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到了這個神奇恐怖的地方,聽到第一句話開始,薛無算就只聽見對面的聲音卻不見人影,這可以用不屑見他薛無算為理由,還能解釋得通沒毛病。但是,一個人說話,內(nèi)容不同、情境不同所帶著的語氣絕對不可能一層不變只是一個語氣。
而現(xiàn)在響在耳邊的這聲音便是如此,至始至終都是戲謔的口吻,一點沒有變化,這根本就不是正常生靈說話的狀態(tài)。加上這周圍的環(huán)境,薛無算要是再不產(chǎn)生懷疑那他這個無道閻羅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另外,薛無算知道此地蹊蹺,蘊含著絕對強大的力量,能來這里估計都不是尋常生靈可以辦到的,對方將他弄到這里也不會只是簡單的對話而已,這是攤牌,而攤牌哪有不露面的?唯一解釋便是對方其實已經(jīng)露面了,而薛無算看不見或者選擇看不見罷了。
薛無算能有這個醒悟是他見過類似的情況。
沒統(tǒng)御一方位面,薛無算要做的都是和當?shù)氐奶斓罍贤ê茫_成共識,甚至很多時候這種溝通會先于位面攻伐之戰(zhàn)完成。時間久了次數(shù)多了,薛無算自然就會和某一些天道稱為經(jīng)常來往的“朋友”,比如說原世界的天道,就是薛無算下來無聊時聊天的對象,聊聊位面規(guī)則,聊聊那些久遠得生靈難以觸及的神奇事件。天道就是沒有七情六欲的存在,只有生存的本能和管理位面的天性,說起話來就是一個語氣,機械般的一層不變。
有時候薛無算也拿這件事嘲笑過天道,說它掌管了這么長時間的位面億萬生靈,卻根本不了解這些生靈,最起碼的說話都不會,還問天道想不想學(xué),他可以教。后來天道學(xué)著薛無算說話便是換了一個語氣,但始終都學(xué)不會說話時隨著言語內(nèi)容的變化自然轉(zhuǎn)換語氣,聽得多了就覺得很詭異且好笑。
這一個曾經(jīng)玩笑一般的惡作劇現(xiàn)在卻讓薛無算找到了一個反手,直接就把一開始便占著主動的對面質(zhì)問得久久不知如何回答。而這沉長的沉默也直接印證了薛無算的猜測完全正確。
一直以來,薛無算都是先入為主的將主導(dǎo)著這一切的幕后黑手權(quán)衡在一個生靈或者說一個超越了荒族頂端的神秘強者身上,而沒有往別的地方想,因為他接觸得太多的各個位面的天道讓他忽視了一個最可能的結(jié)果。
大道!一個存在于天道之上,薛無算知曉的所有存在中國最為強大且神秘的一方。創(chuàng)造了所有已知的一切,同時守護著每一方位面天道的存在合理性。
在之前薛無算的遐想當中,大道應(yīng)該是和天道差不多的存在,也就是層次更高,能耐更罷了,應(yīng)該是一種完全冷酷且平等看待一切的一種統(tǒng)治力量。絲毫沒有將布置棋局并且一步一步的暗算著所有的幕后黑手和堂堂大道聯(lián)系在一起。可現(xiàn)在,到了攤牌的時候,薛無算卻覺得自己一下清楚了所有的盲點。當然,這得益于來到這處神秘恐怖的存在地,也得益于對方的表現(xiàn)。
說話,不像是正常生靈;此地也不是正常生靈會出現(xiàn)的地方;而大道的強大和神秘也完全滿足幕后黑手的最基本要求,況且“系統(tǒng)”這種玩意兒薛無算寧可相信是大道的手段而不是生靈的手段;最后,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點便是這位之前說過的一句話“萬物都該等價交換”,也正是這個詞讓薛無算徹底被點醒了。
換言之,按照對方所說的“等價交換原則”而后提出的關(guān)于那一席要收回薛無算的無道地府以及六道殺盤的話就能如此理解了:六道殺盤在這幕后黑手的眼里是和他準備收回的那一切都是等價的。
無道地府的價值在哪里?在于潛力以及無所不能的神奇可能,好不夸張的說只需要再給薛無算百個地球年的時間,他就有信心將無道地府發(fā)展得比最鼎盛時期的荒族更加強大。
這一切當然不是薛無算單靠自己的本事就能夠讓無道地府強大無比的,主要還是依靠了“系統(tǒng)”也就是現(xiàn)在正和他說話的幕后黑手的強大能力。不過這也說明了一點,薛無算再清楚不過的一點,那就是無道地府本身就是一件可以逆轉(zhuǎn)乾坤的強大存在。
可現(xiàn)如今,對方卻是把無道地府這種逆天的東西再加上一系列的別的添頭來和六道殺盤相提并論。為什么?
再換個方向想,需求決定了一件事物的價值根本。比方說一個地球上的普通,他需要的不是一件六道殺盤,而是需要錢、需要更好的物質(zhì)條件和精神滿足感,而不是什么虛無縹緲的強大法器,所以在一個普通人的眼里,六道殺盤的價值可以是一千萬錢也可以是十個億。
顯然對面這位強大無比的幕后黑手是不會在乎什么錢的,他是在本質(zhì)上衡量事物的價值和需求程度,在薛無算看來,六道殺盤遠不及無道地府的價值,可換個位置就不一樣了。
這不知名的偉岸存在需要六道殺盤,或者說是忌憚六道殺盤,甚至是忌憚無道地府肆意的繼續(xù)存在。這一猜想就是打開薛無算對整個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這盤棋的迷霧。
“我沒猜錯的話,你根本就不會像生靈一般說話,你的言語都是在模仿,字詞可以模仿但你卻無法模仿情緒,因為你壓根就沒有。對吧?大道。”
這就是指名道姓了。接著薛無算繼續(xù)說:“你借我的手殺了齊騰,滅了荒族,而后又想收回無道地府以及之前給我的那些法器,還想要收掉六道殺盤,你是在清除潛在威脅對吧。而且你一定也如那些天道一般無法直接插手自然出現(xiàn)在威脅。對嗎?”
薛無算打破沉默,臉上帶起了他一貫的陰笑,一切邏輯上的死結(jié)現(xiàn)在一些都豁然開朗了。一直都被背后的一雙眼睛盯著,被一雙黑手暗地里引導(dǎo)支配著,這種感覺別說薛無算這種掌管億萬生死的無道閻羅了,他死之前混街面的時候那也是受不了的。可謂記掛和含恨日久了。
如今,這茫茫多的線索里終于被他找打了豁口,一把撕開,了然一切之后,薛無算自然極為暢快,也明白自己從這一刻起,還真就不再是那一枚什么都不知道的棋子了。
“你,比我觀察得更聰明。”很久,那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聲音重新變回了最開始薛無算接觸到“系統(tǒng)”時的那種機械般的模樣。
“呵,我一直好奇,這萬千位面中如此多的生靈里面,你到底是為何會選中我的。”薛無算問道。如今既然一切明白了,他的處境自然大不一樣,言語間也就沒必要如之前那樣謹慎了。
天道也好達到也罷,都不算是生靈,有著他們自己的固有規(guī)矩或者說是絕對無法取舍的紅線。所以,天道才不會一竿子將所有修士全都扼殺在搖籃狀態(tài),在漫長的年月里靜靜地看著一個個修士以滅掉它為目的的修行,最后不論多久,都將被合道境的修士取代或者融合掉,這對于它們來說就相當于隕滅。
天道來自于大道的創(chuàng)造,那就水之源也,天道如此,大道自然也不會有太大的區(qū)別。這樣一來也就解釋了為何大道可以創(chuàng)造出無道地府這樣的存在卻不能直接出手,只能借助薛無算的刀。
所以,身為目前已經(jīng)被改變得不再是“死人”和“活人”之間的存在的薛無算也該遵循“存在即合理”不能直接動手隕滅的范圍,而他目前依靠的無道地府也可以被大道直接收回,對于大道沒什么威脅,不可能如荒族那般被大道親自算計。
“理由?因為你是混血,而且是兩個我所知道的最獨特的兩個種族的混血,你的這種血脈實在太稀少了,無數(shù)漫長的時間長河里也就找到你這一例。而事實也證明你的確完成了我的目的。”那聲音答道,對薛無算的猜測絲毫沒有狡辯,也是符合了薛無算對于“道”這種存在的認識。
“混血?你到底在說什么?”薛無算皺眉。
“萬千位面最具有修行天賦和荒族和萬千位面最富有想象力和殺戮習(xí)慣的人族,這種組合你自己覺得如何?”
薛無算還是聽不明白,荒族且不說,但地球人族哪點符合“最富有想象力和殺戮習(xí)慣”這種評價?不說遠了,就說他無道地府統(tǒng)御下的位面當中也有不少比人族更有想象力和喜歡殺戮的生靈存在啊。
不等薛無算細思,那聲音又道:“荒族之事已經(jīng)了結(jié),你既然才出了梗概我也無須多費唇舌,要求已經(jīng)給你了,你的答復(fù)到底是什么?”
還能怎么答復(fù)?薛無算現(xiàn)在不怕被這大道直接拍死但并不意味著他可以和對方硬懟,他手里的依靠很大一部分都是對方支持的。能做的只是盡量給自己掙取一些好的條件,比方說收一些“辛苦費”。
“六道殺盤給以給你,無道地府也一樣,我手里的法器什么的你覺得有必要收回的你都可以收回,但我的條件是,第一我需要保持我如今的修為和潛力;第二讓我重新?lián)碛姓I`的所有機能;第三恢復(fù)我母親的傷勢;最后,地球位面由我來統(tǒng)御。”
“最后一條,不......”
不等大道說完,薛無算接著打斷道:“我?guī)湍銣绲袅藢δ銟O具威脅的齊騰以及整個荒族,今后估計很長很長的一段歲月里都不會在出現(xiàn)可以威脅到你存在的生靈了,自在境,便是可以如同合道境融合天道的那種情況吧?你說滅掉一個百分百成為自在境的齊騰,以為位面的獎勵而已,難道不符合你所遵循的“等價交換”原則嗎?”
等價交換,這是大道送到薛無算手里的一個訊息。而且也不是薛無算貪心,見識了廣袤的萬千位面之后,他實在是不希望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還有誰管著他,特別是在他失去了無道地府之后。
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盤算,最后大道的聲音響起:“可!”
“哈哈哈,那么,成交!”
......
天剛剛亮,陽光照在身上很暖,周慧茹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感覺臉頰上很是溫熱,心里先是沒在意,旋即猛的一驚,撐起身子來,瞪著大眼睛看著身邊坐了一夜的自家男人。
“無算,你,你身體,有,有溫度了!?”
“瞎咋呼啥啊?我身體好了,一切都好了。而且,再也不用離開這里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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