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牛刀便力挫群雄,這讓李艷陽有些的得意,但很快他就憂郁了。
雖然年幼時跟著母親顛沛流離養成了他要比一般孩子更早熟更懂事,但他畢竟是個高中才畢業的青年,還不知道社會的殘酷。
所以當他擺了兩個時的攤卻無人問津的時候,他有蒙,尤其看到不學無術的平頭男已經接了三單的生意,他終于明白了包裝的重要性。
但他又無奈,自己這么年輕,總不能裝扮成老頭吧,于是只能抱著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想法繼續等待,不過他也沒閑著,一邊想著時候未到,一邊關注幾位鄰居的動向。
通過幾人聊天李艷陽知道那看風水的老人復姓司馬,幾人都稱一聲老哥,而算卦的平頭男姓賈,名叫三才,其他幾人都不知道真名,只見大家稱呼看八字的為老楊,看相的叫老馬,起名的叫老張,李艷陽覺得有趣,要是有個老王就更完美了。
這一晚李艷陽的攤位無人問津,莫問,連看都沒人看一眼,直接把他過濾了,而賈三才是生意借的最多的,接了五單,賺了一百多塊;老張做了一單,因為起名,客戶也圖個吉利,給了八十八,看八字的接了兩單,也有八十多進賬,而看起來最道行高深的司馬先生卻和他一樣,也是一單未做,但表現的頗為隨意,不見憂慮。
十半的時候幾個老人紛紛起身,收拾攤位準備撤退了,李艷陽也見街上人煙稀少,知道沒生意了,便也起身收拾攤位。
“年輕人,怎么樣,這口飯不好吃吧?”
李艷陽見司馬老頭正看著自己,正身笑道:“老先生不也沒開張么,不急。”
司馬先生聞言大笑:“哈哈哈,好,有志氣!”
幾個老頭當先離開,那賈三才卻沒急著離去,李艷陽見他似乎有話,便笑道:“老哥今天生意不錯啊,怎么著,要請弟撮一頓?”
賈三才聞言有些錯愕,略一猶豫問道:“能喝酒?”
李艷陽聞言笑道:“弟東北人,十歲就喝酒!”
“哈哈哈,好,走,老哥請你喝。”
賈三才本無此意,但此刻也不好拒絕,便帶著李艷陽來到一處路邊燒烤攤。
菜是賈三才的,兩瓶啤酒加幾個串,李艷陽心中一笑,也知道這家伙一天才賺了一百,被自己硬拉著請客自然肉疼。
“來,恭喜賈哥生意紅火!”李艷陽率先舉起酒瓶。
兩人喝了一口,賈三才笑道:“這可算不上紅火。”
“哦?四五個時一百多塊,可以啦。”李艷陽道。
賈三才聞言搖頭,道:“我昨天賺了三……”
話一半,賈三才當即止住,李艷陽哈哈大笑,自然知道有一百是自己一人貢獻的。
賈三才訕訕一笑,頗為尷尬。
“沒看出啊,原來數您賺的多啊。”李艷陽笑道。
賈三才聞言道:“那可不是!”
李艷陽不解,賈三才猶豫一下,見李艷陽也頗為隨性,便道:“你才來不知道,我只是賺個量錢,畢竟算卦的最多,但賺錢數我最少。你猜猜,誰賺的最多?”
李艷陽聞言思考一番,心想老張給人起名,貌似大家賞的較多,便老張。
賈三才聞言搖頭,也不賣關子,道:“老張賺的確實不少,但還不是最多的。最多的是司馬易。”
“司馬懿?”李艷陽聞言驚呼。
“哦,對,司馬老哥叫司馬易,不過不是司馬懿的懿,是易經的易。”賈三才解釋道。
“喝,這名霸氣!不過我看他今天一單都沒開啊。”李艷陽道。
賈三才舉起酒瓶跟李艷陽又喝一口,緩聲道:“我們幾個數他最賺錢,他可能一周不開一單,但只要開一單,就夠我們忙活大半個月了。其次是老張,他的收入全憑客人賞,起的讓人開心了,八十、一百八甚至是八百八的都有,然后是看八字的老楊,他那套東西又看流年又大運的,給人指的是長期的道,所以收費比較多,再然后就是我和老馬,他收費也比我高,但看相的不多,所以收入差不多少。”
李艷陽聞言頭,然后疑惑道:“司馬老哥是到人家給人看風水?”
他也知道風水一般都是大買賣,但還沒聽過在街上看得,所以有些不解。
“有時候去給人上門看,不過不多,客戶沒到那個程度,多數還是別人問題,他來指導家居布局,或者是有人家里有喜喪事,他給看個時辰方位什么的。”
李艷陽覺得有趣,又問了一堆問題,從賈三才口中得知其實他們只是這算命江湖里最底層的存在,只能在大街上招攬生意,真正厲害的都有自己的店子,至于再牛的,就是那些大家了,名聲在外,每天在家里都不乏達官貴人主動上門拜訪,那時候就真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了,賈三才不出的羨慕。
“賈哥認識那些大家么?”李艷陽問道。
“我哪有那個能耐,要是攀上那些高枝,偶爾跟著喝口湯也不用流落街頭啊。”
“那些大家本事有多強?”李艷陽又問。
賈三才聞言笑了:“有個屁的本事,大家都是忽悠,不過人家運氣好,忽悠的剛好對了子,助人發了財,也就有人捧了罷了。”
李艷陽聞言苦笑,心想這家伙自己不信,就把所有人都否定了。
他的表情沒有逃過賈三才的眼睛,賈三才也笑了,看著李艷陽頓覺幼稚,道:“難道老弟你真覺得自己看得書多了就有本事啦?呵呵,想當初我剛接觸這行時候也是這么感覺的,就覺得這世界上肯定有鬼有神,也指正有法術高強的牛人。所以天天看,天天學,但后來我發現,都特么是扯淡的玩意,我估計那些老祖宗就是閑的鳥疼,沒事搗鼓這些東西忽悠別人,哪來的那些玄乎的事兒啊。所以老弟你還是年輕,等你在這行混得久了你就知道了,書上都是假的,那些所謂的神仙也都是跟咱一樣的騙子罷了。”
李艷陽頓覺諷刺,難怪這門學問日漸凋零,連靠它吃飯的人都不信,還怎么指望別人,但他是真正跟師父一起生活大的,他師父那些本事他是親眼見到的,雖然沒有多驚天地泣鬼神,但看人看事卻也對個十之七八,自然知道這不是騙人的東西。但他也不反駁,因為師父曾經跟他過,對于那些不信的人,你再如何的天花亂墜都無濟于事,有時候他們眼見都不覺得為實,更何況你呢。
見李艷陽似乎不信,賈三才又道:“兄弟我勸你,不是老哥怕你搶生意,你還年輕,隨便學門手藝都能養家糊口,千萬別在這上邊耽誤自己,真等你看明白,想通了,那時候你年齡大了,啥也干不成了,然后就像我們這幾個家伙一樣,整天就靠忽悠人混日子了。有時候回家一想啊,唉,都覺得自己太不是個東西。”
李艷陽聽賈三才的真切,也知道他是好心,于是舉起酒瓶,但剛一抬起他發現酒沒了,于是轉頭便對老板招呼,又要了兩瓶。
賈三才前一刻還發自肺腑,但聽到李艷陽又要兩瓶,登時心頭滴血。
李艷陽拿過啤酒,笑著遞給賈三才一瓶,賈三才接過后笑道:“哎呀,那個,老哥年齡大了,酒量也一般,咱最后一瓶?”
李艷陽哈哈一笑:“今天多謝老哥教導,這頓我請!”
賈三才頓覺尷尬,訕笑道:“這怎么好意思呢……”
李艷陽搖頭道:“老哥畢竟得養家糊口,我就只身一人,理解理解。”
賈三才聞言頓覺舒坦:“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吶,對了,你叫啥?”
“李青龍。”李艷陽報出名號,這是師父給起的道號,他覺得行走江湖用個霸氣的名頭還是比較暢快,比如水滸傳那些英雄好漢,又是神行太保,又是浪里白條的。
“哎呦,這名字厲害!老哥敬你一個。”
著賈三才就舉起酒瓶,但剛舉起就頓住了,有些懷疑的看相李艷陽。
見到他這個動作舉起酒瓶的李艷陽一陣不解。
賈三才嘿嘿一笑,放下了酒瓶。
“老弟請我喝酒,不會是又有啥目的吧?”賈三才覺得自己想的有理,這家伙昨天無緣無故主動求宰就擺了他一道,按理今天也沒多熟,結果他居然找自己喝酒,本來以為這家伙想蹭酒喝,此刻見他主動請客,頓覺其中有大玄機,吃一塹長一智,賈三才覺得該防備。
李艷陽聞言大笑,然后也放下了酒瓶:“老哥果然老江湖!”
賈三才聞言錯愕,這家伙果然有所企圖,只是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沒否定,倒是讓他頗為意外。
李艷陽看著一臉警戒的賈三才笑道:“我今天看老哥算卦,貌似那些人您都不認識啊?”
賈三才聞言不解,疑惑道:“你知不知道那人流量有多大,我怎么會認識呢?”
李艷陽微微一笑:“這就明您沒有回頭客啊!”
賈三才更覺吃驚,他最怕的就是回頭客,萬一沒算對,人家再來找他,丟了臉面不,萬一被人砸了可上哪理去。
李艷陽不知他心中所想,探頭道:“我有辦法讓老哥有回頭客,不如咱倆合作?”
“怎么合作?”賈三才沒想過回頭客,但也好奇。
李艷陽聞言神秘一笑,然后就聲嘀咕起來。
足足過了兩分多鐘李艷陽才笑著撤身。
“能成?”賈三才皺眉疑惑。
“能成!”
“能掙大錢?”
“能掙大錢!”
賈三才看著李艷陽一陣猶豫,但想到他白天顯露的本事,不禁躍躍欲試。
李艷陽見他猶豫不定,微微一笑:“我們東北有句俗語……”
“什么?”
“大干,早散!”
賈三才哈哈一笑,再不猶豫,舉起酒瓶就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不用掏腰包了,心情好了,也忘了自己不勝酒力的聲明了。
賈三才痛快的喝了一口,酒瓶往桌上一砸:“大干,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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