樣變化的還有雷格的容顏,本就成熟的臉上多出一些皺紋,身體更進一步增強的力量讓他怔怔愣在原地…壽命少了,但身體卻變得更強了,就像他這一瞬間跨越了好幾年,從25歲的年齡奔向了30一樣,有種強的不能再強的巔峰之感
。
吼——!!
在天空中盤成一團的凱多,在紅色電光中感受到了不詳的氣息,猛然彈射而來的他張開巨口,將雷格瞳孔中光線完全遮住,想要一口將他吞下。
嗞嗞、嗞嗞…明明不是元素化的移動,卻比以往快了不止一倍的雷格閃到凱多頭頂,拎起沙包大的拳頭就砸了下去…咚!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凱多的腦袋驟然凹陷下去,痛得他眼淚狂飆,鼻涕亂甩,整個龍軀在無法阻擋的浩蕩沖力下墜落劍島,砸出一條彎曲綿延千米的溝渠。
做出這一切的雷格沒有去追凱多,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左腳,眉頭緊皺…真是見鬼,這什么時候好的?
先前他在雷神模式下,被凱多一爪斷了左腳,雖然及時轉移了一些重要“分子”,但骨頭還是碎的七零八落,不泡在培養液內幾個星期,是根本別想用來走路的。
可如今卻完好無損了,一點兒也沒有受傷的樣子…包括每次攻擊所帶來的生命力流逝,以及身體越發強橫的狀態,讓雷格有種對自身失去掌控的不安。
“元素化…消失了?”
試圖元素化的雷格,臉上的表情更加詫異了…吼!!
下方凱多的怒吼,讓雷格收斂思緒,眼中泛出冷光:“沒時間研究那么多,先解決你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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