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開車的是周老板,而后車座上,則坐著兩個小蘿莉,不知道的人看起來,還以為當(dāng)?shù)膸е鴤z女兒自駕旅游,其樂融融呢。
當(dāng)然了,這種兒女福,
除了王軻,
似乎別人也消受不起。
慶似乎對林可很欣賞,
但她說得很直白了,
欣賞的是這種和自己一樣不要臉的勁兒。
這種欣賞,難以讓林可有那種“感動”的感覺。
她只能一直小心翼翼地陪著,找回了久違的緊張感,是的,林可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似乎平淡日子過得太久了,也咸魚化太久了。
忽然過度到緊張刺激的劇情時,自己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和放不開。
好在這種情緒倒是和初見大佬的感覺很貼切,不至于引起懷疑。
若是太放松了,反而不合適。
當(dāng)然了,形勢比人強,至少,在如今的局面下,只要老板沒選擇撕破臉,大家就得都低著頭。
這時候,
林可心里忽然有種躍躍欲試,仿佛罪惡的小惡魔正舉著刀叉在她心底不停地呼喊著祈禱著:
有點期待老板啥時候直接撕破臉干了身邊的這個女人!
所以說,女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有時候,往往會變得很可怕,表面笑嘻嘻著,心里恨不得你今晚就暴斃;
甚至背地里,哀悼詞都為你提前寫好了。
周老板這車開得有點累,他很久沒開長途了,尤其是最近一兩年,只要是開長途,都是自己手下人代勞當(dāng)司機。
老張他們這些其余的鬼差,暫時還留在揚州,歸于馮四的指揮,豪彘的抓捕和清理工作還要繼續(xù)下去。
慶點名讓周澤和林可陪她先去一趟通城,人家既然這般吩咐了,周老板只能照著她說的去做。
“做捕頭,有意思么?”
慶開口問道。
這個女人,往后頭一坐,還真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架勢。
“為陰司服務(wù)!
周老板很沒誠意地喊了句口號。
一路上,慶會時不時地問自己一些問題,然后她自己又會陷入沉思,她似乎不是很在意周澤是什么態(tài)度,也不在意周澤是否在認真地回答。
“也是了,你是馮四兒的人,自然瞧不上我們執(zhí)法隊現(xiàn)在的牌匾!
周老板真的無奈,
為什么一個個都想拉自己進執(zhí)法隊,
自己看起來這么像變態(tài)瘋狗么?
他覺得自己的氣質(zhì)和執(zhí)法隊的氣質(zhì),完全不搭啊。
“行吧,繼續(xù)跟著馮四,似乎也是一條不錯的路。”
慶沒說周老板不知好歹,
這一路上,周老板也算稍微熟悉了一些她的脾氣了。
其實,
除了喜歡一言不合就殺人以外,她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至少,
在確定你完全沒有價值之前,
她不會殺你。
而且,莫名的,周澤發(fā)現(xiàn)對方好像有點欣賞自己。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被愛的,永遠有恃無恐。
“通城出事兒的時候,你一點都沒感覺么?”
慶又問道。
“沒有,我甚至不知道執(zhí)法隊曾到過通城。”
慶點了點頭。
這番對話,
看起來有點傻,
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
在不知道周老板真正身份和底牌之前,你只能把他當(dāng)作一個地方的鬼捕頭來對待,你的思維,你的邏輯,也就自然而然地順著這條線往下去了。
慶算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但不說和贏勾比了,和旺財都沒辦法比,完全不是一個階層的存在,自然跳不出歷史的局限性。
“通城,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特殊的地方?”周澤思索了一下,道:“似乎也沒什么特殊的地方吧!
“安不起,之前是在通城?”
“雖說我是四爺?shù)娜,但我對四爺以前的事,知道的真不多,我入行也就兩年,所以,我不認識安不起,他以前和四爺很熟么?”
“入行兩年,就當(dāng)捕頭了?”
慶微微一笑,
“進步神速。”
周澤取出煙,咬在嘴上,道:
“都虧四爺?shù)恼辗。?br />
反正,
什么鍋都往馮四兒頭上蓋就是了。
“也是,你真的不打算進執(zhí)法隊么?你們四爺,哪怕要當(dāng)判官了,在我眼里,說實話,也就…………呵呵。
雖說執(zhí)法隊現(xiàn)在落魄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我似乎沒有選擇的余地,如果大人您執(zhí)意看得起卑職,卑職愿意效勞!
“好,等通城的事兒我處理完了,可以給你辦手續(xù),這陽間,畢竟是活人的世界,偶爾上來透透氣瞧瞧新奇可以,但一直待在上面,就像是一條魚離開了水趴在地上太久了,容易被曬干,變成咸魚。”
“大人您說得對!
“你是不是覺得很好奇,我為什么會這么看重你?”
“是的,卑職確實有一些疑惑!
“當(dāng)我決定要來通城前,我讓人調(diào)查過陰司的檔案,發(fā)現(xiàn)檔案里,對你的記載,不,確切的說,是對你們的記載,太少太少了。
我信的是馮四看人的眼光,應(yīng)該不會差到哪里去!
“卑職汗顏,其實,也是因為通城一直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緣故吧,基本上,沒有什么事兒。
卑職也貫徹著與人為善的處事習(xí)慣,所以,也沒什么仇人!
“或許吧,如果我要找的人,真的在通城,似乎也確實說得過去。”
如果那位真的在這里,
風(fēng)調(diào)雨順,
真的不算什么。
周澤繼續(xù)開車,
其實,
一口一個大人,一口一個您的,
周老板心里倒是沒什么憋屈的,
就當(dāng)是耍猴唄。
家里有糧,心里不慌。
就是鐵憨憨似乎因為有外人在,所以一直沒冒泡。
又或者是可能上次吃得豬頭肉加豬蹄的套餐太膩了,還在沉睡消化之中。
“通城有耍猴戲的么?”慶忽然又開口道。
“猴戲?其實,我們現(xiàn)在可以拐個方向,去淮安!
“為什么去那里?”
“因為那里有吳承恩的故居!
“我說的是耍猴的!
“安徽的利辛縣那邊好像比較多,猴戲之鄉(xiāng)!
“通城就沒有么?”
“我沒見到過!
“哦,是么。如果想找,能找到么?”
“試試看吧,動物園里的行么?”
“你說呢?”
終于,
要下高速了,
收費站也在前頭了。
出了收費站,周澤靠邊停了車,老道的車也停在那里。
“那就是你給我找的導(dǎo)游?”
慶伸手指著車外頭正點頭哈腰走過來的老道問道。
“是的,他算是個本地通,對通城這邊三教九流的事兒和人兒,再熟悉不過了。
大人您剛剛不是說想看猴戲么?
他可能知道哪里有!
老道走到車門旁,周澤搖下了車窗。
“嘿,老板,回來啦,喲,客人,還是個……喲,您好,您好,初次見面,請多多關(guān)照!”
有了小蘿莉林可的前車之鑒,
老道可不會傻乎乎地把坐在后頭的那個陌生女童真的當(dāng)作什么鄰家小朋友,
態(tài)度上,當(dāng)真是誠摯得很。
豐富的人生經(jīng)驗告訴他,越是喜歡裝嫩的人,就越是可怕!
慶看著老道,沒急著下車,而是直接問道:
“你知道通城這地界兒,哪里有耍猴的么?”
“耍猴?”老道撓了撓腦袋,做出思索之色,道:“喲,咱這地方是平原,也沒什么老林子或者山頭什么的,除了動物園,也沒猴子啊。
貧道以前在峨眉山住過一段時間,那里的猴子是真的多也是真的皮,在這兒,除了動物園里,貧道可真沒見過猴子。”
周老板伸手抖了抖煙灰,
對于老道的臨場反應(yīng),周老板還是放心的,也沒想著多此一舉事先去特意提醒老道。
要知道自己后頭坐著的那位,說好聽點,是執(zhí)法隊里的大佬級人物,但實際上,和特務(wù)頭子沒什么區(qū)別。
否則也不會被現(xiàn)任領(lǐng)導(dǎo)人派出來執(zhí)行刺殺前任領(lǐng)導(dǎo)人的任務(wù)。
從聊天到現(xiàn)在,也沒多長的時間,周老板可不會傻到在她眼皮底下發(fā)微信給老道通風(fēng)報信,那太畫蛇添足了。
老道畢竟是一個能在直播中把冥幣當(dāng)人民幣賣出去的狠人,這點應(yīng)變,不在話下。
大家下了車,老道在旁邊候著。
慶看著周澤,道:
“這樣吧,我先在通城走走看看,你去準備一下,安排一個妥當(dāng)?shù)淖√,安排……安排三個房間吧,還有兩位,可能明后天就到!
這是把周老板當(dāng)服務(wù)小弟了。
但這正符周老板的心意,
媽的,
上次讓老道當(dāng)導(dǎo)游帶出去玩兒的人,
已經(jīng)躺書屋隔壁藥店發(fā)電半年了……
“大人放心,卑職一定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你辦事,我放心!
慶伸手,又想拍了拍周澤,但因為高度原因,還是作罷了。
“您請,我的車在那兒!
老道指了指對面的車說道。
“行,那就辛苦你了!
“瞧您客氣的,遠來是客不是!
老道小跑過去,幫慶打開了車門,等慶坐進去之后,老道再跟周老板和林可揮揮手,就坐進駕駛位去了。
周澤和林可一起對著那輛車揮手,
哪怕車已經(jīng)轉(zhuǎn)向開出去很遠了,
周老板也沒放下?lián)]舞的手,
可能站在慶的角度,周老板是在很盡職的拍馬屁。
但只有周老板清楚,
他其實是在,
真正的告別。
一直到完全看不見車影了,
周澤才喃喃道:
“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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