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城市生活
蘇先生答道：“呵呵，小天，你要記住，但凡城市的中心，都有這類標(biāo)志性的建筑，通常這類建筑都是拍賣場，而且是這座城市最大的拍賣場，凡是這座城市轄下出產(chǎn)發(fā)現(xiàn)的有價值的寶貝，大都會拿到這里來拍賣。每當(dāng)拍賣之日，不但本城附近的修士會云集于此，一些很出名的拍賣場，甚至?xí)h(yuǎn)在數(shù)萬數(shù)十萬里外的修士來參加，而且越是大型的拍賣會，越是有壓箱底的寶物來竟拍，到時就看誰財大氣粗了。咱們過去看看吧。”
父子倆走到近前，小天細(xì)細(xì)打量這座建筑，越是走近越是覺得高大巍峨，器宇不凡。由于當(dāng)天并非拍賣日，拍賣場沒有開放，父子二人就順著旁邊的建筑觀看起來。多是一些買賣各類修煉資源的店鋪，基本上都是修士拿來拍賣之物，或是價值不足以拍賣，或是因各種原因流拍了，就寄放在這些店鋪中，或售或換，等待有緣人。小天一路看來，只覺得大開眼界。
忽然看到其中有一個建筑，比起這些店鋪門面要大上一些，上面掛了一塊牌匾，上書“公會”二字，門口不時有人進出，顯得格外熱鬧。小天不禁問道：“父親，公會是干什么的？”“公會啊，是一個專門為修士提供服務(wù)的場所，但凡是城市中，必然有這樣的公會。因為修士們修煉的功法，陰陽五行無所不包，所需要的修煉資源更是包羅萬象，有許多東西就是修行了成千上萬年的修士都有可能聞所未聞，更遑論得到了。因而久而久之，就產(chǎn)生了公會這種組織，修士如急需某種資源、丹藥等，即可在公會發(fā)布任務(wù)和賞金，若有人知道何處可以得到此物，就可以去接任務(wù)，獲得賞金。”小天聽到這里，不由眼前一亮：“父親，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去接任務(wù)啊？”“公會原則是只發(fā)布任務(wù)，然后考核任務(wù)完成情況，兌現(xiàn)獎勵，并未對接任務(wù)的人做出限制。但是修士所需的資源，凡人如何能有？故而公會里接任務(wù)的都是修士，凡人充其量只能在里面打雜跑腿。怎么，你想去？”“若是有的任務(wù)，我可以完成，豈不是可以得到獎賞，就能解決咱們的生計了吧？”“修士的任務(wù)再簡單，對凡人來說無異于登天一般，你又如何能做得？”“父親，我這些年一直刻苦修煉，雖然不算是修士，比之凡人來卻也強得太多，也許有些簡單的任務(wù)就能完成呢？”“看來不進去看看你是不死心了，那就去看看吧。”一邊說著，父子二人就走進了公會大門。
進門后，是一個四方大廳，最惹人注目的，就是懸掛在三面墻壁上的三塊石板。這三面石板十分巨大，幾乎鋪滿了整面墻壁，不知是何物做成，上面不時閃爍著光芒，仔細(xì)一看乃是一行行的大字，諸如：“三級兇獸清風(fēng)狼獸核一枚，十個靈幣”“成熟期火云果三枚，十五個靈幣”等等字樣。正中間的石板上方，寫著“天級任務(wù)”四字，右邊的石板上寫著“地級任務(wù)”四字，左邊的寫著“人級任務(wù)”四字。蘇先生對小天說道：“公會任務(wù)，按難度分為天地人三級，任務(wù)越難，賞金越高。咱們先看看人級任務(wù)吧。”
二人來到左面墻壁，只見墻壁前面有一長條形方案，案后有四五個雙十年華的妙齡女子，有的在與人交談，有的在埋頭寫字，顯見得是正在交接任務(wù)。小天父子抬起頭來，仔細(xì)觀看石板上的任務(wù)。
石板上有幾十行大字，光芒閃爍，但極為柔和，并不刺眼。一眼望去，只見最上方一行寫著“千葉草三十株，十個元幣，任務(wù)數(shù)量不限”，第二行寫著“一級兇獸穿地鼬前肢一對，一百個元幣”。以下諸行都是各種任務(wù)及賞金。尚未看完，忽覺石板上光芒一跳，那第二行的任務(wù)已經(jīng)升到第一行去了，第一行的任務(wù)已經(jīng)不見了。原來這石板上的任務(wù)乃是滾動的，過一段時間就更新一次。小天頭一次見到這種事情，不由暗暗稱奇。
忽地想起一事，就轉(zhuǎn)頭問道：“父親，我看那天級任務(wù)，完成的賞金都是靈幣，這人級任務(wù)，都是云幣，二者有何不同？”“這靈幣和云幣，都是修士間用來交易的貨幣，為了方便起見，凡人之中也可通用。一靈幣可抵一千元幣。”“差這么多啊。那一云幣可以買到什么東西？”“云幣在修士看來，乃是最低等的貨幣，對凡人來說，可是不得了，一云幣足夠你我父子二人吃用半年了。”小天不由嚇了一跳：“這么多？那我要是完成一個任務(wù)，豈不夠我們吃用數(shù)年了？”“哪有這么容易，修士的任務(wù)，對凡人來說，那就是送命的差事，你有這個命去拿么？”
父子二人一邊看，一邊交談，雖然語聲不高，但公會里大多是修士，不用細(xì)查就將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當(dāng)下就有不少修士轉(zhuǎn)頭來打量父子二人。待得看清楚這二人父親是個凡人，兒子似乎是個剛?cè)腴T的修煉者，居然到公會任務(wù)大廳來評頭論足，多數(shù)人都是不屑一顧，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也有兩三個修士指著他父子二人議論了兩句，什么“不知死活”之類，蘇先生倒是淡然處之，恍如未聞，小天卻有些面皮發(fā)紅，心下又羞又惱了。
忽然有一個修士直沖他二人走來，口中大聲說著：“小兄弟，看你年紀(jì)輕輕，也想來做任務(wù)么？”
這修士身材高大，四肢粗壯，穿了一件修士長袍，腰間只隨意用一根布條一束，衣襟半敞，露出胸口一撮濃密的黑毛，胳膊上肌肉賁起，顯得極為孔武有力。大廳里的修士，雖然也都穿著修士長袍，但大多都衣衫整潔，且體型較為勻稱，此人在這一群修士當(dāng)中，也顯得頗為另類。
常言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便是修士也不例外，加之修煉不外乎習(xí)肉身，壯神魂，故而一般修士但凡修煉有了一定根基，都會對自己的容貌加以修飾，甚至對自己的容貌不甚滿意，徹底改頭換面者也大有人在，這點小事對修士來說乃是輕而易舉，筋骨內(nèi)腑都能徹底改變，區(qū)區(qū)外貌變之有何難？故而修煉之人，不論男女，大多容顏俊美，加之長期受靈氣滋潤，肌膚也變得細(xì)膩有光澤，即便是年長者亦是如此，故而凡人莫不以“神仙”稱之。只有極個別的修士，或是生性曠達，對容貌不以為意，或是潛心修行，不屑于容貌美丑，再有者，就是一些修為高深之人，特意將自己的容貌搞得與眾不同。除此種種，絕大多數(shù)修士間對容貌還是比較在意的，當(dāng)然女修就更不用說了，不能說個個天姿國色，但絕對當(dāng)?shù)钠稹叭缁ㄋ朴瘛敝Q。此時在小天父子二人面前的這個修士，看來便是一個行事灑脫，不拘小節(jié)的豪爽之人。
蘇先生對這修士略一拱手，說道：“這位仙長，小兒一心向道，故而苦修不輟，卻喜練得身骨還算硬朗。他不愿我再操勞，想找個可以謀生掙錢的差事，一來為我養(yǎng)老，二來可以換取一些修煉之物，一片孝心難擋，故而我?guī)匠抢飦砀魈幙纯矗欠裼泻线m的差事可做。”
那修士聞言，凝神將他父子二人略一打量，說道：“這位先生，你不過是凡俗之體，令郎的根骨我看太也稀松平常，似乎也就是煉氣一期的修為，到公會來接任務(wù)，我看，實在太難，一不留神，賞金沒得到不說，小命也得搭上了。”一邊說一邊搖頭。
小天雖然也隨師父修煉了數(shù)年了，但從未和別的修士打過交道，師父也不曾說他的修為到了什么程度了，只記得師父說過，腑臟氣足后，氣入丹田即可達到煉氣一期，自己的肝臟卻是還未練到充盈飽滿的程度，看來這粗獷修士說的沒錯。見他雖面貌粗豪，體態(tài)嚇人，說話倒也隨和，遂壯著膽子問道：“這位仙長，這公會接任務(wù)可是有什么限制么？”
這修士聞言，呵呵笑道：“這位小兄弟，看來你是根骨太差，沒有門派愿意教你，你是自行修煉的吧。”小天心想師父讓自己保密，不得對任何人說起，就答到：“是的，曾有宗門來我們村挑選修煉人才，沒有選我。”那修士言道：“修煉首重天資，不說沒有靈根的凡人，就是有靈根但品質(zhì)太差，一般人也就放棄了。因先天天資不夠，后天再如何努力，成就也是有限，修煉又是極為耗費資源之事，一般小門小派縱是舉全派之力，都未必供得起一個根骨絕佳的天才，不愿在你身上浪費資源那是理所當(dāng)然之事，這也怪不得別人。”頓了一頓，又說道：“仙長之說，乃是凡人對我輩修士的稱呼，其實如你我這等修為低下之輩，在凡人眼里那是神通廣大，其實哪里當(dāng)?shù)钠鹕裣梢徽f？只不過比凡人強這么一點點而已。修士之間，不論年歲，只論修為，因修煉有先后，但成就有高低。一個天資平庸之人，縱是已苦修數(shù)百年，但只是筑基期的修為，天資高者，修煉只百年，卻能沖破瓶頸，抵達結(jié)丹境界，難道還能去稱呼上年歲的筑基修士為前輩不成？對修士來說，歲月只是過眼云煙，境界提升才是王道。你我都是煉氣期的修為，也不必叫我前輩，你就叫我老哥，我托大就叫你一聲小兄弟了。”小天期期艾艾的不知如何回答，那修士卻已不耐煩了，說道：“不要扭扭捏捏的學(xué)那娘們樣子，你愿是不愿？”小天無奈，只得抱拳說道：“老哥。”那修士說道：“這才像樣。”
那修士又問了幾句小天父子二人的情況，想起小天剛才所問之事，又對小天說道：“公會接任務(wù)是沒有限制的，但是級別越高的任務(wù)，難度越大，那其中蘊含的風(fēng)險也就越高，修為不夠的話就有送命的危險。賞金雖豐厚，也要考慮自己有沒有命去拿。像你這等修為，連最低級的任務(wù)都會送了小命，這里的任務(wù)，你一個也接不了。”小天聞言，不由甚為失望，但心里卻也暗暗不服，只是沒有說出口。
那修士察言觀色之下，知道小天心中不服，于是正容說道：“小兄弟，我所說的乃是為你好，你可千萬記住，不要胡亂逞能。我看你也是沒有宗派之人，與我一樣，我們這一類人，統(tǒng)稱為散修，大都是一些天資不好，沒有門派愿意收留之輩，只能憑一己之力在這世間掙扎求活。看到你就想到了當(dāng)年的我，為了一點點修煉資源，只能甘冒奇險，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過日子。我還算是命大的，總算混到了今天，命不好身消道隕的同道，我已看過不知多少了，曾經(jīng)的幾個好兄弟，也先后沒躲過這些天災(zāi)**。即便是我，也不一定哪一天就在做任務(wù)時把命送了。”說到這里，饒是他生性豁達，也不禁黯然神傷。
小天一時心中不解，問道：“那老哥，你不是說風(fēng)險高的任務(wù)，沒有能力就不去接么？既然這樣，你接一些風(fēng)險低的任務(wù)，不就沒有送命的危險了么？”
那修士苦笑了一下：“小兄弟，世間哪有這么好的事。你是才踏入修煉之門，年歲尚輕，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jì)，突破不到筑基，那就和凡人一樣，也要身死，除了拼死一搏外，還有何路可走？但我等散修，本身天資有限，又沒有門派支持，沒有足夠的修煉資源，如何能突破？只有拿自己這條命去博，賺取賞金，好換取所需之物罷了。”
小天又問道：“老哥，不知你突破，都需要何種資源，還差多少呢？”那修士言道：“像我這樣，雖已修煉到煉氣九期，離煉氣大圓滿也就一步之遙，但就是這一步之遙，也已經(jīng)阻了我二十余年。以我的天資，自身突破到筑基那簡直是癡心妄想，必須借助一些外物。如能僥幸得到一些天地奇珍，服下后可以立時提升境界，那就是撞大運了，但一來這些天地奇珍誕生的條件都極為苛刻，可遇而不可求，即便是知道哪里有，那環(huán)境之險惡就是元嬰修士都會喪命，我等只怕是與之一沾邊即化為烏有了。再者，天地奇物蘊含的能量極為精純，服下后雖可提升境界，但更多的只會是能量太大，吸收不了，最終爆體而亡，故而天地奇珍那是想都不用想了。最適合我等所用之物，那便是筑基丹了。”小天問道：“筑基丹又是何物？”那修士又是呵呵笑了起來：“小兄弟你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雛兒，連筑基丹也不知道。這筑基丹可謂我等煉氣修士必得之物，也是我等突破筑基的不二途徑，煉氣修士之隕落，十之**都是為了得到筑基丹。所謂筑基丹，乃是大神通修士為后輩弟子突破筑基瓶頸，采多種靈藥，甚或加入少許天地奇珍精煉而成，對突破筑基有增幅功效，一顆筑基丹可以將筑基成功的幾率提高三成，三顆筑基丹基本可以保證筑基成功了。但這筑基丹何等珍貴，只有一些傳承悠久的大門派，資源雄厚，大能輩出，才能積攢一些，這些門派為了得到更好地修煉資源，會不時地將筑基丹拿到拍賣場拍賣，或是指定交換某些必需之物。來公會接任務(wù)的修士，幾乎都是為了積攢資本，好有財力去競拍筑基丹。如老哥我這等人物，一顆筑基丹也是浪費了，必需得三顆筑基丹，才敢試著突破。”小天問道：“不知老哥有幾顆筑基丹？”此言一出，立刻覺得身邊一片寂靜，大廳中的修士都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小天也覺察到有些異樣，不禁有些遲疑，問道：“老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那粗獷修士打眼看了他半天，過了一會才說道：“若不是我看你修為淺薄，涉世未深，只你剛才這句話，就已經(jīng)為你召來了殺身之禍，你可知曉？”小天嚇了一跳，登時不知所措，蘇先生在旁聽了半天，這時才插言到：“小兒無知，不知輕重，仙長莫怪。”那修士又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輩修士爭的就是這筑基丹，爭到則活，不得則死，你問我有幾顆筑基丹，你可知只需我答你一聲有一顆，出了這公會后，轉(zhuǎn)瞬即會命喪黃泉么？”小天這才醒悟到其中厲害，心下懊惱不已，忙到：“老哥，實在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樣會給你惹來麻煩，連累你了，真是對不住。”那修士心中詫異，問道：“你說你連累我了？你不怕我殺了你么？”說完聲色俱厲，眼露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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