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師？”
“我佛之師，自然是為佛師。.org”真覺恭敬道。
李長弓終于知道真覺為何這般對他，可他確確實實不是千百年來一直在佛教史上留下足跡的“佛師”？
“方丈大師，我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會是佛祖之師？”李長弓搖頭道：“何況按照方丈所說，佛師是神，幾千年來一直活著。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年紀(jì)不過二十出頭，自出生以來都有跡可循，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這...”真覺語塞片刻，卻堅定地?fù)u搖頭，“不管怎么說，我相信施主就是佛師，至于施主說的這一，也許要?dú)w結(jié)于輪回之說。”
輪回？李長弓一頓，如果輪回之說成真，每一世的他都算是同一個人，那么九五二七所說的只有他這一位主人也能得到很好的解釋，可他真的是佛師的輪回？
看出李長弓的迷茫，真覺又道：“當(dāng)然，輪回之說也許并不是針對個人而言，也許佛師類似于代代相傳的一種職責(zé)，到了這一世便由你承此責(zé)任。”
說不通，李長弓搖搖頭，真覺這一說法也說不通，因為這與九五二七所說的不符合。而輪回一說屬于超自然力量范疇，與氣象控制儀這類分明是兩棵樹上的果子，不可能會扯在一起。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最初得到氣象控制儀時李長弓歸功于運(yùn)氣，光孝寺之行后他發(fā)現(xiàn)此事并不簡單，但苦苦求索而一無所獲，每條路都行不通，每種說法都說不通，最后走了一大圈卻回到原，似乎只有運(yùn)氣一說才可以解釋這一切。
靜坐良久，李長弓眼中復(fù)雜之色褪去，開口問道：“先不論我是不是佛師，我自己都不知道，方丈大師又是如何確定呢？”
“菩提樹。”真覺緩緩道出三個字。
李長弓默然，果然是光孝寺中那棵菩提樹的問題。
李長弓算是默認(rèn)了，又問道：“大師之前在風(fēng)幡閣說的那句‘行云布雨，澤被蒼生。改天換地，活民救世。’又是何意？”
“具體何意老衲不知，這句話來源于老衲很多年前在一本古經(jīng)上關(guān)于佛師的只言片語。”
“這本古經(jīng)現(xiàn)在還在嗎？”
“不在了。”真覺微微嘆息道：“不僅如此，很多關(guān)于佛師的記載幾千年來都被佛教中人抹去了。”
“抹去？”
“皆因看不破。”真覺苦笑道：“我佛釋迦牟尼本為凡人，卻被后世神化為佛陀，佛本意是為一種超脫的精神境界，卻逐漸演變?yōu)樯裣芍鳎@實在非我佛真意。”
如此說來，世上的宗教都是一般，基督教的耶穌也只是一介凡人，只是后人出于某些需求而將其神化為圣子，甚至直到現(xiàn)在，后世學(xué)者仍舊存在是否存在耶穌這個人的爭論。
“在我佛門中大多數(shù)人看來，佛祖至高無上，怎可還有所謂的佛師位居其上？但佛師神跡時有發(fā)生，眾佛門弟子不敢隱瞞，直至大唐貞觀年間佛師最后顯跡，幾百年未曾聞跡，所以一千多年來來佛門一直在不斷去佛師化，時至今日世人再不曾聞佛師之名，殊不知這其實是歷史的倒退。”真覺扼腕嘆息道：“連歷史都不敢直面，何以談未來？”
“可如果整個佛門都在去佛師化，那么方丈又是如何知道佛師的存在呢？”李長弓疑惑道。
真覺雙手合十，朝向六祖像道：“這自然是因為我禪宗六祖，所以我禪宗便有些許相關(guān)的記載，但六祖是最后一位遇見佛師的人，時日長久，后人對此也半信半疑，所以我禪宗絕大多數(shù)人也都不相信也不知道有佛師的存在，老衲原本亦是如此，直到親眼所見六祖所言之后，老衲才確信無疑。”
六祖所言，李長弓心知應(yīng)該與光孝寺內(nèi)那棵菩提樹有關(guān)。
“可我真的不是什么佛師，方丈您認(rèn)錯人了。”一番思慮之后，李長弓否認(rèn)道。
在疑重重的情況下李長弓無法確認(rèn)氣象控制儀與佛師的聯(lián)系，尤其是聽了佛教幾千年來的去佛師化后他也不想與之扯上關(guān)系，否則整個佛教上下捂了幾千年的蓋子被他一朝揭開，數(shù)以億計的佛教徒們定然恨不得生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甚至是將他挫骨揚(yáng)灰。
千夫所指亦可無疾而終，不說全世界，單單只是中國的佛教徒爆發(fā)出的能量顛覆一個小政權(quán)都綽綽有余，何況是他？
“阿彌陀佛。”真覺低聲道：“時機(jī)未至，機(jī)緣未到，施主宿慧未覺，自然稱不得佛師，為免歹人加害，施主亦不可擅稱佛師。”
沒等李長弓說話，真覺又沉聲道：“無論如何，弟子以及我禪宗上下都要為佛師正名，佛門這幾千年走了歪路，相信這并不是佛祖愿見！”
一番像是自言自語的話說完，真覺又鞠了一躬，歉意道：“佛師，為防隔墻有耳，以后弟子還是稱佛師為施主，孟浪之處還請佛師恕罪，待到時機(jī)來臨之日弟子當(dāng)召集佛門眾弟子為佛師正名！”說罷真覺深深一拜，一動也不動。
李長弓趕緊將其扶起，他算是明白了，不管他說什么真覺都認(rèn)定他了，至于真覺到底是想為佛師正名還是抱著一些別的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亦或是兩者都有。
直起身后，真覺恢復(fù)淡然的表情，輕聲道：“今日老衲談性已了，施主請回吧。”
“好，方丈莫送，晚輩告辭。”真覺這話正合李長弓心意，干脆起身拍拍屁股向外走去。李長弓現(xiàn)在算是想明白了，這佛教就是一爛攤子，他犯不著也沒必要摻和進(jìn)去。真覺已知曉他的存在，這是沒辦法的事，但只要他自己不再深入就行了。
氣象控制儀背后的秘密他暫時也不想深究了，知道的越多煩惱也會越多。現(xiàn)在的他有錢有車，小日子完全可以過得舒舒服服的，何必勞心勞神當(dāng)這勞什子佛師？
真覺一怔，沒料到李長弓如此干脆就走了，竟然也不問他什么。眼瞅著李長弓兩條大長腿兩跨兩跨的就要出門，真覺只能不顧形象地大聲道：“施主，有時間不妨前往峨眉金頂，南海普陀一行，沐佛光見光明，必得見身明性！”
李長弓心中一動，腳下卻不停，向后揮手道：“好啦，晚輩知曉了。”說罷便出門招呼九戒一同離去，沿途僧人皆垂手而立以表示尊重方丈的客人。
剛走出之前的路口沒幾步，李長弓心有所感，倏忽向后望去，與人群中一面目清秀的僧人對了一眼，那僧人見被發(fā)現(xiàn)了，像是害羞般忙低下頭不再看他。
李長弓微皺眉頭，隱約感覺似乎有什么事發(fā)生，但又不得其解，干脆不去想，快步離去。
身后，面目清秀的僧人重又抬起頭看向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以低不可聞的聲音道：“去查一查這兩個人。”
僧人身后一名面目木訥的和尚轉(zhuǎn)身離開，僧人像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與眾位師弟邊說邊笑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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