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氣得拍著桌子罵道：“糊涂東西，來源不明的東西，連里面有什么成分都不知道，你就敢往自己嘴巴里塞。”

    陳姨娘張嘴剛想辯解，王氏便又已經打斷她繼續說道：“你焉知給你們藥丸的人不是江湖騙子，這藥丸又有沒有毒。上一次懷蘊月的時候你偷偷提前催生，看在老爺和孩子的面上我已饒過你一次，這一次你又想鬧出什么幺蛾子。”

    陳姨娘忙辯道：“那絕不會是騙子，若不是真的有效，我嫂子又豈敢拿來給我吃。那人是有名的醫術高明之人，附近也有許多人家吃了他的轉胎丸，原都說懷的是姑娘最后生下來的都是兒子，我嫂子也親自去看過哪些吃了他的藥生下兒子的人家。”

    說著又拿了帕子抹著眼睛哭道：“夫人，妾身這一胎就算生下來是個兒子，也小了三少爺十幾歲，對三少爺并不會造成任何妨礙，且還能成為三少爺的臂膀，您又何必如此。何況這孩子出生后，也是喊您母親的。”

    聽這話里的意思，倒還好像是王氏見不得她生下兒子所以故意如此。

    王氏冷冷的看著陳姨娘，一句話都不說。

    方姨娘的行動很快，這會兒的功夫已經將大夫請來了。領著大夫進來對王氏屈膝道：“夫人，大夫來了。”

    王氏又開口道：“將那轉胎丸拿給大夫看看，講給陳姨娘聽聽里面都是什么成分，是不是有轉胎的功效，也免得陳姨娘以為，是我見不得她好。”

    大夫被人火急火燎的拖來，一進門就得了這么一句話，連里頭鬧的什么事情都還沒搞清楚。

    不過這大夫有些名氣，也常在一些高門大戶中走動，自然是見慣陰私的，此時雖沒有人跟他解釋，但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在高門大戶行走的首要守則，就是不要問太多不要聽太多，夫人讓他做什么他就照做就是。

    大夫對著王氏拱了拱手，放下藥箱，然后接過盛麼麼用帕子包著遞過來的藥丸，放到鼻子聞了聞，接著便又對王氏拱手道：“這藥丸里面放了鹿茸、淫羊藿、巴戟天、鎖陽、狗海腎、肉蓯蓉、仙茅、陽起石、蛇床子等十幾種藥材，皆是補腎壯陽的藥材。”

    陳姨娘花顏失色，厲聲道：“不可能！”

    接著大夫又道：“不過這藥丸，的確有轉胎的功效。”

    陳姨娘從大驚又變成大喜，指著大夫對王氏道：“夫人，您聽，連大夫都這樣說，您總該是相信了吧？”

    但緊接著大夫又來了一個但是，道：“但是……這轉胎而來的男嬰，皆有些問題。”

    王氏問道：“什么問題？”

    因著有鳳卿和一群未出閣的丫鬟們在，大夫也不是太好意思說得太直白，用手比劃著隱晦的回答道：“就是生下來的男孩，他那，那東西它長不大。以后長大了他也不能進行陰陽交合，生不出孩兒來……”

    鳳卿經過現代開放文明的洗禮，聽著倒是沒什么。其實說白了，就是孩子外表長出了男子的特征，內里卻仍是一個女子，所以干不了男人能干的事。

    那些土生土長的丫鬟們聽著就忍不住悄悄臉紅了，竊竊私語了一番，然后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

    陳姨娘聲音尖銳的道：“你少胡說八道，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陳姨娘當然不相信的，比起王氏，她自然更相信自己大嫂說的話。陳家夫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親眼見過哪家哪家的夫人吃了轉胎丸轉生了兒子。而對于王氏，在陳姨娘心里，她就是見不得她好，見不得她生兒子的。

    這大夫都是王氏找來的，他說什么話，還不是按著王氏的吩咐說。

    王氏冷哼道：“真是愚不可及！”

    王氏又對大夫道：“給她看看，這轉胎丸有沒有對她肚子里的孩子造成什么妨礙？”

    大夫道是，走過去準備給陳姨娘診脈。

    陳姨娘卻躲著不讓他診，還準備破口大罵。方姨娘和盛麼麼上前去一人一邊將她制住，好讓大夫給她把脈。

    大夫把完脈后又對王氏拱了拱手道：“幸好姨夫人吃得不算多，對姨夫人的身體和孩子都沒太大妨礙。我再開一些補陰的方子調和一些，孩子當是沒有大的問題。”

    王氏點了點頭，示意方姨娘給她準備筆墨開方子。等方子開好之后，王氏也不再理方姨娘，讓人送了大夫離開，轉而去了廂房見陳夫人。

    方姨娘送大夫離開的時候，給他塞了一包銀子，半客氣半威脅的道：“在外面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什么話，你懂得的吧？”

    大夫連連點頭道：“姨夫人放心，我絕不敢胡亂說話。”

    廂房里面的陳夫人從被請進來開始就不安的走來走去，時不時的嘆氣一聲。

    見到有人打開門，王氏走了進來，陳夫人先是心怵的頓了一下，然后才迎上去屈膝行禮，道：“見過夫人，夫人萬福。”

    王氏看了她一眼，也不喊起，直接開門見山的道：“陳夫人，按理陳家是清白人家，陳姨娘也是在官府備份了納妾文書，以良妾身份進的門，比不得其他丫鬟抬身份的姨娘，我謝家當對你當以禮相待。但陳姨娘既然入得我謝家的門，便是我謝家的人，她的衣食住行自有我謝家管，生的孩子也姓我謝家的姓。你胡亂給陳姨娘尋不知底細的藥來吃，若是讓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什么閃失，你陳家恐怕賠不起我謝家的孩子。”

    陳夫人嚇得連忙跪了下來，道：“請夫人恕罪。”

    王氏又道：“為了陳姨娘好，也為了你陳家好，你以后還是少上我謝府來吧，陳姨娘自有我陳家好好照顧。我不是難說話的人，但是生起氣來，卻也是有脾氣的，陳夫人還是不要惹得我生氣的好，免得傷起和氣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說完便轉身走了，不管嚇得癱坐在地的陳夫人。

    然后自有人上前來請陳夫人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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