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譚健朝袁蘊作揖道:“師伯,該去索鳳山上入門拜師了。”
袁蘊道:“如此甚好,馬車可已齊備?”
川譚健笑了一聲,左足為軸,右足一掃,霎時地上一圈法陣明亮生輝,他形貌俊朗,身姿不凡,這一手甚是漂亮,眾孩童中的少女皆頓生仰慕之情。川譚健口中念念有詞,前方泥土凸起,生出一輛馬車來,那馬車車廂極大,坐這近二十人綽綽有余。眾孩童看得佩服不已,女孩兒們更是興奮得尖叫起來。
形骸也大感欽佩:“這正是道法的神妙之處。想當年我遇上那孟旅的地獄無門,幾乎無計可施。這川譚健師兄只剛剛出山,竟也有這等奇異法術么?”
川譚健笑道:“獻丑,獻丑。不過我這馬車只能行百里路,實遠不及各位同門。”
裴若道:“師兄一貫謙遜,可功力好生高強,無怪乎總掌門師傅要留你在教中擔當要職。”
川譚健搖頭道:“師妹何必過謙?我可及不上你們三杰。”
裴若嘆道:“那是咱們小輩瞎叫亂喊的,什么三杰?可萬萬及不上師兄師姐們。”
袁蘊道:“別客套了,譚健,你去駕車,其余人都去車廂里!快些,快些!”她揮動手臂,神色急躁,眾孩童嚇得趕忙乖乖坐好。
車廂座位分前后四層,眾人坐定后,疾馳出發,少時上了山路,車廂微斜,但又頗為平穩。袁蘊不發一語,眾孩童誰也不敢吭聲。
忽然間,袁蘊開口道:“蘭曲,你向大伙兒說說咱們海法神道教大致情形。”
費蘭曲輕輕點頭,又輕輕說道:“還請諸位聽好,我海法神道教所在之處,叫做聲形島,于女皇地母島西南,約有三百里之遙,八千頃土地。”
形骸想起書中寫道:女皇地母島為龍火天國皇城所在島嶼,號稱大地中央,地母沉睡之處,廣闊無邊,共三萬萬頃大地。
島外環繞一圈大海,叫做環島海。環島海往西是無窮無盡的海洋,也是形骸曾往返過的地方。往東是廣袤叢林,往北是無垠冰原,往南是無界沙漠。據傳這四方皆延伸無底,走不到盡頭。
這聲形島是一座大島,島上土地肥沃,有高山叢林,有河流湖泊,天靈地妙,景物氣候頗為奇特,島民近十萬,以捕魚海貿過活。島上海法神道教為龍火天國道宗發源,舉世聞名,威震天下。除了海法神道教外,島上仍有十來個小幫派,為首者皆為道士,也皆是海法神道教出身。
費蘭曲又道:“咱們神道教共分五門,為道德門、陰陽門、法令門、天官門、技藝門,在這五門之上,又有執掌門,統領五門人事委派。教中現有門人兩百,其中未出山者一百五十,出山者五十....”
孟蘇瑰問道:“姐姐,咱們幾年可以出山啊?”費蘭曲早已出山,可以留在教中收徒,故而孟蘇瑰暫不可叫她師姐。
費蘭曲道:“若諸事順利,在門中學會五種法術后,既可出山,前后共需七年。若學不成,不可出山,非學成五種法術不可。出山之后,可留在教中,也可以自立幫派,這幫派由神道教扶持,也需定期向神道教繳納貢金。”
一少年喜道:“只需學五種法術?那倒也不算太難。”
袁蘊嗤笑道:“你以為咱們道術士的道法容易練么?區區這指路為馬一術,川譚健就學了足足兩年。他還算腦袋瓜聰明之人。”
眾孩童互相張望,眼中皆有憂色。
費蘭曲又道:“正如師父所言,道法與武功不同,乃是以凡人之軀,修仙神之功,會的越多,再學新法時就會越難。有些弟子在門中待了二十年,若仍未學全道法,則廢去一身功夫,逐出師門,以免辱沒師門名聲。”
裴若笑道:“師姐,還有兩種情形,即使未能學全,亦可出山呢。”
費蘭曲點頭道:“正是,咱們龍火天國每隔五年,就有一場四派群英會。四大派中,各出八位未出山的杰出弟子,登臺亮相,切磋身手,若能在這群英會中奪得頭兩名,非但可當即出山,更會受女皇重賞,封千戶侯。”
眾孩童聽得興奮,齊聲道:“咱們定要好好學藝,大顯身手!”“以我的聰明才智,這四派群英會奪魁之望,只怕不小。”“你好生狂妄,竟不知謙遜為何物么?我看咱們海法神道教里頭人才濟濟,你連這八人都未必選的進去。”
裴若道:“咱們海法神道教在四大派中人數最少,可打斗起來,勝算可不算小。幾年前那場四派群英會上,咱們神道教一位師兄屈居第二,再往前數,奪魁次數也多。”
那胖道人木野子笑道:“若師侄,再過兩年,就該輪到你替咱們神道教上陣了。你們三杰聯手,我看有七成贏面。”
裴若神采飛揚,卻又不驕不躁,嘆道:“只盼到時別丟了師門的臉。”
形骸問道:“師姐,還有一種情形呢?”
裴若看他一眼,目光意味深長,道:“若有門下弟子,因機緣巧合,替圣上立下大功,圣上嘉獎為侯,那人也可提早出山。”
一木家少年冷哼道:“為圣上立功,不正是這位宮槐伯爵的拿手好戲么?”
形骸忙搖頭道:“我已把運氣用完了,下次豈能再得機緣?”
那木家少年喝道:“那可未必,你與我家木格弟弟是同門,木格弟弟本已覺醒,卻偏偏死了,你得以向前一步,替他之位,哼哼,你運氣好,手段也是了得。”他念及家門不幸,對形骸怨氣極大。
形骸皺眉道:“就算木格活著,我也未必覺醒不了,怎能算我替他之位?”
木家少年恨恨說道:“誰知你使了什么鬼把戲,哼,事情哪有這般湊巧?”
眾人都道:“你別強詞奪理,這覺醒悟道又不能相互搶來搶去,不然還成何體統?”
那少年自知理虧,重重哼了一聲,不再糾纏。形骸則尋思:“木格想要殺我,反而令我覺醒。他自己卻被我所殺,這木家兄弟倒也不能算說錯了。只是木格咎由自取,也怪不得我。”心下一時感慨萬千。
來到索鳳山山頂,只見一片草地,有六棵孤零零的槐樹,棵棵高有六丈,枝繁葉茂。袁蘊率領眾人來到這五棵槐樹前,袁蘊念了咒語,眾人眼前現出一圓形祭壇。袁蘊焚了六炷香,念道:“今夜我海法神道教開門納新,接引新修道法之徒。須知我海法神道教門規,分五大規,五小規,在聲形島上,仍需遵海島規矩,在聲形島外,受龍火天國律法約束。”遂將五大規念了出來。
形骸等人跟她念誦,袁蘊道:“出山之前,眾弟子需舍棄家門、頭銜、官職、俸祿,一心修道,不得為非作歹,舉止不端
出山之前,眾弟子需聽師長之命,不得有違,須得敬重師長,禮數周全。若師長之命有違天道,需向道德門稟明情由,不得擅自決斷,僭越禮法。
出山之前,眾弟子需得友愛同門,互幫互助,卻不可拉幫結派,不可欺凌旁人。
出山之前,眾弟子需勤修苦練,萬不得懶惰懈怠,需求知若渴,又不許鉆研邪法。
終此一生,眾弟子在海法神道教所見所聞皆為隱秘,不足向外人道,即使女皇來問,天神相詢,亦不可透露半點。”
眾孩童念到這最后一條,心中不安。形骸心道:“他們加上這條規矩,那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神道教中定有不可泄露的機密。若真有不守諾言之輩,教中秘密豈能無礙?”
忽然間,那五柱香中煙霧伸展,變作十三道煙索,飛入眾孩童鼻孔中,眾孩童大驚失色,連忙捂住鼻孔抵擋,可已然吸入不少。形骸感到體內真氣化作繩索,纏入心臟,他反應奇快,立時如當年對付馥蘭法術一般,以放浪形骸功將這咒法抵消。
他脫離束縛,又生怕被旁人瞧出端倪,于是僵住不動。其余學子皆驚呼亂叫,揮動手臂,咳嗽連連,臉色甚是害怕,但過了片刻,覺得并無異樣,這才安靜下來。
那老道威玄子大聲道:“莫慌,莫慌,此乃誓言約束之法,若諸位謹守規矩,自然無礙。若諸位不遵諾言,非但我等出山之人立時知曉,且當場就有重罰加身。”
眾孩童正慌亂間,聽威玄子老道這般一說,立時安心,似乎對他極信得過,齊聲道:“是,我等明白了,師伯。”形骸心想:“這是誓言生效了!他們這法術當真霸道,雖未必有什么惡意,可人心向往自由,豈能受人操縱?”
袁蘊笑道:“好了,你們從此都是我海法神道教的同門。其余五門門主不在,由我代為分派諸位去處。孟行海,你龍火功至第三層,入我道德門下,由我袁蘊親自傳授道法,你拜我為師,向我磕頭吧。”
形骸隱隱嘆息,朝她跪拜,磕個響頭,全了拜師之禮,道:“師父在上,弟子今后必孝敬師父。”
袁蘊道:“笨小子,記住了,下次若有人再讓你磕頭叫師父,你需得先得我首肯方可。”
形骸慚愧答道:“是,師父,弟子定不再忘。”
袁蘊又道:“裴舟,你龍火功至第三層,至執掌門下,由總掌門親自傳授。”
裴舟“啊”地一聲,又喜又憂,深怕總掌門嚴厲,自己肩上擔子可不小,可又想師恩如父,自己若能討這位總掌門歡心,正是天大的好事。袁蘊命他向那祭壇磕頭,裴舟立刻照辦。
袁蘊再道:“裴櫓,你也是第三層,至法令門,由門主孟六爻傳法。”
裴舟、裴櫓兩人是同胞兄弟,聽得今后兩人分做兩門,頗為無奈,可畢竟仍是同一派之人,裴櫓于是全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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