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十方大山之內,夜,顯得格外寂靜。
斑駁的樹影在月光映襯下顯得有些詭異,空氣中出了風拂樹葉的泠泠窸窣,再也聽不到任何自然的聲音。
一團篝火,兩道人影,聲音由遠及近。
凡俗猛獸懼火,但是十方大山的這些強大的靈獸卻不懼凡火。
或許是因為骨子里的慣性思維,無論是進山覓血食的強大的傭兵團還是天瀾試煉的學生,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總喜歡燃一團篝火,除了能烹煮實物用以充饑,更多的卻是聊以自丨慰,以為這樣能震懾猛禽。
殊不知有時候,恰恰是這燃起的篝火給他們招來了殺身之禍!
“陳玄武那廝倒也厲害,這幾個月帶著那些個老弱殘兵竟能幾次躲過我們的圍剿!”
“那又怎么樣,最后還不是自尋死進了那瘴氣沼澤,這下好,都用不著我們動手,眼下就剩下那個一直藏匿不出的牧云了!”風聲呼嘯,一人一邊咀嚼一邊甕聲甕氣的回道。
四下無人,看似也只有這兩道身影。
“聽這兩個月有不少落單的九國同門都死在了牧云手上,你咱兩不會也這么倒霉碰上那個煞星吧?”
這人炎照境初期的實力,白袍胸前用金漆線繡著‘玄武’二字。
臉上的肉抖了抖,掛著看似輕松的笑意,眼珠子卻是一直在打量周遭的情況,看得出來他的鎮定是裝出來的!
他旁邊,一個與他服飾無二卻比他壯碩不少的粗狂男人一臉兇相,手中一個兔腿使勁塞入嘴里,胡亂撕扯一番后和著咀嚼的肉末含糊不清道:“能碰上最好!免得我們再去尋他!”
“呃~”
打了個飽嗝后又接道,到時候取下他的人頭領兩份賞,太子那里一份,褚歡歡那婆娘那再另一份,如此一來,我們往后的日子豈不逍遙!”
至此,一條整兔腿已經全被他吞入腹中,當他起身準備再去撕扯篝火枝杈上的兔肉時,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后傳了過來!
“哦? 那不知你會用什么方法來取我的人頭?”
身子猛地一顫,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是誰!”
二人迅速轉身,卻見十多米開外的灌木叢邊,一個人正在緩緩的朝他們走過來。
面部肌肉顫了顫,粗狂那人眼中閃過一絲兇光,沖著那人影吼道:“究竟是誰,滾出來!別他媽裝神弄鬼唬你爺爺!”
那人并未出聲,不過卻越來越近,粗狂男人還好,明顯有些膽氣,但是之前就故作鎮定的那人此時已經冷汗直冒!
這是一個面貌清秀的少年,一身素袍,背負長槍,篝火掩映下,走上近前一臉戲謔的看著二人!
“是你!牧云!”
看清來人的容貌,那故作鎮定的男人早已經臉色煞白肝膽俱寒,那粗狂男人雖然沒有他那么不堪卻也臉色突變,喉嚨一陣發干,全然沒了剛才揚言取牧云人頭的底氣!
“是我!剛才你不是還要取我人頭去領賞么?怎么,見到我反而怕了?”
手上把玩著一柄不久前擊殺一位想要偷襲他的玄武學生后收來的中階戰兵,牧云戲謔的看著二人。
看清牧云手上的戰兵,那粗狂的男人終于動容!
“那…那是陳猙的戰兵!你…你殺了他……!?”
“呵呵,他自己要來送死,怨不得我,至于你們……”
牧云聲音戛然而止,抬了抬眼皮,原來那粗狂男人已經從原地暴起,一臉猙獰,手中一柄大斧罡氣凜然先發制人正朝自己頭上劈來!
這大漢實力倒也不俗,炎照境中期并且看樣子突破至后期已經指日可待。如此近的距離,這樣剛猛的殺招,若是換了別人,即便是炎照境后期也要付出不的代價才能躲過這一招甚至還有被他斬殺的可能!
牧云嘴角微掀,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下一瞬,那揮斧的粗狂男人臉上的猙獰就被驚恐所取代。
他眼中原本目標明確的牧云在視線中竟然瞬間同時出現了五個!
“咔嚓!”
下一瞬,他臉上的驚恐便永遠凝固,眼皮耷拉隨同手中的戰斧,軟綿綿的倒地。
“既然想要取別人性命,那就時刻要有被別人反殺的覺悟!”
牧云眼中的冷光一閃而逝,并沒有半分憐憫,如果不是他們自己送死,牧云也不會要他們的性命!
“這…這是幻影訣!幻影千變!?”
轉過身來,看著身后那已經嚇得不成人樣的玄武國學生,牧云淡淡一笑。
“沒錯,這就是你們太子當初送我的低階將字訣,!幻影決!不過我資質愚鈍,研習了快五個月,也只能化出十多道幻影,遠沒有到你的千變的地步!”
撲通一聲,那剩下的玄武國學生再無半分戰意,跪倒在牧云面前!
“求求你,放過我,與你為敵與牧府為敵都不是我們的本意!我們也是逼不得已,身為玄武國的人就必須要聽太子的號令,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一把鼻涕一把淚,這人聲淚俱下。
牧云冷漠的看著他,并不理會他的求饒。
“瘴氣沼澤在哪里?陳玄武他們又是怎么回事?”
“瘴氣沼澤就在此往東十余里冰火崖,那里是二階毒獸冰火蜥蜴的領地。三天前,二皇子被大皇子帶人圍剿,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逃入了瘴氣沼澤!”
牧云瞳孔微縮:“你的是真的?”
“字字是真,絕無半句假話!你一定要相信我!”那人瑟瑟發抖。
“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么?”牧云平靜的語氣中蘊含著一縷殺氣!
男人身子猛烈的震顫了一下,似有所感,隨即更加瘋狂的求饒!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發誓,只要你放過我,我一定不再回玄武,以后也不會再回天瀾,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在和牧府為敵,和你作對!我甚至愿意加入牧府,替你和二皇子當牛做馬都行!”
“當牛做馬?”牧云冷笑。
“如果真的讓你入了牧府,有朝一日當你受到同樣的威脅時,你也會像現在這樣毫不猶豫的背叛我吧?”
牧云的話像是一根錐刺,狠狠的插死了這個男人求生的最后一心念,他知道牧云不會放過他。
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逝,正當他將心一橫準備做最后的殊死一搏時,卻聽見牧云又淡淡道:“你走吧!”
“你…你什么?”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還準備要我送你一程嗎!”
……
牧云雙眼微瞇,看著慌不擇路消失在黑暗中的玄武國男子,一抹凌厲的冷光從他瞳仁內迸濺而出。
“依我對你的了解,你不像是這么婦人之仁的人啊!老實交代,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牧云微微一愣,繼而調笑道:“你不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嗎!”
“切,不拉倒!”靈綰不屑道。
牧云摸了摸鼻子,無奈莞爾,還真是越來越摸不透這姑奶奶的性子了。
“這樣的人,不管是真心求饒還是有心歸順都不可信,但是他剛才的陳玄武的情況應該是真,殺他輕而易舉,但是這樣難免會使陳玄武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你的意思是,讓他回去通風報信告訴九國你在哪里,減輕陳玄武和牧府那邊的壓力?”
牧云了頭。
“據我所知,瘴氣沼澤雖然兇險,但是卻并非毫無生機,但是如果陳玄武他們碰上陳玄青,絕對事十死無生,所以我只能盡可能的把他們吸引過來,給他們創造逃生的機會!”
“聽你這話的意思,似乎對那陳玄青頗為忌憚,看樣子你已經在懷疑殺死玄雷嫁禍給你的人是陳玄青了?”
聽到靈綰這話,牧云冷冷一笑,認真道:“不是懷疑,是肯定!”
靈綰愣了愣,卻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纏。
“你就這么有信心,憑你一己之力能在對抗陳玄青的同時面對其余八國的合力圍攻?”
“一己之力?未必吧!”牧云微笑道。
靈綰一驚,牧云遠沒有她看上去的那么簡單:“難不成這子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部署,還有那個救齊舞妮子的人,究竟是誰?”
第一次,靈綰竟然破天荒的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牧云。
而更恐怖的是,她深知牧云成熟的心智并不是從一開始就具備的,而是他成長的實在太快!
靈綰并沒有因此而覺得有什么不舒服,相反的,對于牧云的這種變化,她越來越的興奮!
“你打算什么時候讓我成為一個煉器師?當初好的我留你在身邊,你讓我在一年之內成為四品玄階煉器師,如今時間已經過半,我可還沒有入門!”
牧云略帶嘲諷的聲音打斷了牧家槍內靈綰的思緒,沒好氣的啐了一口,靈綰有些傲然道:“我靈綰過的話,一貫作數,以你目前的魂力,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
牧云神色一陣,眼中滿是熾熱:“很好!”
十方試煉為期過半,眼下正值牧府生死存芒的當口,也正是他牧云最迫切和渴望實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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