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道:“賢弟,我跟他們?nèi)ィ员M綿薄之力。”
燭九低聲道:“你帶我也去。”
形骸道:“你傷成這樣,如何去得?”
燭九閉上眼,道:“帶我去。”
形骸無奈,將他穩(wěn)穩(wěn)背起,跟上北牛與那五上將。那勇猛漢子吹響號角,戴殺敵扛起猛犸旗幟,六匹馬自行跑了出來,各個兒高壯體健,好似龍駒。六人翻身上馬,馬蹄揚塵,飛快沖出,形骸使指路為馬緊隨在后。
來到城外扎營處,那一萬兵馬早已列隊等候。先前形骸在營地看這些武士,只覺得他們懶散放松,訓(xùn)練不佳,誰知到了此時,變得陣形嚴(yán)密,士氣高漲,軍紀(jì)如鐵,龍虎精神,直叫人望而生畏。只見眾人身穿薄片鎖甲,頭戴鐵盔,手持長矛圓盾,步兵在前,騎兵在后。戴殺敵跟在北牛身后,那旗幟似乎閃爍著太陽的光輝。
北牛說了幾句話,聲音嘹亮,形骸雖聽不懂,但感到這言語直達(dá)人心,令人勇氣倍增。眾士兵面露欣喜,竭力喊道:“維克特,維克特!”旋即北牛縱馬奔馳,五上將相伴左右,大軍飛奔,倒也能跟得上。
不久到了邊境處,形骸看到元族的營地隔斷了草原,好似低矮的山脈、刀槍的叢林。元族士兵也已布成陣隊,嚴(yán)陣以待。
北牛一揮手,軍隊立停,將士似乎各個兒都成了鐵鑄的雕像,形骸不由心驚:“這支兵馬不動如山,疾行如風(fēng),又是如何練的?”與北牛一方相比,元族人見北牛陣仗,士兵抬頭聳肩,踮腳動手,各個兒都有小動作。北牛這邊唯有北風(fēng)呼嘯、旗幟飄動之聲,而元族那處卻時時有瑣碎聲響。
北牛獨自騎馬走上,連同五上將之內(nèi),所有士兵皆保持靜止,他用龍國話喊道:“叫你們的首領(lǐng)出來見我!”
元族士兵往后張望,過了片刻,熔巖老道也騎馬出陣,在離己方人馬不遠(yuǎn)處停步,答道:“閣下就是北牛?”
北牛一雙虎目打量熔巖老道,說:“不錯。老道,是你追著我那沃谷族的小兄弟,將他折磨的如此狼狽?”
形骸暗忖:“他這般模樣,還不都是被你打的?”
熔巖老道答曰:“他們沃谷族不識好歹,奪走貧道重要事物,貧道自當(dāng)追回。閣下威名素著,領(lǐng)土廣大,乃是當(dāng)世豪雄。我已向閣下闡明是非曲直,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閣下若將紫怡部之人交出來,可免去一場兵禍,又可交上咱們元族這些朋友,豈不美哉?”
北牛昂首道:“咱們冰原上的人可不怕什么兵禍,牛鼻子老道,你功夫似乎挺高,對不對?”
熔巖老道冷哼一聲,道:“貧道縱橫塞外,從未遇上勝不過的敵手。閣下想要領(lǐng)教么?”
北牛嗤笑道:“你既然這般了得,為何還率大軍追我那小兄弟?足見你懦弱膽怯,不值一提。”
熔巖老道曰:“貧道擅長武功,更擅長用兵,所過之處,無人不服,莫不敢當(dāng)。”
北牛道:“我若和你比排兵布陣,那更是欺負(fù)你了。咱們兩軍也不必交鋒,我和你一對一單打獨斗,你可有這膽量?”
熔巖老道雙眉一皺,道:“我兵勢至少十倍于你,何必與你過招?”
北牛指向燭九,道:“我那沃谷族小兄弟明知敵不過我,仍要與我拼命,你這老匹夫還未與我交手,就打著倚仗人多的心思,當(dāng)真令人笑掉大牙。我說與你單挑,并非咱們軍中好漢敵不過你們元族弱者,而是想親手替我小兄弟報仇雪恨。你若不敢,可以找?guī)褪謥恚畟八個,我都接招,我只獨自一人應(yīng)戰(zhàn)。”
熔巖老道朝背后眾人看了看,微微一笑,翻身下馬,道:“貧道空手。”
北牛解下腰間大刀,遠(yuǎn)遠(yuǎn)扔出,跳落在地,道:“我也是空手。”
元族眾人吵鬧起來,替熔巖老道助威,向北牛嘲諷笑罵,又有吹鑼打鼓之聲。但北牛士兵則全無動靜,唯獨裴柏頸取出一面牛皮鼓,用拳頭一下一下敲著,鼓聲甚是振奮。
雙方主帥對峙,一人紅須紛揚,一人白發(fā)蒼蒼,一人宛如火山,一人仿佛冰峰,形骸大感忐忑,心想:“這熔巖老道武功極強(qiáng),若當(dāng)真全力拼殺,我遠(yuǎn)不是他的對手。北牛號稱無敵,卻又能敵得過這老道么?”
忽然間,北牛長嘯一聲,上前踏步,大地震動,一股內(nèi)勁從地面?zhèn)飨蛉蹘r老道,熔巖老道臉色一變,雙足丁立,穩(wěn)住不動,身子微微一晃。北牛趁勢沖向老道,腳步隆隆,宛如巨象疾跑。
熔巖老道雙掌一合一分,向外推出,兩道火焰掌力打出,火光大如軍旗。北牛一揮拳,將火光打散,身子緩了一緩,熔巖老道飛身而起,掌心從天打向北牛腦袋。
北牛翻掌還擊,兩人對了一掌,響聲遠(yuǎn)遠(yuǎn)傳開,眾人一時皆感耳鳴,北牛足下土地陷落,裂開十丈之圓,而熔巖老道凌空倒翻,同時雙手交替,火焰掌力接連不斷落下。北牛左一拳,右一拳,悉數(shù)化解。眾北牛士兵見這老道功夫如此兇猛強(qiáng)悍,雖不發(fā)聲音,卻皆感緊張。但形骸與那五上將卻知北牛行有余力。
熔巖老道剛一站穩(wěn),北牛卻躍上半空,一招“千天駟”,拍出數(shù)道雄渾掌力,熔巖老道瞪目咬牙,雙手合分,火光如罩,又是轟隆一聲,火焰四散。他人飛了出去,草地被北牛打得乒乓作響,泥土沖天。
五上將齊聲喝彩,形骸也忍不住叫好,北牛眾士兵這才歡呼起來。北牛站定,一拳在前,一拳在后,凝視熔巖老道,目光既不得意,也不急躁。
熔巖老道大喊:“你莫得意,貧道自有法子制你!”說罷施展月舞者功夫,肌膚變黑,體型增大,渾身紅光流淌,剎那間已成了一頭黑色野獸,他體表流淌的乃是滾燙真氣,若常人一碰,連骨頭都會被燒熔。
北牛非但不懼,反而大喊著向敵人挑戰(zhàn),額頭金光綻放,似有陽光穿透夜空,籠罩其身,此乃陽火神功,旋即身子一晃,猛擊那黑色豹人額頭。熔巖老道一張嘴,吐出火球,這火球徑長三丈,真仿佛火山噴發(fā),熔巖天降。
北牛一招“霸王扛鼎”,用肩骨將這火球撞得粉碎。熔巖老道亮出利爪,朝北牛連揮,指力熾熱鋒銳,強(qiáng)烈難擋。北牛穩(wěn)住陣腳,也是雙拳連打,拳力化作朔風(fēng),與那指力僵持。
形骸見雙方斗得驚心動魄,時時刻刻都可能分出勝負(fù),甚至見了生死,不禁替北牛擔(dān)憂。
雙方斗了百招,熔巖老道神色憤恨,彎下腰,弓著腿,形骸瞧出端倪,心想:“這老道支持不住了?”
突然間,從元族軍中飛出一人,這人一道綠火直取北牛。形骸又驚又怒:“是華榮妖僧?這妖道打不過北牛,竟如此卑鄙!”
北牛分出一只手,變?nèi)瓰檎疲幼∧蔷G火,冷笑道:“你又是哪兒來的雜碎?”戴殺敵、裴柏頸等人也一齊怒吼大罵。
熔巖老道高喊:“你先前說過,十個八個,你都接戰(zhàn)!難道想要不認(rèn)?”他與北牛交戰(zhàn)之地本就離元族軍隊不遠(yuǎn),先前暗中傳聲,讓華榮老僧趁機(jī)偷襲,本想一擊取勝,可不料這北牛竟仍有余裕招架。
北牛點頭道:“認(rèn)?怎地不認(rèn)了?”突然間,他一聲低吼,金光擴(kuò)開,成了頭猛犸模樣,大如小山,威風(fēng)震野。他雙臂一振,人往前跑,那猛犸也隨之狂奔。
熔巖、華榮驚駭萬分,使出畢生功力攻打那猛犸金光,火光綠火一時如山塌雪崩,但北牛全無懼色,憑軀體硬撐下來,那猛犸驀然一低頭,象鼻揮動,打中熔巖老道,象牙一掀,刺中華榮老僧,那兩人同時慘叫,雙雙倒地。華榮老僧傷勢極重,連滾帶爬,躲到草叢里去,熔巖老道口噴鮮血,朝后一跳,跑回兵馬之間,喊道:“全軍齊上,殺了這老賊!”
元族武士高呼著殺了過來,北牛遍體鱗傷,胡須染血,但挺直身軀,仍滿不在乎的神態(tài),笑道:“來得好!”一揚手,召回大刀,刀鋒圈轉(zhuǎn),劈死數(shù)人。
就在這時,戴殺敵、裴柏頸等五人趕至,各自出手,金光如海浪,如萬獸,如天劍,如箭雨,如戰(zhàn)馬,瞬間將敵人大軍沖散。熔巖面如死灰,心想:“這五人皆似不在我之下,這北牛從哪兒找來這許多絕世神將?”
元族士兵實在太多,且不乏勇將,將這六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狂攻猛打,無窮刀劍從四面八方襲至。然而此刻,北牛將士趕來接應(yīng),全都勇猛善戰(zhàn),以一當(dāng)十。元族士兵抵擋不住,彈指間就被反推回去。
北牛再度大吼,己方將士如有神助,皆似更厲害了數(shù)倍,強(qiáng)如虎,狡如狐,奔如兔,詭如蛇,一心殺敵,沉醉榮耀,不懼生死,以武為樂,步兵擋住正面,騎兵從側(cè)翼包抄,元族大軍不堪一擊,頃刻間潰敗。熔巖老道見狀不妙,大喊撤退,元族眾人士氣全無,拔腿就跑,你推我搶,有人跌倒,立時就被踩死。
戰(zhàn)場廣大,元族分散逃竄,北牛大軍卻不散開追擊,追了十里,人頭滾滾,尸骸成丘,將灰綠色的草地殺成了紅色,熱血如霧,人人似穿血衣。裴柏頸看了不忍,道:“陛下”
北牛于是喊道:“夠了,都回來吧!把他們帳篷里的財物都帶回去!”只一句話,北牛士兵當(dāng)即折回,竟無人多追出一步。
形骸、燭九皆看得目眩神馳:“北牛這支兵馬是如何訓(xùn)練而得的?這般精銳強(qiáng)悍,天下豈有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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