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醒來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菜香味兒。
這種味道，在家里已經很久沒有聞到過了。
這所房子，是當初爺爺留給破天的。
對于爺爺在西海的黃金地段為什么會有一處房子，當初破天也很奇怪。
畢竟爺爺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鄉下的龍皇廟里面。
破天曾經問過爺爺這處房子的來歷，爺爺的解釋是，這是他早年賺錢置下的產業。
如果這樣說，就比較合理了。
早年生活都比較困難，人們收入不高。但是，有些本事的五術人士，無論在什么年代，都是高收入群體。爺爺買下個房子，完全有這個能力。
破天不愿意做飯，由于手頭比較寬裕，大部分時候就都去飯店里吃。
如今聞到了這個味道，就有了一種家一樣的感覺。
廚房里，一個女人正在忙碌著，系著圍裙，手里正拿著一個勺子在品嘗什么。
從那高大的身影看去，一眼就認出是楊麻。
倒是挺勤快，也不客氣，一大早知道做飯。總算是有點兒良心，昨天晚上沒白伺候她一回。
破天進了廚房。
“你起來了，先去洗漱吧，我這里一會兒就好。”
“謝謝你了，一大早起來做飯。”
“謝什么，昨天晚上那么伺候我，這是我該做的。不過，冰箱里沒什么東西了，我現出去買的。你平常都吃什么？難道你不吃飯么？”
“哦，我一般都在飯店里吃。”
楊麻看看破天，沒說什么，只是嘆了口氣。
破天洗漱完畢，楊麻已經將兩個菜，一個湯，連同買回來的餅和咸菜擺好。
“快來吃吧。”
“好，馬上就來。”
破天又擺了三個凳子，加上了三副碗筷。
“還有誰要來么？”
楊麻問道。
“沒有。”
“哦，我明白了，是你的三個干女兒吧？”
“你也知道了？”
“那天晚上你在監獄里說的嘛。”
“哦，對了，我是說過。你不介意吧？”
“沒事兒，很好啊，既然是女兒，自然要跟爸爸一塊兒吃飯的，姑娘們，快來吃飯了。”
楊麻起身開了小屋的房門，一陣風刮起，在桌邊停住。
破天雖然沒抹牛眼淚，看不見三個丫頭，也知道她們來了。
“楊麻，你怎么知道他們住在哪里？”
“起來的時候，我到那屋去過。里面有三張床，想來就是她們三姐妹了。”
“不愧是獄偵出身，有些推理能力。”
“算了，別提過去的事兒了。我已經不是警察，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楊麻，你不會恨我吧？”
“我也想通了，你說的也有道理。現在雖然被開除了，但也算是一身輕松。過去欠的債，也都還清了。若是繼續下去，將來注定進監獄，那個時候在監獄里呆著，如何面對昔日的同事和那些犯人？還不如死了呢。”
也好，終于想開了。
“再說了，我以后跟著你混，說不定有更大的前途呢。”
怎么還要跟著我混？這個家伙看來沒喝斷片兒啊，昨晚上的事兒還記得。
我昨天答應過她，這下怕是要麻煩了。
“楊姐，昨晚上的事兒，你還記得么？”
“記得啊，全都記得。”
“你都記得什么？”
“不是說了么，全都記得。從頭到尾，包括你給我擦臉，洗腳，脫衣服，抱我的事兒。”
“這個么，我抱你是你要吐。”
“我說的不是這個，是你在床上抱我的事兒，還有伸到我懷里拿錢，你的手的那些動作。”
楊麻你個大嘴巴，明明是你抱我好不好？當做三個姑娘的面兒，你說這種少兒不宜的話，叫我這當爹的老臉兒往哪里擱？
“哈哈哈，今天天氣不錯啊，吃完飯，應該出去走走。”
“我吃完飯回家，把一些事情交代一下，明天就跟你學習算命捉鬼。”
楊麻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楊姐，這件事情，我覺得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慎重決定。”
“我已經考慮好了，這一行很有前途。不當警察了，我就當個捉鬼大師和算命大師。女人干這一行的不多，競爭不大，很容易出頭。”
這個倒是有些道理。
別的不說，僅僅以楊麻的姿色，就是個優勢，會有許多好色老板請她。算起命來，在招攬顧客上，也具有先天優勢。
“不過，我不能叫你師父，可以叫你師兄。或者叫你師弟也行。”
這是什么道理？我教你本事，即使不是師傅，也不至于墮落到了師弟的地步吧。
算了，她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估計也是三分鐘熱血，等她覺得枯燥無味的時候，也就自動放棄了。
“楊姐，我覺得另一個工作或許更適合你？”
“怎么工作？”
楊麻的眼睛亮了起來。
“當監獄長。”
“破天，你別開玩笑了。我已經被開除了警籍，永遠不能當警察了。”
楊麻的神色有些黯然。
“不是給人當監獄長，而是給鬼當監獄長。”
破天說的一本正經。
“你是說，要我去幫你管理從女子監獄帶出來的那些鬼？”
破天不禁有些吃驚。
這個楊麻，頭腦敏捷，非常聰明。自己剛提了個頭，她就明白了。是個人才。能當上獄偵科長，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昨天見到了那些鬼的亂象，破天就一直在思考如何管理的問題。
雖然已經安排了賈寧他們進行整紀，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賈寧這些魘魂，雖然保留了前世的記憶，但那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
他們的知識結構和理念，已經遠遠落后于時代。
這些年一直在監獄里面，雖然從犯人和電視上學到了一些新東西，但都是零星的碎片化的東西。
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是罪犯，從犯人那里學到的，也有許多都是負面的東西。
這樣的清風和魘魂再管理那些鬼，效果可想而知。
楊麻是獄偵科長出身，本身就是個內行，按照管理犯人那一套來管理鬼靈，既專業對口，又有豐富的經驗，可以說是最合適的人選。只要教她一些制服鬼的本事，定能勝任這個差事。
“哈哈哈，給鬼當監獄長，有趣兒。這樣的新鮮事兒，大概是世上獨一份兒，好，我干了。”
“至于報酬的事兒，就按照你原來在監獄的收入給你，你看行么？”
“破天，你一天掙多少錢？”
“別管多少錢，肯定不會差你的錢兒就是了，給你支一份兒工資，還沒什么問題。”
楊麻放下了筷子，變得異常嚴肅起來。
“軒轅破天，我問你個問題。你要正正經經的回答我。”
“好，問吧。”
“這些鬼跟你無親無故，你為什么要幫助他們？你應該知道，在他們身上，要花費很多精力和金錢。另外，那個鬼胎，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你為什么收留她？”
是啊，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呢？到現在我都有些糊涂。
“那些清風和魘魂曾經幫助過我，他們也實在可憐，如果能夠幫他們一下，將來叫他們走入輪回，投胎轉世，盡量有個好的來世，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功德。”
“至于小雨潤，當時她叫我粑粑，求我不要拋棄她，她臉上的淚水，打動了我內心最柔軟之處，所以就決定收留他。”
“她們三姐妹，其實也是如此。至于說我給鬼戴了綠帽子，搶了鬼的女人，這純屬誣陷，絕無此事。”
“我相信你。”
“這么簡單就相信了？當過獄警的人，疑心都比較重的。”
“你以為我原來就沒有疑心啊。跟你說實話吧，在昨天晚上之前，我說要跟著你，還懷著不良企圖。目的就是接近你，想要報復你。”
“那為什么改變主意了？”
“你打動了我內心最柔軟之處。”
“我沒做什么事情啊，難道是因為我幫你打臉高瓊和盧坤么？”
“不是那件，是一件小事兒。”
“到底是哪件事兒？”
“你給我洗腳。我長這么大，你還是第一個給我洗腳的男人。所以，現在我跟你學本事，是真心實意的，你相信么？”
“相信。”
“這么輕易就相信了？”
“我看人很簡單，只要看眼神兒就夠了。現在你的眼神兒非常平靜清澈，所以你說的是實話。”
“只是看到了這些？”
“不止這些，我還看到了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一個很美的女人。”
“油嘴滑舌的，我才不相信你說的是真話呢。”
楊麻的臉有些紅了，露出羞澀的樣子。
這一刻，她確實顯得很漂亮。
“那個盧坤，確實不適合你，你這邊剛一倒霉，他就跟你分手。分手也就罷了，竟然還伙同高瓊侮辱你，這就過分了。”
“其實，沒有這件事兒，我跟他分手也是必然的。所以，這回的事兒也是一件好事兒，讓我徹底認清了這個渣男的真實面目，省得我把自己的一生賭在他身上。這世上的男人，就沒有好東西。”
“喂喂喂，過分了啊，你眼前就有一個優秀的男人啊。”
“你嘛，倒還行，只是有的時候，有點兒……”。
“楊麻，話可不要亂講啊，我哪里差了？現在世上像我這么好的男人，可是不多了。”
“我也沒說你全都不好，只是有的時候，有些色狼的本色。”
“楊麻，你不能誣陷我，我到現在還是處男呢。”
“好好好，哪天老娘就給你破了。”
楊麻又放下筷子，站起身，旋轉了一圈兒。
“有多少人對我垂涎欲滴，都得不到我，現在唾手可得，你就一點兒也不動心么？”
不動心？我早就動心了。只是還沒找到童子尿的替代品，先保住小命要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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