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高衛國大聲斥責，大發雷霆。

    “看來你汽研院院長的面子在乘用車不管用啊。”馮昊哂笑道，“如果乘用車的員工都是這么蠻橫不講理，以自我為中心，那這次合作，我看還是算了。”

    “別走！”高衛國急得像熱鍋里的螞蟻，連忙攔住馮昊。乘用車和汽研院屬于兄弟單位，但中間的齷齪不足為外人道也。同時指著楊榮義，罵道，“你現在快點給馮昊道歉，否則你就是歷史的罪人！”

    “嚯，還歷史罪人，你少給我扣帽子，現在又不是六七十年代的特殊時期！”楊榮義一點都不怵。

    隨著神話GS4系列的暢銷，乘用車的員工開始心態膨脹，甚至在數月前以罷工的形式鬧來了相當于1個月工資的獎金！他們看汽研院的員工更帶著一股施舍的意味。老子生產的車憑什么要分錢給你們？

    可惜他們忘記，沒有汽研院的設計，你們乘用車拿頭去生產？吃水不忘打井人！

    “你特么再不賠禮道歉，我就開了你！”高衛國氣得暴跳如雷。

    “開了我？我的人事關系不歸你管。”楊榮義頂了回去。

    高衛國被這句話堵得胸悶氣短：“你特么腦子抽了？我好不容易請來了大神，如果被你攆走，信不信老子拼著院長之位不要，也要把你給革職查辦！”

    這招可謂殺手锏，一式如來神掌化作五指山將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楊榮義直接鎮壓，后者敢怒不敢言。

    見楊榮義閉了嘴，高衛國連忙攔住馮昊，和顏悅色道：“我代替楊榮義像你致歉，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國產車被國外車企歧視的大義上，能夠幫我解決發動機的問題。”

    說完，高衛國以堂堂院長之姿、正廳級干部的身份彎腰致歉來挽留馮昊！

    面對如此赤誠之心的高衛國，馮昊警告道：“下不為例！”說完，徑直走向發動機生產的第一道環節，沙模。

    沙模，顧名思義，用沙子制作的模具。在這個沙模里，會有很多為下一道工序設計的孔位和空缺位。

    要保證下一道工序生產出來的發動機雛形在各方面的微觀數據正常，沙模必須由非常精密的機器進行雕刻。

    沙模的精度要求極高，哪怕是一毫米的誤差，最終造出來的發動機可能就是個廢品。

    這種精密機床，哪怕是自研發動機的自主品牌，使用的也是德國、RB、意大利等在精密機床上技術發達國家的產品。

    看著眼前來自德國的精密機床生產出來的沙模，馮昊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怎么了？”高衛國感到異樣，問道，“機床有問題？“

    “機床沒問題，但生產出來的沙模有問題。”馮昊回答。

    楊榮義剛要張嘴反駁，卻被高衛國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把話憋進肚子里。

    裝腔作勢！不管是人工沙模檢驗，還是機器復核，都達到了數據標準！你只憑肉眼，就能看出問題？你以為自己是孫悟空，有一雙火眼金睛？

    馮昊指著沙模的一處孔洞道：“這里的弧度不對，有0.4毫米的誤差。”

    楊榮義一聽，頓時樂了。你憑肉眼都能把誤差精確到0.01毫米級，你這不是火眼金睛，簡直就是顯微鏡了！

    他可以不嘲諷馮昊，卻有別的手段，喊來一個質檢員，讓他上去檢測，想用事實來打臉，結果發現真得有誤差，雖然不是0.4毫米，但也差不離，0.毫米！

    檢測數據一出，全場嘩然。

    這也太牛逼了吧。

    楊榮義覺得很丟面子，在心里腹誹，狗屎運。

    雖然說誤差只有0.毫米，沒有達到1毫米的誤差，但作為超一流發動機，這點誤差根本不能容忍。

    高衛國語重心長道：“各位，我們正在試制得不再是落伍的國產發動機，而是超一流的世界級發動機，所以，請打起精神，摒棄舊觀念舊思想舊傳統，以實事求是的態度工作！”

    說完這句話，還故意看向楊榮義。

    這是下馬威！

    頓時讓楊榮義惱羞成怒，臉紅耳赤。

    “那現在怎么辦？重新再做沙模嗎？”高衛國向馮昊詢問。

    “不了，太麻煩，沒這個時間。”馮昊拒絕，繼續往前走，來到第二道工序：澆鑄。

    澆鑄分四步，融化鐵水，開始澆鑄，金屬冷卻，敲去模土。

    但再澆鑄之前，所有沙模會被機器運送到指定的罐裝區域。在這里，沙模會進行抗高溫和緊固處理。防止沙模出現細小結構的改變，影響發動機的成品率。

    融化鐵水的高溫爐很重要，爐壁材料會不會在高溫下釋放雜質，弱化金屬材料剛度；爐的溫度控制，升溫速度等等都直接影響整臺發動機的金屬性能。和精密車床類同，高溫爐也依賴進口。

    不顧炎熱，馮昊認真看著融化的鐵水從高溫爐全部注入沙模里，在經過金屬冷卻后形成發動機毛坯。

    這個過程同樣至關重要，甚至冷卻金屬的過程控制更是每個車企尤其是一線車企嚴格保密的技術，因為這一步影響發動機所有方面的質量，屬于發動機制造要求最高的步驟。

    得益于馮昊的技術資料，乘用車調整了冷卻控制技術，使得金屬冷卻完全符合一線車企的要求，保證了敲去模土的發動機毛坯擁有足夠的質量。

    高溫爐和金屬冷卻沒有問題，但第一道工序的沙模存在誤差，生產出來的發動機毛坯自然也有誤差，但并非不可挽回。

    接下來的工序就是粗加工和精加工。

    使用進口的來自德國等精密儀器發達國家的機器對發動機毛坯進行加工、打磨。礙于發動機的設計結構發生了變化，GS4生產線的加工機器就顯得不精密，需要技師根據經驗，使用車床，手動再加工再打磨出符合技術要求的汽配。

    馮昊說得可以挽回沙模問題的方法就是在這里。

    他要親自上陣，把發動機毛坯車出符合要求的程度。

    順便，讓井底之蛙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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