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道:“此言倒也有理,若能出其不意,靜觀其變,總好過對敵人一無所知。”
魯檀繞至一片山石間,摸索片刻,打開一座石門,石門后是一長長的通道,兩人在通道中走了約一盞茶功夫,竟似到了一間女子的閨房,從香噴噴的床鋪紅帳中鉆出。
魯檀道:“這是我的屋子,除了爹爹之外,從未讓別的男子進來過,算是便宜你啦。”
形骸暗道:“我又何嘗想占這便宜?是你非要我鉆那密道。”
魯檀指了指胸口,道:“我換件衣服,你扭過頭別看。”
形骸略感窘迫,快步走到屋外,聽見大堂中有人交談,言語甚是客氣,并不像是殺上山來的邪教徒,莫非青陽教使得是先禮后兵之計?
有一年輕的聲音說道:“聽聞老莊主定居白國,已有數百年了,實可謂白國的開國功臣,又是主心之骨,可卻隱居在這荒山之中,如此淡泊名利、看破紅塵,實令人莫名欽佩。”
魯平說道:“大帝太看得起老夫了。”
形骸心想:“大帝?這又是哪位大帝?莫非竟是猛犸帝國的皇帝?”
那年輕聲音又道:“家父逝世已有多年,他老人家生前常對我說:白國國力昌盛,百姓富足,人口百萬,兵強馬壯,實是我北方風雪之中的一顆定風珠、避風港,又與我猛犸帝國離得如此之近,確是一個值得結交的盟友。故而我猛犸帝國雖然高手如云,足以橫行天下,卻唯獨對白國始終恭敬,約束國中的游民牧者,不曾有半點失禮。”
魯平道:“猛犸帝國親善和平之名,老夫也久有耳聞。”
形骸知道魯平老仙乃是諷刺猛犸帝國,他聽聞這帝國中的冰行牧者有一半時間是冰原上的牧民,另一半時間則是橫行各地的土匪。猛犸帝國立國之后,也問國境周圍四百里內的所有國家征收貢品稅賦,名曰護國金,實則是免死金,誰若不交,猛犸帝國便會動手搶奪,只不過他們不會趕盡殺絕,搶光奪完,而是留下一半生機,以便來年再搶。但這老仙語氣平平淡淡,讓人幾乎以為他并非在嘲弄對方。
年輕聲音略一停頓,笑道:“家父過世之后,晚輩登基為帝,念及家父教誨,對貴國更是神往無比,難抑欣賞之情,也曾幾次三番派來特使,欲與貴國永結盟約,齊心協力。然而貴國的教皇卻一直婉拒晚輩這番好意,如此豈不令人心冷?最近,晚輩聽聞此地的大雪山上住著一位世外高人,那自然就是老莊主您了,又得知老莊主對教皇有救命之恩,威信之大,也令教皇對老莊主言聽計從。正因為此,晚輩這才千里迢迢地不請自來。”
魯平道:“教皇大人自有主意,老夫也難左右其心思,只怕大帝此行是白跑一趟了。”
這時,魯檀在背后拍了形骸一下,形骸回頭一瞧,見她穿一件雪白的裘衣,臉上略施粉黛,襯得她俏臉光潔如玉、容光煥發,既十分艷麗,又有純潔少女不通世務的天真可人。
形骸心下抱怨:“你父親正面臨強敵,你卻還有心思化妝打扮?”
魯檀紅著臉一笑,低聲道:“咱們偷偷跑到大廳外,從橫梁上偷看。”拉了拉形骸手掌,找一根柱子向上攀爬,形骸知道她無論如何瞞不過下方高手,于是施展夢魘玄功,掩去她的腳步聲。
兩人矮著身子,悄悄來到大廳之上,見大廳中除了魯平、乞援等山莊一方人物外,另坐著五位賓客,其中首領是一穿金黃裘衣的年輕人,但其余人各個器宇不凡,威風凜凜。形骸認出其中一人,正是猛犸帝國的虎將楚項,此人依然是一副不可一世、蠻勇強硬的神態,可又似乎比往昔沉穩了一些。
形骸傳音說道:“敵人不好對付。”
魯檀不會傳音入密,無法答話,指了指下方,神色擔憂,似在問:“爹爹應付得了么?”
形骸道:“看見那大個子沒有?若他們各個兒與那大個子差不多,敵人一擁而上,老莊主無必勝把握。”
魯檀笑了笑,朝他眨了眨眼,似在說:“你有法子打發他們了?”
形骸點點頭,道:“他們不是我對手,此節你盡管放心。”
魯檀伸手刮了刮他的臉,意思是:“這般自吹自擂,也不害臊?”
此時,那年輕人說道:“家父統領大軍,勝過了龍國的藏家軍團,憑借此驚天戰績,得天下群雄相繼投奔,經過這幾年經營,我猛犸國非但恢復了元氣,兵力更遠勝過往昔,國中精兵五十萬,虎將無數,高手如云。貴國若是明智,則不該拒絕我國好意。貴國教皇一意孤行,未免太不識抬舉了。老莊主號稱白國宗匠,智慧過人,為何不肯幫我勸勸教皇?”他語氣不善,終于顯露出逼迫之意。
魯平嘆道:“大帝,老夫實話實說,貴國結盟之意,教皇確實曾與我商量,我見貴國所提條款,似乎不像是結盟,倒像是吞并,非但要在我國中駐軍,每年上繳的結盟金,也是一筆極大的數目,更何況要令我國教皇對大帝行臣下之禮,如此盟約,恕難從命。”
年輕人微微一笑,話鋒一轉,道:“老莊主,聽說你有個小女兒,其容貌之美,遠近聞名,見者無人不慕,可是真的?”
魯檀聽得心下大喜,掩嘴偷笑,眼中滿是光彩,但見形骸對此無動于衷,又不免大感失望。
魯平道:“說起此事,我正自心煩呢。先前有一賊人,假冒純火寺的和尚,混入我山莊之中,將我這毫無防備的女兒騙下了山,至今不曾歸來。”
年輕人道:“真的?這和尚當真可恨至極,老莊主,可別怪我說話太直,你這等寶貝女兒,人人覬覦,如何能有一絲一毫地松懈?她若真如傳聞中那般美貌,賊人得手之后,如何能按捺得住貪色之欲?她此時只怕已遭敵人侮辱了,唉,真是令人心痛。”
眾白光衛聞言大駭,齊聲道:“休得胡言!”乞援雖然傷重,可喊得比誰都響亮。
魯平道:“小女吉人自有天相,命中自有貴人相助,我倒不擔心她當真受害,只盼著她能通過此事,得些教訓,今后長大些,懂事些,再莫給我那位精明能干的白仙將軍惹麻煩。”
形骸微微一笑,心想:“老莊主已經知道我們回來了。”
那年輕人道:“不過晚輩身為北方帝國之君,對冰原了如指掌,更精通一些奇妙的法門,或許有法子能及早救下令愛。此事能不能成,全看老莊主的一句話了。”
乞援怒道:“且慢!你與那純火寺的賊禿是一伙的?”
年輕人神色不屑,道:“我們猛犸帝國曾與純火寺死斗,如何會與純火寺聯手?更何況我身為靈陽仙,是這群賊禿口中的邪魔外道,見面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說了能夠相助,實是因我這些屬下各個兒本領不凡,想不到竟遭你這小子曲解。”
乞援被他反駁得說不出話來,傷勢發作,大聲咳嗽。魯平運送真氣,令乞援登時好轉,呼吸趨于平穩。他又道:“猛犸帝國近來東征西討,吞并不少鄰國,對我白國,只怕也是虎視眈眈、垂涎已久,意欲蠶食鯨吞。老夫雖垂垂老矣,精力衰退,可卻絕不愿將白國送入大帝這虎口之中。大帝休要再說,老夫也不想再聽,還請離我山莊,莫再糾纏不清!”此言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再無回旋余地。
那大帝冷冷說道:“莫非老莊主竟不關心你女兒的安危么?”
魯平道:“你以為老夫手下沒有救星,不能從卑鄙之徒手中救下小女?”
大帝神色驚訝,道:“什么?你已然....”
魯檀嬌笑道:“爹爹!”跳下橫梁,縱體入懷,道:“爹爹,你可好生無情,至少顯出些關心人家的樣子嘛。”
魯平慈祥一笑,又板著臉道:“你這丫頭,當真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若非白仙將軍在此,此事如何能迎刃而解?”
那大帝凝視魯檀,說道:“原來令愛早已脫險,老仙真是深謀遠慮,手段非凡。”
魯檀心想:“這人就是皇帝么?他先前夸我好看,這時真見了我,定然會為我深深著迷啦。”
在她心目中,若令人為自己的姿色傾倒,實是一件值得自豪慶幸的喜事,不管那人是不是敵人,又或者是不是十惡不赦。尤其是眼前這位年輕有為,器宇不凡的帝國君王,自己若能將他都迷得神魂顛倒,俯首稱臣,則算是為祖國立下了一場不世的奇功。念及于此,她抬起腦袋,略帶羞澀,又端莊大方地朝那大帝略微一福,道:“多謝大帝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大帝笑道:“如此就好,我也替姑娘高興。”魯檀看著這大帝的笑臉,只覺此人親切和藹,又秀美絕倫,一顆心撲通通地亂跳,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一時恍惚,朝他走近一步。
魯平喝道“檀兒小心”手掌往魯檀一抓,大帝身邊兩位高手同時出掌,掌力繞過魯檀,打向魯平要害處,三人比拼內勁,乒乓兩聲,剎那間,那兩人被魯平震退三步,但魯平也一時受阻,魯檀落入了那大帝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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