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急不可耐地跟著老鬼去了大蛇的地盤。
那是澡堂子后面隔離溝里的一個旱井，估計是后來廢棄了，里面有一口大缸，裝滿了大半缸黑色的液體，還有不少衛生巾摻和在其中。
雖然臭不可聞，但此時在破天的眼睛里，卻是極好的寶貝。
這就是對付厲鬼的最有力的武器。
一下子發現這么多，破天在五術界還從來沒聽說過。
心里有了數，破天跟幾個家伙回到了鍋爐房，繼續研究。
“我明天就找個東西，把它們全都運回來、東西雖然是好東西，只是太臭了些。”
“臭好啊，聞起來臭，吃起來香。哦，不對，不能吃，是用起來管用。”
你個腦殘鬼，還真腦殘，又不是臭豆腐，還吃起來香，哪回就給你吃點，叫你灰飛煙滅。
“光有這個還不行，馬金波他們太厲害，還得想別的辦法。”
“還有就得黃家的本事了。”
“黃家有什么特殊本事？”
“它們的臭屁啊。”
老鬼說的信心滿滿。
對啊，怎么把黃家的看家本事給忘了呢？
黃鼠狼的后部，有兩個臭腺，遇到攻擊的時候，就會放出非常難聞的臭味，用以自保，這就是它們的自衛武器。
如果姨媽血是化學武器的話，黃鼠狼的臭腺，就是生化武器。
對付鬼將的時候，一兩個黃鼠狼或許沒用，但是幾十上百個一起釋放臭氣，那可就一場毒氣戰了。
老鬼和黃鼠狼雖然有了兩大利器，但是，他們現在并沒有善加利用。這就是破天要仔細琢磨的事情。
這兩大利器如果利用好了，可以收到奇效。
“光有武器還不行，還得有人。跟你們說句實話，原來就馬金波一個鬼將，我還能打過他，現在他又來了兩個幫手，我就不是他的對手。”
其實馬金波一個我也打不過啊。
“今天胡蝶梅來找我，就是下戰書來了。我懷疑，她手頭不僅僅是三個鬼將，可能暗中還有其他力量。所以，我們要想對付他們還要做更多的準備。”
“破天，你就說怎么辦？我們都聽你的。”
“你們現在雖然想起來反抗馬金波，但是，還處于一盤散沙狀態，所以，你們需要組織起來。有組織、有領導的隊伍，才更有戰斗力。”
“對，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我們就推你當頭了。”
“我自然是頭了，但是下面亂糟糟的也不行，這就要建立一個組織，進行分工合作。我已經想好了，就叫做鬼靈聯合會，我是會長，老鬼和小黃，你們就當副會長，負責領導你們兩家的工作。我的意思，你們能聽懂么？”
我要是不當頭，就憑你們這幫烏合之眾，哪里是馬金波的對手？要是有本事，你們早就滅了他，還用等我來出頭？
“高手高高手，你可不要瞧不起我們，我們天天跟犯人打交道，與時俱進，外面的新潮詞兒，我們都懂。”
這倒也是，就連地府里的判官，現在都穿西裝斷案，這里鬼與時俱進，也很正常。
“聯合會下面，就分為三個組。一個是情報組，負責監視馬金波他們，掌握他們的動向，通風報信兒。”
“第二個是后勤組，繼續收集姨媽巾，打仗的時候，改善一下伙食，給大伙兒鼓鼓勁兒，有傷員什么的，搶救一下。”
“對對對，這個好，伙食的事兒……？”
這才是窟窿鬼最感興趣的。
“明天我就給你們改善伙食。”
“第三個是戰斗組，這是最重要的。我知道，你們個個都英勇善戰，但是，打仗光憑勇氣還不行，沒有良好的訓練和組織紀律，就跟街頭混混打架一樣，其實沒有多少戰斗力。”
“所以，還要進行訓練，養成服從命令聽指揮的習慣，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對，這個應該，可是誰來訓練呢？”
“自然是我了，你們回去之后，就秘密串聯，發動群眾，哦，發動鬼眾，打一場鬼眾戰爭，讓馬金波之流陷于鬼靈大眾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破天講的熱血沸騰，連自己都感動了，似乎舉手之間就能滅了馬金波。
受他的精神鼓舞，喝血老鬼、腦殘鬼、窟窿鬼，也變得手舞足蹈，躍躍欲試。
“一百多年了，我似乎又找回了當年熱血沸騰的感覺。”
老鬼似乎頗有感慨。
老鬼，你也太夸張了吧？你哪里還有血啊？
小黃因為不能說話，則在地上瞎蹦噠，嘴里吱吱叫著，似乎在說著什么。
“腦殘鬼，小黃說什么？你給翻譯一下？”
我現在也是有翻譯的人了。
“高手高高手，他說，今天是他三千多年來最高興的一天，他恨不得現在就去跟馬金波打一架。”
“想打架，好啊，我就領著你們去打一架。你們說，馬金波那伙兒清風，誰最可恨？”
“自然是馬金波最可恨了，不過李福似乎更加可恨，這個小子，總是鬼仗鬼勢，平常欺負我們最厲害。”
“好，今天就先滅了李福，為我們出征祭旗。”
破天拿出剛才帶回來的一瓶姨媽血，然后就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塑料瓶子，這里面裝的，就是他到女子監獄以來，積攢下來的童子尿。
“破天，這是什么，看著好像啤酒，能不能給我們喝點兒？”
窟窿鬼死的年頭比較短，還認得啤酒。
“你要不怕死，你就喝。”
破天把瓶子湊近窟窿鬼鼻子，窟窿鬼頭一仰，向后栽到在地。
喝血老鬼和腦殘鬼也急忙躲開。
“哇，破天，好精純的童子尿啊，你從哪來弄來的，如今這么純正的童子尿，可很少見了。”
“嘿嘿嘿，這就是本公子的。”
“佩服，佩服，十九歲了，還能保持童子之身，不容易啊，這樣心志堅定的人，如今可是不多了，破天，你將來一定前途無量，我們跟著你，說明我們很有眼光。”
你們是在夸我還是損我呢？到底是夸我還是夸你們自己呢？思維混亂。
破天把姨媽血和童子尿按照比1的比例混合，充分攪拌，然后拿出兩張符，在里面泡了兩分鐘撈出，貼到鍋爐大鍋上，讓符干燥。
大鍋仍然比較熱，不到兩分鐘，符就干了。檢查了一下上面的符文，看沒有什么異常，就夾進書里。把書放在褥子下面，坐了一會兒，再把符拿出來。
見符已經平展光滑，就開始疊上。又拿出自己的裝備包挎上。
“走，你們先去把李福給罵出來，今天就先把李福給收拾了。”
到了東頭的雜物堆，窟窿鬼第一個出陣叫罵，沒罵上幾句，李福就出現了。
這個李福，倒不是從雜物堆里出來的，而是從前院回來，正好碰上了窟窿鬼前來罵陣。
“張老三，你活膩了，幾天不搭理你，竟然敢來挑事兒了，你是不是想再死一回？”
“我……”。
沒等窟窿鬼說話，破天就出手了。
先是撒了一把糯米，把李福的頭頂封住，然后手一揮，念動咒語，符就出手了，正中李福前胸。
啪的一聲，符箓立刻爆炸，李福被炸得四分五裂，幾乎看不出碎片來。
隨即就陷入了寂靜和空茫當中，什么也看不到了。
灰飛煙滅？這也太夸張了吧，這符的威力竟然這么大？
有了姨媽血和童子尿的加持，就像加了增程彈藥的炮彈一樣，威力一下子增加了數倍。
破天這次之所以要來找李福，有兩個目的。
一是試驗一下這個配方的威力，二是先滅了馬金波一個隨從給他一個震懾，提升老鬼和小黃他們的信心，鼓舞他們的士氣。
按照他原來的估計，自己能夠打敗李福或者張才，但是需要幾個回合。沒想到，現在竟然一個回合就結束戰斗。
看來這姨媽血和童子尿的復合配方，果然有效。
“老大，你太威風了，我去把馬金波也罵出來，干脆一塊兒收拾了他。”
窟窿鬼又來了精神。
“不用了，我們要跟馬金波打持久戰，今天只是威懾他一下，這叫心理戰，叫他未戰先怯，這次任務已經完成，收兵回營。”
破天可沒有把握現在就能打敗馬金波。
連師父那個老東西都不是他的對手，馬金波沒那么好對付。
回到鍋爐房，幾個家伙還很興奮。
“今天只是試探性進攻，給他們個警告。現在還不是全面開戰的時候。我們還必須做好戰前準備。現在的戰爭，已經跟古代的戰爭不同，不講究單打獨斗。”
“我們明白，現在打的是高科技戰爭，講究情報和超視距打擊，先發現，先開火，打的是后勤和裝備。”
“窟窿鬼，行啊，連這些都懂？”
這鬼里面，也是有人才——鬼才的。
“我們也經常到號里看電視的。我就愛看軍事節目，不像他們，去了就看女人。”
這還是個鬼軍迷，不愛紅妝愛武裝。
“老鬼，你是副會長，回去之后，就要發動鬼眾，把他們組織起來。”
破天之所以特意要建立鬼靈聯合會，這里面是有深意的。
目的就是逼著這些鬼眾站隊，加入到自己陣營里面，徹底跟馬金波切割，不讓他們在左右搖擺，還留后路。
只有這樣，才能死心塌地跟著自己一起，對付馬金波。
“張老三，看過《地雷戰》電影么？”
“看過啊，生前就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呢。”
“要是把剛才這個符箓，事先埋在地下，你說會怎么樣了？”
“會長，你是說拿符箓當地雷用？高明啊，我好好琢磨琢磨。”
“看過《地道戰》沒有？”
“看過啊，我明白了，小黃他們善于挖地道，到時候從地下攻擊。會長啊，你簡直是天才啊，這就是空中地下聯合打擊，空地一體戰啊。高，實在是高。”
“對了，會長，我還想出了麻雀戰的戰法。我們單兵作戰能力不強，但是可以發揮兵力優勢，采取蜂群戰術，好好訓練一下，對付鬼將，大伙兒蜂擁而上，抱腿的抱腿，抱胳膊的抱胳膊，有的攻頭，有的攻心，有的從前面進攻，有的從后面進攻，表面看是烏合之眾，暗地里有章有法……”。
破天看著窟窿鬼，不禁感慨。
一點就通，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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