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打開車門的一剎那,一股怪異的酸臭味就直撲過來,熏得方進元、程警官和彭勇民三個人都是一皺鼻子。
彭勇民上次來的時候,其實已經見識過臭屁醋這東西了,但是他們當時沒能把壽宴上大家都吃的那種散發著臭味的湯聯系到這個詞上來。
此時再次聞到這個味道,他立即就回憶起當初在五戲村里發生過的恐怖經歷,臉色頓時開始發白。
葉魁似乎沒發現他這樣,直接跑到木屋棚里,要了5碗醋,就找了個偏僻點的小桌坐了下來,招招手讓其他人一起過去。
樊子成是最后一個過來的,他來的時候手里拿了個保溫杯,坐下來后把保溫杯打開,把里面一些黑色的中藥倒到杯蓋里遞給葉魁。
葉魁看都沒看,一口喝干里面的中藥,把杯蓋還給樊子成。
方進元很想問問五官被苦得糾結在一起的葉魁為什么他要吃藥,但是現在似乎不是時候。這時,店家也端著五個裝著湯水的碗送到他們面前。
五個碗一上桌,一股酸臭味頓時撲鼻而來,但是仔細聞聞,卻能在那股味道里聞到一點如同豬油花生油一樣的香氣。
葉魁第一個動筷子,從濃稠的湯水里撈出來幾個花生放嘴里嚼著,臉上被中藥苦出來的糾結表情才舒緩了一些。
“一邊吃我來一邊跟你解釋一下五戲村的由來吧。”葉魁說著,示意大家動筷。
五戲村原來是一個土匪寨子,在大約900年前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當時的五戲村還不叫五戲村,這些土匪為害周圍百姓,當代的朝廷官府已經派過許多官兵過來圍剿,這個寨子很奇怪,大家明明知道它的存在,怎么都找不到它的位置。
當年的官兵們的線索是通過周圍村民的目擊證據得到的,但是大部隊過去的時候,總是一無所獲,他們甚至放火燒山,愣是沒能把土匪寨子給燒出來。
而且這個土匪寨子有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官兵們派出去的探子從來就沒回來過。甚至連記號,也只有開始的一段有,后面一段就完全失去了蹤跡。
因為官兵多次無功而返,而土匪的事情也是確有其事,再者土匪搶劫的時候,都帶著詭異的黑色骷髏面具,沒人知道他們的真正面目,所以久而久之,這一片的村子就給這個土匪團起了個名字,叫做鬼匪。事情越傳越玄乎,最后就變成,這個土匪團其實就是戰亂的冤鬼變的,是找不到寨子的。
因為這個傳聞,鬼匪也惹來了許多宗教界的人過來驅鬼,但是進了山之后,怎么找都找不到。別說鬼匪了,就連正常的孤魂野鬼,也因為經常有官兵這樣帶著極重陽氣的人過來,而被趕跑得差不多了。
鬼匪就這么作惡了將近一百年,等當年的統治者更朝換代了也沒能剿滅。
而就在新政府成立后,一位當時不怎么起眼的官員接到了這個爛攤子任務,于是這位名叫鄭誼的文官,就親自來到了鬧鬼匪的地域,在一個叫雞頭村的地方住了下來。
鄭誼的父母都是富商,所以他本就出身富貴,沒怎么經歷過貧苦生活。他的小官也是父母花錢買回來的,平時的小愛好也就是看戲,看多了,也會喜歡自己寫上幾部,把快樂分享出去。
而雞頭村其實就是因為村子的形狀長得像雞頭而命名的,是個很普通的農村。村民們很熱情,看到有官府的人來了,立即大開宴席,用最好的東西盛情款待鄭誼。
鄭誼在這接風宴上,第一次接觸到了一種叫臭屁醋的東西,雖然味道和名字都不怎么樣,但是吃起來還別有一番風味,特別是豬蹄燉爛后的那種美味,讓他迷戀上了這種奇異的小吃。
當年的豐收并不好,給鄭誼吃的豬蹄,已經是村子里唯一一頭豬,為了迎接鄭誼這樣的大人物才宰殺的,而鄭誼原本就是富貴家族出身,倒也并沒注意到村子到底窮到什么地步。住在村子里雖然環境不好,但是每天能吃到那種美味又難聞的小吃,他也是怡然自得。
不過鄭誼就算是再要享受,也記得自己有任務在身,他派出去了六撥搜山的探子,無一例外全部失蹤,連尸體都找不到。
而就在他居住在雞頭村半個月后的一天早上,他接到通知,旁邊一個村子受到了已經將近十年沒犯案的鬼匪的襲擊,糧食被搶光,人倒是一如既往沒死多少,但是鄭誼在附近的當口出現這樣的事,也是不可饒恕。
鄭誼遍帶著人從雞頭村出發,到了相鄰的一個叫陶印村的村子里視察情況。
陶印村的人指明,昨夜鬼匪逃離的方向,正是雞頭村的那邊。可昨晚住在雞頭村的鄭誼根本沒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更別說一大隊的土匪了。
一臉狐疑的鄭誼再次回到了雞頭村,天天享用那美味的臭屁醋,以及村民們按照他寫的戲,進行越來越嫻熟的演出。
鄭誼在這里住了半年后,鬼匪襲擊周邊村子的事經常發生,就是他們雞頭村沒受影響。
半年來,他是觀察到雞頭村的農民非常勤懇,日升而起日落而眠,起來后男耕女織地也很守紀律。可今年大旱,農民再怎么鋤地,再怎么從山上挑水下來灌溉,都是杯水車薪,農民根本就是顆粒無收。
可奇怪就奇怪在,這些農民即便如此,也日日做著無用功,同時,他們家里似乎存糧非常充足,在這樣的環境下,竟然沒有餓死人,還有能支撐起鄭誼天天吃豬腳臭屁醋。
剛開始他還是以為他帶著官兵駐扎在附近才免受鬼匪襲擊,而那些被他培養出來的村子里的戲班子也已經可以出去演出賺錢,這才能維持下來,可慢慢的,他終于開始也有些奇怪起來。
起疑后,鄭誼心里不踏實,就選擇了一天晚上趁所有人睡著后,偷偷溜出了自己的房子,跑到村子外軍隊駐扎的地方。他原本帶來的隊伍,因為鄭誼一直堅持派出探子,已經減員到原來人數的一半。
他帶著幾個人悄悄埋伏在村子后面入山的路邊,就這么等著。這么一等,就是一周多的時間,天天晚上溜出來守著,天亮之前再跑回房子睡覺。
他的暗中行動沒引起任何村民的注意,終于在他埋伏的第十一天,他們看到過了子夜后,村子里每家每戶幾乎都會跑出來一到兩個人影,人影悄悄全部往村子的山口快速跑去,眨眼就入了山。
鄭誼立即叫人跟上,而當他們跟到一處隱蔽的山坳里的時候,山坳里突然沖出一隊身穿盔甲,騎著黑色戰馬,臉上帶著黑色骷髏面具的馬隊,朝著一個方向去了。
看到這些人,再在第二天收到村子襲擊的消息后,鄭誼已經把鬼匪的身份猜到了大半,但是他此時的人馬已經損失了大半,如果跟他們直接打起來肯定是不現實的,所以他選擇向朝廷匯報,增派人手。
鄭誼自己是個怕死的人,第二天他就準備親自回去復命,畢竟和一群兇惡的土匪住在一起,他心里怎么都不踏實。
第二天,正在鄭誼準備離開的時候,村民們都很傷心,再開宴席準備歡送鄭誼。而鄭誼想到那美味的臭屁醋的時候,最后還是忍不住誘惑,反正一頓飯時間也不能改變什么。
可沒想到的是,就在這一頓飯的功夫,鬼匪已經把整個村子包圍,那些剩下人數不多的官兵被全部抓住。
抓住鄭誼和其他官兵后,鬼匪并沒有立即殺掉他們,而是把他們全部帶到了山坳里。
進了山坳,鄭誼終于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里面幾十匹非常健壯的黑色馬匹,整齊擺放著一排排的鬼匪盔甲和面具,斧子長刀之類的武器,還有一個個裝滿了牲畜的籠子。
在其中一個籠子里,鄭誼看到他之前失蹤了的兩個探子,他們精神都不太好,但是看到鄭誼后,眼中爆發出的,竟然是極度的憎恨。
就在鄭誼莫名其妙的時候,兩個鬼匪把其中一個探子抓了出來,當著鄭誼的面直接一刀砍殺,接著就把尸首往后面拖。
而籠子里剩下最后一個探子,已經嚇得快要瘋了,他跪在籠子里,朝著鄭誼拼命磕頭,對著鄭誼莫名其妙地不停重復哭喊一句話:“求你不要吃我……”
當時鄭誼還是一臉莫名,可當幾個小時后,一個村婦端著一碗臭屁醋放在鄭誼面前,對他說:“慢慢吃,煮了一大鍋。不夠再煮,現在材料多的是。”
說完,村婦指了指關在籠子里那個磕頭磕得滿臉是血,已經昏死過去的探子。
鄭誼當場就嚇呆了,他的目光看著碗里浮著的一大塊肉,胃里已經翻江倒海!
村婦看到他的樣子,捂著嘴呵呵直樂,“半年來一共派出來了五十六個探子,你已經吃掉了五十四個,現在來害怕,是不是晚了點。”
鄭誼此時終于知道那個探子為什么會求他不要吃他了,沒想到他這半年來吃的臭屁醋,全部都是用他的探子的肉來做的!他吃的都是人肉啊!
說到這里,葉魁從自己碗里夾起來一塊被燉得已經非常軟的豬腳,正在找好下口的位置。然后他突然發現除了樊子成以外,其他人全部都停了手,一臉驚恐地看著他。他一臉迷糊地問:“你們干嘛不吃啊?”
三個人連連擺手,把面前的碗往前面推了推,彭勇民反應劇烈點,竟然開始作嘔了。
“哈哈哈,你把那故事這時候說出來嚇人,他們當然吃不下了。”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說道。
大家回頭一看,正是這家臭屁醋的店的老板,他正用一條毛巾擦著手上的水,一邊走過來。
“各位朋友也別怕,我這的豬腳醋絕對是豬腳做的,而且是今天早上從豬場直接拉過來的新鮮貨,現在這年代少了個人都要翻天了,更別說那這么多人肉來賣。”老板也不惱,一邊笑一邊說。
“就是!一群膽小鬼。”葉魁這個始作俑者說著大大地咬了一口豬腳上的肉。
“唉!小哥好魄力!”老板拍手叫好。
“好了,你也別吃了,吃多了上火。繼續講吧。”樊子成把葉魁面前的碗推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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