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往里面放水果。”
許清朗抬頭看了一眼周澤,點點頭,“其實我也不喜歡。”
“那就不放了吧。”
“嗯,不放了。
許清朗伸手把剛剛放入雞肉里的水果又都取了出來,這只雞已經(jīng)被處理好了,也被精心腌制過,此時再包裹上荷葉,直接送入了小土坑里埋上,土坑下面有一個炭堆,依舊發(fā)著熱。
一切搞定,
兩支藤蔓伸展了過來,流出了涓涓露水,供周澤和許清朗洗了手。
隨后,
二人一人一根煙,
往椅子上一靠,
悠哉悠哉地等著叫花雞“出爐”。
別人家住城里地想出去感受一下大自然,得開車跑出城區(qū),最起碼得去個城郊吧,周老板這里倒是方便得很,書屋后頭這么大的一座蠟像館,簡直就是一個隱藏起來的世外桃源。
地盤大了,種植面積自然也就大了,以前只能點綴稍微種一點兒的蔬菜瓜果現(xiàn)在都成氣候了,且各個香甜爽口,百分百無公害。
也是今兒個閑下來了,周澤才跟老許一起跑這里來放空一下自己,琢磨親自動手整點兒東西吃。
“老張他們還有多久才回來?”
許清朗問道。
“誰知道呢,得看那邊叛逃者什么時候全抓完嘍。”
周老板還在籌劃著去東北呢,但手下人不整齊,也沒辦法動身,你買個房還得找中介讓他們幫你來回跑腿呢,找龍脈肯定比買房更難。
“蔬菜沙拉,來一點兒?”黑小妞端著一個大托盤走了過來。
“我不吃。”
周老板一向不喜歡吃蔬菜沙拉,不管它代表著多健康,吃起來總有種自己變成羊的感覺。
“謝謝。”
許清朗倒是喜歡,主動伸手拿過了筷子。
黑小妞很高興,道:“我從小就喜歡吃,婆婆說多吃這個能有助于美白。”
許清朗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顫抖。
這時,周澤的手機響了,是鶯鶯的電話。
“喂,怎么了,鶯鶯。”
“老板,店里來客人了。”
“哪種客人?”
“不知道哎。”鶯鶯顯得有些苦惱,“他說是來找你的,我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普通人呢,要不,我上去打一拳?”
這或許是最直接的辨別方式。
“好,打一拳,控制點兒力道。”
周老板不想離開這里,今兒個陪著老許一起忙活著拾掇這只雞,又是挖坑又是燒炭的,折騰了這么久,現(xiàn)在就等著叫花雞出來呢。
至于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兒或者重要的人什么的,隨他去吧,誰還不能放個假咋滴?
掛了電話,
周澤搓了搓手,
指了指地面,
“還要多久?”
“快了。”
許清朗起身,取來了兩個小碟,里面裝的是蘸料。
死侍這個時候也移動了過來,
他的身軀在地下,
但腦袋在地面上,
移動時其實就是個腦袋在地上“滑行”,
仿佛這塊地面對于他來說,就像是水流一樣。
“你下去看看,熟了沒有?”
周澤指了指死侍。
死侍應(yīng)了一下,
頭下去了,
少頃,
死侍的腦袋又浮出來,
點點頭。
“整起!”
周澤笑了,同時拿起一早就帶過來的五糧液,
給自己和許清朗面前的杯子都滿上。
其實周澤和許清朗都不酗酒,許清朗偶爾喝的話也只是喝自己釀的米酒,算是比較養(yǎng)生的,但有時候有酒有肉,這種搭配本身就能給人一種極大的幸福感和滿足感。
周澤和許清朗一起動手,開挖!
沒用工具,純手工,玩兒的,就是這個樂趣。
這時,
周澤的手機又響了,
“幫我接一下。”
周澤忙著翻泥巴沒空。
死侍伸出了一支藤蔓,從周澤口袋里取出了手機,又點了接聽鍵,順便按了免提。
“老板,我剛打了他一拳。”
“人死了沒有?”
“沒有嘞,但皮破了。”
“只是破了皮?那就去隔壁藥店給他拿點兒創(chuàng)可貼去。”
“這個,小創(chuàng)可貼好像不夠用唉。”
“破了多大的皮?”周澤愣了一下,“那還是去隔壁藥店,找芳芳要她用的大創(chuàng)可貼幫忙止血。”
“老板,是他的皮,裂開來了,里面是一條一條大魚。”
“魚?”
周澤甩了甩手中的泥巴,示意死侍給自己放水洗手,同時道:
“拿來吧。”
“好的,老板,我找個水桶就提過來。”
叫花雞被翻出來了,許清朗小心翼翼地撕開了外面干硬的泥塊和荷葉,當(dāng)即,一股濃郁的香味彌漫開來。
“嘶”
許清朗拿起筷子,敲擊了幾下,然后再繼續(xù)扒開,這才重新洗過了手,和周澤一起面對面地坐著。
“開始吧。”
“嗯。”
倆人沒用筷子,直接上手了,一人撕下一大塊肉,開始咀嚼起來。
肉質(zhì)鮮美,口感極佳。
正吃著呢,
那邊“哐當(dāng)哐當(dāng)”的聲音傳來,
鶯鶯提著一個大水桶小跑著過來。
“老板,這是他的皮,這是他”
鶯鶯把水桶放下,再把手中油紙袋的里一張人皮拿了出來,又指了指水桶里面。
周澤一邊啃著雞腿一邊站起身,往這邊走近了看了看。
人皮顯得很粗糙,許是裂開了,所以正快速地失水變干。
至于水桶里的那條魚,
嚯,
真的是好大一只。
人家魚丟水桶里再放點兒水都能在里頭游了,
這貨居然是倒栽蔥似的裝在里頭,根本就伸展不開。
這魚擱在一些網(wǎng)紅漁村,都能被標(biāo)為當(dāng)年魚王了吧。
得虧是鶯鶯,其他人,估計來兩三個成年男性都不見得能搬得動它。
周澤把雞腿送到鶯鶯面前,
鶯鶯張嘴,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樣?”
“好吃。”
“咕嘟咕嘟”
水桶里頭的大魚似乎吐了好幾個大氣泡。
周老板側(cè)過身看向身后的許清朗,
“老許啊,是找你的吧。”
畢竟許清朗和海神有關(guān)系,派一條魚過來表達一下親切問候,似乎也很正常啊。
“和我沒關(guān)系,人鶯鶯剛都說了,是找你的。”
周老板聳了聳肩,“我和魚類又不熟。”
許清朗:“呵呵。”
“老板,這個怎么處理?”鶯鶯問道。
周澤打了個呵欠,道:“一只雞也不夠我和老許倆人吃的,正好這條魚送上門來了。
老許,你出手吧,這是技術(shù)活兒,先弄點兒生魚片下來,再剁點兒魚滑,最后魚頭燉湯。”
“行。”許清朗同意了。
“老板,我來幫忙吧,我可以殺魚。”
鶯鶯這陣子一有機會就自己練習(xí)做菜,周澤一直是很支持的
畢竟,
鶯鶯從不會來找他品菜,而是去找老道他們。
“行,別用指甲,找個菜刀,魚鱗刮干凈點兒,下水什么的都丟了,我不吃。”
“好嘞,老板。”
許清朗端起酒杯,遞給了周澤一杯,兩個人輕輕地碰了一下,一起小飲一口。
“真就直接殺了?”
問都不問問么?
人大老遠(yuǎn)的,哪怕不算是妖,至少也是個精吧,特意跑來,話還沒說完你就要把人家給燉了?
還上上下下分別設(shè)定了做什么菜。
況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問了干嘛。”周澤搖搖頭,問了可能還得再出什么麻煩事兒,直接燉了才一了百了。
管你后頭隱藏著天大的秘密,我都會保存在我的肚子里,夠意思了吧?
菜刀砧板什么的,都是現(xiàn)成的,之前做叫花雞時,小廚房里的器具也被一并帶到了這里。
鶯鶯左手拿起菜刀,
右手把那條大魚從木桶里給提拉了出來。
鶯鶯舔了舔嘴唇,思索了一下,她倒不是怕血腥,是啊,她怎么可能會怕血腥?
腦海中回憶了一遍殺魚的流程,
鶯鶯先拿菜刀面對著大魚的腦袋拍了下去。
“砰!”
鶯鶯的力氣很大,
大魚的皮也很糙實,
一拍之下,
刀柄還在鶯鶯手中握著呢,
但刀面兒直接脫離了出去,在空中進行了好幾次旋轉(zhuǎn)后
“嗡!”
直接立在了周澤和許清朗的面前。
“”周澤。
“”許清朗。
“啊啊啊,不好意思啊,老板。”
鶯鶯很是不好意思,
這殺魚殺得差點把自家老板給砍了。
“沒事兒,繼續(xù)。”
不管什么時候,你都不能打擊你女友或者另一半做飯的積極性!
周澤擺擺手,趁熱繼續(xù)消滅著叫花雞,其實一只雞,也就這么大吧,倆男人你一把我一把,倆腿倆翅加胸口那塊肉下去,也就剩個骨架了。
“小妞,給我弄點兒醬油來。”
“好嘞。”
黑小妞去拿醬油了。
“不蘸芥末?”許清朗問道。
“我喜歡醬油。”
“可以。”
這邊,
鶯鶯不用刀了,直接捏著拳頭對著這只大魚的腦袋砸去。
“砰!”
這一次,
大魚沒能幸免,
哪怕它扛住了菜刀,卻也沒辦法扛住女僵尸的拳頭。
然而,
周澤只覺得自己身邊一陣血花飛濺,
當(dāng)即愣在了原地。
原來鶯鶯的力道似乎有點兒大,
本來殺魚時先拍魚頭是為了讓這條魚昏厥過去,好進行接下來的流程,但鶯鶯這一拳效果太好,人不光是昏過去了,還直接暴斃了
這碩大的魚頭,被一拳給砸炸了!
“你的魚頭湯,沒了。”
許清朗有些惋惜地對身邊的周澤道。
鶯鶯身上的衣服臟兮兮地,
雙手交叉地站在原地,
低著頭,
做錯了事的小女生模樣。
“老板我錯了,對不起哦。”
“啪啪啪!”
周澤鼓了鼓掌,
道:
“哎呀,真好,其實我一點兒都不想喝魚頭湯,但剛不好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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