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寢殿。

    嗞嗞、嗞嗞…！

    寬敞明亮的臥室內，雷格小心翼翼的…為躺在床上的一笑，做著最后的傷口愈合。

    索拉提供的「α型培養液」雖然造價昂貴，但治療效果也是好的驚人…稍有弊端的是，這種對傷口的加速愈合會消耗一些壽命。

    畢竟這不是在鍛煉時的那種循環遞進，而是在補充那些消失了的身體組織缺口。

    幾分鐘后，敞著胸膛的一笑心口附近傷口，也正式宣告愈合，不留一絲痕跡。

    “大叔，感覺怎么樣？”詢問的雷格有些過意不去。

    才從營養艙內醒來不久的一笑寬慰道：“好的不能再好了…小哥不用掛懷，這是在下自己的選擇。后來怎么樣了？”

    “哎！后來啊…”

    嘆息的雷格，快速講述了一下后續發生的事情…如果3天前沒碰到白胡子攪局，最后的勝負還真難說。

    不過最后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僅此一役，金獅子再想出手就要考慮劃算不算了。

    “原來如此…”

    聽完雷格講述的一笑神色驚訝：“真想見一見那個世界最強的男人。”

    “巧了，大叔…白胡子也說了，想見見你這個高明的劍客。”

    雷格笑著開口…他在安排莫比迪克號時，白胡子這樣說了：金獅子那家伙，連全盛時期的力量一半都沒有。

    之所以會有這種結果，也就只有兩人對拼時的石破天驚了…即便是金獅子，想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打敗一笑，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高昂的。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史基閣下的那把劍呢？”一笑突然問起。

    雷格咂咂嘴：“大叔…那老混蛋差點兒送你去冥府，你還對他敬稱啊。”

    “跟生死無關…史基閣下的二刀流實在精湛，在下可是相當佩服的。”一笑展現出大度的風采。

    “好吧…大叔你思想境界高。「櫻十」的話，在韋柏手中。”雷格攤攤手。

    “嗯？”一笑皺起眉頭。

    “他說要苦練劍道，將來用金獅子的劍砍了他。”

    解釋的雷格臉色古怪…以韋柏的天賦，并不是不可能。只是怕是要等個2、30年。

    “嘿嘿…倒也符合他的性格，在下可是收了個好弟子。櫻十的話，由在下親自送過去好了。”被韋柏的“傻氣”感動到的一笑語出驚人。

    被嚇到的雷格眨眨眼：“親自？”

    “小哥，你也不想被史基閣下整日惦記吧…櫻木可是一位劍豪的武器。”一笑提醒道。

    “那也不用親自吧，大叔？”

    雷格還是不解…他不用劍，實在明白不了這些劍客的腦回路是怎樣一個構造。

    “在下是去下戰書。”

    “啊？！”

    起身的一笑開始整理衣服，再次被嚇到的雷格僵原地…這是杠上了啊？！

    “小哥，對一個劍客來說…從哪里跌倒，就要從那里站起來！如果在下連這點魄力都沒有的話，那今生的劍道之路也就到此為止了。這可是吾劍術有成以來的第一次失敗！”

    不說“在下”，說了“吾”的一笑身軀顯得異常高大，距離最近的雷格…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那種靜靜流淌著、凝而不發的炙熱戰意！

    下一刻，雷格腦海中蹦出索隆的樣子…在與鷹眼的正式比劍中，失敗了的他不正是立下了“以后再也不會失敗”的誓言嗎？

    “大叔的戰書不是還了劍就…開始吧？”不放心的雷格隨手將深色和服遞過。

    接過衣服的一笑快速穿好，搖搖頭：“多謝！差距還是有的…在下需要兩年的時間。”

    “兩年…”

    喃喃自語的雷格額頭出現冷汗…那不就是1498年嗎？正好是羅杰自首，金獅子大鬧海軍本部的時間。

    如果金獅子照例抽瘋，而一笑上門挑戰…恐怕事情又是另一番變化：萬一一笑勝了，或者兩人拼的兩敗俱傷，那樂子可就大了。

    “有什么不妥嗎，小哥？”察覺到雷格情緒的一笑詢問道。

    “沒事…大叔放心去做，到時候我不會讓別人打擾你的。”

    雷格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一笑既然都這樣說了，他又怎么會去阻攔。

    “這倒不必，在下的戰書只分勝負…不分生死。史基閣下不會拒絕的。”一笑解釋道。

    “啊…也是！”

    雷格恍然大悟…不愧是一笑，考慮的很周全。

    金獅子是劍客，也是梟雄，如果找他單獨拼命…對方恐怕根本不會接受。就算接受了，恐怕也會爆發他們勢力間的全面戰爭。

    “看來小哥明白了…在下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一笑揭過這個話題。

    雷格不見任何猶豫：“大叔請說。”

    “北海有著「白色城鎮」稱呼的「弗雷凡斯」…”

    “嗯，那里國民富足，國境內的地面和樹木，就像童話世界之中的冰雪之國一樣潔白無瑕，是個恍若人間仙境般美麗的國家…”

    雷格腦海中閃過書上的記載，以及記憶中的「特拉法爾加·羅」與現在還未爆發的「珀鉛病」…現在一笑主動提起，肯定是發現了那里的異常。

    “不愧是小哥…描述的比韋柏強太多了。在下雖然不是醫生，但在接觸過島上特有的「珀鉛礦」后，也能發現其中的不妥之處。在我隨身物品中，就有一些這樣的礦物，想請小哥調查一下。”一笑神色認真起來。

    「現在說，還是過幾天再說？」

    想了一秒后，雷格果斷選擇前者…自己造成的蝴蝶效應越來越大，很多事已經開始向著不可預知的地方發展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躡手躡腳！

    “那我打開箱子了啊…”

    待一笑點頭后，打開箱子的雷格將純白的珀鉛礦取出…咔！

    挖出一小粒后，放入嘴里…很苦、很澀，牙根泛酸，耳邊甚至出現某些雜音。

    “噗…”

    嗞嗞…用高溫將吐出的粉末融化后，雷格開口：“含有微量毒素，沒有傳染性、擴散性，但有附著性和黏著性…”

    “小哥，講的太通俗一些…”一笑尷尬的撓撓頭。

    “…”

    愣了愣的雷格撓撓頭…這并不是隨口胡說，而是確實從醫書中得來的知識。

    “簡單點來說，就是慢性中毒。而且這個過程極為漫長，因為毒性極其微量。”

    聽到雷格這樣說的一笑表情放松下來…極其微量的毒素，人類自身就能調節過來。

    但雷格馬上對這種想法補刀：“不過這種毒有點特別…它會通過日常接觸進入人體，短時間沒事，但長時間就會在身體中扎根。就像蠶蛹那樣，等它化蝶那一刻，就是原來的軀殼衰敗腐朽的時候。”

    嘎吱…將地板踩出凹陷的一笑神色陰沉的可怕。

    雷格恍若未覺的繼續道：“弗雷凡斯的「珀鉛產業」形成于84年前，這一產業作為島上的唯一支柱產業…幾乎所有居民都有挖礦史，毒素基本已經全面扎根了。”

    “呼…”

    這一可怕的事實，讓一笑忍不住深呼吸來平復對世界政府的憤怒…要知道，弗雷凡斯的最大獲利者就是他們和王族。

    “那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一笑問的一字一句，異常緩慢。

    “這不好說…”

    雷格沒有說出「珀鉛病」患者會皮膚和頭發會發白，并日夜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直到全身被白色覆蓋，然后死去。

    “需要找幾個當地的居民來做具體的調查…大叔你打算怎么辦？”

    面對詢問，一言不發的一笑選擇對雷格躬身…卻被他眼疾手快的攔下。

    「果然如此…」

    “我知道了，大叔。”

    這一刻，雷格肅然動容…他清楚，自己做不到對陌生人給予太多善意。

    尤其是這種善意擴散到成千上百，數以千計，累以萬字的人身上后…一笑雖然對99%的人都會使用敬稱，看起來也有些卑躬屈膝，笑起來也有些面善可欺。

    但這并不代表他沒有自尊心…無論是記憶中與赤犬的翻臉怒吼，還是剛才要對金獅子下戰書的舉動，都能證明這一點。

    可他卻仍然能為了弗雷凡斯的居民們低頭…而且低的沒有任何猶豫。

    “麻煩小哥了。”

    躬身失敗的一笑也不堅持，只是重重拍了拍雷格的肩膀。

    「拜托我也沒用啊…我只是個新人醫生啊。」

    微微搖頭的雷格開口：“大叔你也清楚，我的醫術很淺薄…讓我治外傷、內傷行，但解毒之類的就完全不行了。你可以去磁鼓島找Dr.庫蕾哈，以她的醫術造詣一定有辦法的。”

    “明白了…在下現在就去。”一笑火急火燎的就向大門走出。

    雷格驚訝道：“啊…大叔，別慌！就算是中毒，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事情，你不去見白胡子了嗎？”

    “在下想盡快知道答案，就不去叨擾了…麻煩小哥聯絡Dr.庫蕾哈了，韋柏在下就先帶走了。”

    吱呀…推門而出的一笑就這樣消失不見，獨留雷格在原地凌亂。

    片刻后，冷靜下來的雷格喃喃自語：“真是的…”

    以庫蕾哈的醫術之高明，用不了幾天就能發現這種珀鉛病的可怕…不過這種病，在記憶中是沒有任何防治方法的。

    “提前發現的話，也不盡然…”

    雷格摸摸下巴…如果讓世人知道世界政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那對其公信力簡直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

    雷格相信這種事只要有被發現的苗頭，「屠魔令」出動的幾率就會很高。

    一笑想要拯救弗雷凡斯，就必然繞不開其國家的王族與世界政府這兩者…只不過他并不是魯莽之人，到也不用擔心直接沖突的發生。

    “差不多了…”

    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雷格將思緒壓下…關于弗雷凡斯的事情，需要的是從長計議：目前需要等庫蕾哈那里結果出來，才能去思考下一步要如何去做。

    嗞嗞…元素化消失的雷格，再一次出現就來到「神社大殿」的入口處。

    “一笑先生怎么樣了？”

    正與馬爾科交談著的科林關切的問道。

    “沒事…大叔說還有些要緊事做，先離開了。馬爾科隊長，收獲怎樣？”雷格一句揭過。

    見狀科林也不多問，而是打趣道：“馬爾科隊長對貝類很感興趣的。”

    “嘿嘿…那些神奇的貝殼，對航行者來說可是大有用處。”

    微笑的馬爾科眼睛仍是半瞇著…可惜了，老爹還想見見那個盲人劍客的。

    “那就多送些好了…”

    雷格臉色古怪…他可不敢對一個海賊說隨便拿：路飛等人搶光海星「帕帕古」衣服店的那一幕，太嚇人了。

    誰知馬爾科縮縮脖子：“送就不必了，老爹會罵死我的…不介意的話，我們做一些隱蔽的交易好了。”

    “隱蔽的…交易嗎？”

    科林看向雷格，點點頭的他伸出手掌：“那就先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好！”

    啪…不需要簽訂什么麻煩的協議，只需要一個簡簡單單的拍掌：這就是海賊的行事作風。

    “看來時間到了呢…我就不打擾兩位了，結束后請通知我。”擺擺手的馬爾科徑直離開。

    “老師感覺如何了？”

    雷格轉向科林…這次與金獅子的戰斗，也是有一些收獲的。

    科林揉揉腦袋：“差不多了…已經不會聽到亂糟糟的聲音了。”

    “老師好厲害！韋柏自主控制見聞色可是用了將近半個月，這還是在一笑大叔的指導下才做到的！”雷格拍起馬屁。

    “你小子…說這種話前，先想想自己用了多久。”

    科林臉色有些郁悶…為了將沙牢準確地投向金獅子，自己的精神在那一刻超高度集中。

    事后還沒休息多久，就被嘈雜的聲音亂醒了…自己竟在睡覺中覺醒了見聞色，這種前所未有的事情太令人尷尬了。

    “咳咳…乙姬王妃來了。”

    忘了這茬的雷格趕忙轉移話題…他控制見聞色，可是當場就做到了。

    “嗯…這就是第三個與我們建交的國家了。”

    說話的科林燃了起來…德雷斯羅薩、七水之都、魚人島這三個國家勢力僅僅是一個開始！只要按照這種勢頭發展下去，那么「天之國度」很快就會成為一個龐大的勢力。

    只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需要迎接不久之后到來的外界沖擊…唯有讓那些圖謀不軌之人打退、打痛、打怕后，才能有安穩的發展時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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