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段,林母在送走洛櫻后,又回到廚間里繼續準備晚餐,她轉身打開消毒柜拿盤子看到下了樓的林哲,沉著雙眸顫了顫唇角,最終一句話也沒有。
來到廚間門口的林哲蹙眉望著欲言又止的母親,安靜走到廚臺旁幫忙。
洛櫻折回林哲家,還沒有走到門口,她就緊閉雙眸逼自己停下腳步,轉身急速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回。
回到家門口,她深呼一口氣,擦掉被血玉逼出眼眶的淺淚,才邁步走進家門。
“先吃飯。”
她想悄悄上樓回房,從廚間里端著菜盤走出的母親就叫做了她,她只好乖乖從樓梯上走下,坐到餐桌旁。
洛母將飯菜上齊,坐到餐桌旁瞟了瞟正對面悶悶不樂的女兒。“來,吃飯。”
她拿起碗筷后,默默給她遞菜,不再多什么。
“嗯……”洛櫻無力應聲,悠悠吃完碗里的米飯。
陰雨天,天比往常暗的要早,林哲踏進房門,沒有打開房間里的燈,佇立在黑暗中握著手機站在西窗前,凝視洛櫻房間外因淺紫色窗簾變得魅亮的陽臺。
近來洛櫻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可是她盡力避開他,他實在沒有辦法詳問她。原本,為了她,也為了予珊,他是該聽她的話,不要再管她。
只是,這么多年的感情,他根本就沒有辦法真的把它們拋之腦后,對她絕情,不聞不問。
洛櫻坐在書桌前翻閱著安彥堯幫她解好的題冊,舊年時的相冊被她隨意插在了書柜的一大堆書本之間,可她再怎么不經意,也總是能夠一眼就看到它。
抬眸之間,余光中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移手劃過拒接鍵。
好了讓他不要管她,可他還是放心不下她呢,她這么費力地想要忘卻對他的愛慕,他怎么就不能夠再狠心一些呢。反正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給她結果,又何必要在乎會多傷她一些還是少傷她一些。
桌上的手機,屏幕在暗下后不久,又亮起,一遍又一遍,她也懶得再看。
她冷著心將手中的本子慢慢翻閱到了末頁,來電的界面卻還亮著。
“我沒事兒,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她皺眉思索著速度拿過手機劃到接聽的狀態,平靜開了口。
“你能知道我擔心你就好。”
電話那頭傳來南宮翊的聲音,她隨即撇嘴沉了聲:“怎么是你?”
“除了我給你打電話會打到你接為止,還有誰會這樣?”
“沒有。”她緩聲回應。剛才她看到的明明是林哲的來電,也不知道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打她的電話打到了現在。
“我回到家了。”
“嗯。到家就好。手機被你打的快沒電了,先掛了。不要再打過來,你再打我也不會再接的。”她盡量忍住情緒向他平靜道出。
“好,不打了。你不接我的電話時候,我會以為你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會不停地……”
“拜拜。”
還沒有等他完,洛櫻就急忙掛斷電話,提著心起身將手機扔到床上,拿過睡衣走進浴室里。
南宮翊簡直就是**裸地在釣她,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她都不樂意。
陰雨褪去的早晨,太陽的光芒又打到了竹葉上。
洛櫻早早起床收拾好隨身的行李就下樓上車,昨晚掛了南宮翊的電話后,她的手機不再有過來電。車子離開院子經過林哲家的院前時,她沒有偏過頭,只是,感覺余光中似乎有兩道身影立在他的家門前。
市里這兩天沒有下過雨,晴天午后,陽光明媚。
安影在洛櫻回到市里不久也從竹溪山莊離開回到家中。她上樓發現安彥堯不在房間里,自覺邁步走向南邊的陽臺。
“洛櫻回來了。”她走到依然認真對著畫板移手的安彥堯身旁,端量他的側顏淡聲。
“知道了。”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沉聲,隨即又彎下腰換畫筆繼續作畫。
“嗯。”安影凝視他毫不在乎的冰雪俊顏聳聳肩,轉身走下樓。她就是不告訴他,傍晚洛櫻會過來找她,看到時候洛櫻突然出現時,他會是什么反應。
洛母午休起床后就趕往公司,秀媽出門采購,謝雅還沒有回來,溟也不知所蹤,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洛櫻一個。
她一直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卻怎么也睡不著,本不想浪費時間,想起來做些什么事情。可是起身后,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心情好好做事。
傍晚,她換上裙裝下樓和秀媽道明去向后就離開了家。
她來到安彥堯的院前,安影親自給她開了門,她踏進客廳后,安影就笑盈盈地將她輕推上樓。
她被安影帶到了二樓的陽臺上,安彥堯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她只好對著偏頭望向她的人兒揚起笑顏打招呼。“彥堯哥。”
安影瞟了向洛櫻上揚嘴角的兒子一眼,扶過洛櫻的肩頭讓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他在這兒畫一個下午了,你幫他看看,我先下樓準備晚餐。”
“好。”洛櫻望著放下話隨即轉身離開的身影,呆笑頭。
她安靜地看著認真作畫的安彥堯,直到他放下畫筆,讓出了地方讓她過去看看。
“夜景?”她對著畫作詫異輕道。原以為他選在陽臺作畫是會畫什么視線之內的景物,想不到他畫的竟然是她完全沒有見過的地方。
一輪圓月,山腳下前后坐落被鄰家燈火照亮的屋,河邊的提燈夜釣人,再加上河岸旁草叢間的螢火蟲,整幅畫的光線明暗處理的恰到好處。
畢竟是用了一個下午畫的。
“怎么樣,還行嗎?”安彥堯注視出神的洛櫻探問。
“嗯,畫的很好。”她對著越看越發感覺其中透著蒼涼的畫作頭回應。
她沒有親眼見過這樣的建筑、這樣的場景,卻莫名覺得它們好熟悉、好親切。
難不成這和她曾見過的某幅名畫相似?可是她在畫展上看到的畫作她都記得呀。或是她很的時候見過,現在已經忘記了,不過潛意識里還有些印象?
“呵……下樓一起吃飯吧。”安彥堯輕笑撫過她的肩頭示意她下樓。
天微暗,飯后的安影帶著洛櫻出門,將安彥堯留在家里。
夜晚的霓虹明燈將街道照的透亮,步行街上左右張望的男女亦走亦停。
“洛櫻,你看這身怎么樣?”洛櫻坐在櫥窗前透著柜間望向外頭行人來來往往的街道時,安影拿著一身男裝來到了她的身旁笑問。
“嗯,也很適合彥堯哥。”她向一臉期待望著她的安影微笑頭。她了讓她出門陪她買衣服,她還以為她會給她自己買,結果逛了那么久她還是在幫彥堯哥買。
“那好,這身也要了,我再去看看。”
安影讓導購拿著她看上的衣褲后,又繼續挑。
洛櫻沒有跟過去,在原地歇著腳,偏頭認真地望向玻璃窗外的夜街。
突然從窗前一閃而過的身影讓她皺起了眉頭。
她起身望向內間,安影還在導購的陪同下挑著衣服,她轉身快步邁出了店門。
從窗前閃過的女孩就在店外不遠處的停車場幽暗處等著她。
洛櫻穿過街道來到女孩的面前,借著從遠處投過來的弱光仔細一看她的面容,她不禁捂住胸口后退。
眼前的女孩和她長的一模一樣,卻不是由溟化身而成的假人。
“你是誰?是來找我的嗎?”她探著面前的人兒沉聲。
“我叫凝瓔。今晚午夜時分,請去河西亭找我。”女孩淺笑留下話,穿過燈火飄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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