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稱得上簡陋的房間,地面鋪的是水磨石地板,墻壁上沒有任何奢華的裝飾,只是刷著最簡單的白墻。
一張已經掉了一半漆的朱紅色實木衣柜、一張老掉牙款式的寫字臺、一個黃梨花木的電視柜和一張寬大的竹床構成了這個簡樸之極的房間。
除了一盞老舊的吊扇和一臺十八寸的國產彩電,整個房間里沒有任何現代化的元素,讓人仿佛置身于神州國七八十年代的民居。
竹床上靜靜的躺著一位生命垂危的老人,滿頭白發下布滿溝壑的老臉上長滿了老人斑,此刻正緊閉著雙眼,顯得他眼角的魚尾紋愈發深邃,若不是他瘦骨嶙峋的胸膛偶爾還有輕微的起伏,會讓人誤以為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此刻蒙在他臉上的呼吸機和竹床邊的心電檢測儀和房間里的布局擺設顯得尤其格格不入。
白墻上掛滿了各式各樣雜亂的照片,也只有照片上老人年輕時穿著軍裝和開國偉人的合影,才能讓人意識到他的身份是何等不凡。
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間里,此刻卻擠滿了人,氣氛緊張而嚴肅,所有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道坐在床邊的年輕背影手中如同幻影般的動作,再也容不下其他。
燕洵作為針王,蘇老病重,他自然也被邀請而來。
此刻站在人群中,看著銀針在丁寧手中如同穿花蝴蝶般上下翩飛,眼中不由露出一抹頹敗之色,別說燕昊確實不如他,就連他也自嘆不如。
但一想到燕昊這一次失敗雖然對他的打擊很大,但卻也因禍得福,被巡天使的師父帶走收為外門弟子,他就忍不住的想要開懷大笑。
丁寧的醫術再高明,也只是能在俗世稱雄罷了,根本無法和圣醫門那些神仙般的人物相比。
他相信最多五年,等燕昊學成歸來,一定能夠把丁寧踩在腳下,親手奪回他曾經失去的榮譽。
姜老等人看著丁寧的手法如醉如癡,對他們這些國醫圣手現在的醫術來說,想要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可現在,他們卻看到了一絲突破自我的契機,丁寧的一舉一動竟然蘊含著某種不可言說的韻律,合乎天地大道,讓他們深陷其中,有所明悟。
丁寧進入房間時,蘇老的生命體征已經基本消失,腦電波都快要成為了一條海平線了,被他不慌不忙的幾針下來,生命體征就開始不斷回升,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平穩,很明顯,蘇老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他們都想要從丁寧身上學習到一些東西,所以,直至現在,都沒有任何人想起來去通知一下蘇家之人這個喜訊。
丁寧臉色蒼白,渾身發軟,今早《蠻荒煉體術》第一拳修煉圓滿,那一拳的威力確實很恐怖,但消耗也同樣恐怖。
所以本來應該游刃有余的治療過程,也變的極為吃力起來,但他還不得不咬牙堅持。
蘇老爺子心臟并沒有什么問題,但年輕時他的胸口曾經受過槍傷,大概是受限于那個年代的醫療技術,子彈雖然取出來了,但卻破壞了心臟周圍的一些細微經脈。
這些細微經脈不是主經脈,平時也不會對身體有什么妨礙,但隨著他年齡增長,器官開始老化,主經脈也開始萎縮,再加上他脾氣暴躁,肝火旺盛,受到刺激后情緒一激動,血液流速加快才導致心臟供血不足而腦部缺氧昏迷。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修復幾條經脈還不至于那么吃力,問題是蘇老爺子一生戎馬,受過的傷足有幾十處,雖然都得到了及時的治療,但多多少少都留了點后遺癥。
這些后遺癥都不是什么大毛病,平時也就是陰天下雨的時候有些腰酸背痛罷了,可幾十年下來,聚少成多,這些后遺癥一下子爆發出來,事情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了。
比如老爺子的腹部曾經受過刀槍,戰爭年代藥品是何等的稀缺,他只是扯了個破布條連消毒都沒消毒,就把傷口硬生生的綁上止血,結果導致傷口發炎,發了幾天的高燒,全靠堅強的意志才扛了下來。
這就導致蘇老爺子的傷口雖然痊愈了,但那一塊兒的經脈已經完全壞死,傷口結成一長溜紅色的硬疤,一到陰天下雨就又紅又癢,雖然后來條件好了,也進行過重新治療,但時間已經過了那么久,新生的皮肉組織都長實了,哪里是那么容易痊愈的。
像這樣的老傷,老爺子渾身上下足有數十處,這讓丁寧都為之欽佩老爺子的毅力,這么多年,光是這些老傷帶來的痛苦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如果把人體當做一臺極為精密的機器,這些老傷就是這臺機器上看似不顯眼的受損零件,雖然不影響機器的正常工作,可一旦主零件也出現問題時,這些受損的零件所帶來的破壞力就是致命的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人體每一個部位都有著它獨特的功能和作用,所以,這些老傷就導致他的免疫力低下,中氣不足,氣血不暢,并發癥頻發而百病纏身,他能活到九十多歲高齡簡直就是個奇跡。<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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