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段志玄臉上的不甘心,李玄霸心下一動,若無其事的打問道:“你們當時是沒有遇到劫糧的水賊,但是過后的道上消息你應該拿到手了吧?”
段志玄點點頭,恨聲道:“拿到了,那次劫糧,出動的是三股水賊,三股水賊的頭目排名第一的叫獨眼龍,其麾下有八百水賊”
“另外兩個叫翻江蛟和覆海蟒,他們麾下各有三百水賊”
“翻江和覆海?”李玄霸撇了撇嘴,不屑道:“名字起的倒是夠大氣,只是只敢稱蛟道蟒,而不敢稱龍,想必是被那獨眼龍壓了一頭吧!”
獨眼龍的名字,李玄霸在張八度的情報上就看到了,這次還是第一次聽說另外兩股水賊的頭目名號,卻也感到了這些人的囂張氣焰。
龍、蛟、蟒,不是帝皇衣袍上的圖案,就是王爺、國公衣袍上的圖案,敢用它們當自己的諢號,這是自予自己是水中帝王啊!
段志玄點點頭,道:“那獨眼龍據說是太上皇所打敗的甄翟兒之子,靠著召集后的八百敗兵,訓練出了現在的水賊,因著那令行禁止的特點,壓的翻江蛟和覆海蟒兩伙老水賊聯合起來才能勉強抗衡他。”
“三股水賊如此囂張,你們就沒有出動水兵將他們剿滅嗎?”
“剿滅他們?我倒是想啊!”
聽到李玄霸的話,段志玄嘆了口氣,隨后在李玄霸疑惑的眼神中苦笑道:“自末將當上這華州都督之時,出動潼關水軍不下四十次,只是別說將他們剿滅了,能在黃河之上遇到他們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除了有一次殺了他們四十多人之后,剩下的都是殺他三個、四個,九個十個的都很少。”
“怎會如此?你那麾下水兵不會一個個都是軟腳蝦吧?”一聽段志玄的話,李玄霸眼皮子跳了跳,眼神古怪的打量著段志玄。
根據史書記載,這位段志玄不但打仗十分勇猛,練兵也應當有一套的,怎會絞殺不了那才一千多人的水賊?
注意到李玄霸的古怪目光,段志玄有些面紅耳赤,腦袋一低,羞愧道:“不知為何,每次接到這些水賊搶貨物的信息之后,我們即使馬上出擊,這些水賊依舊會在我們沒到之時飛速奔逃,使得末將總是抓不住他們。”
“那最大的一次斬殺行動還是末將突然率領水軍訓練,在風陵渡附近巧遇他們所造成的。”
李玄霸眉頭一皺,“你就沒有懷疑過你們內部有他們的人?”
“懷疑過,為此事末將還大張旗鼓的在軍中查探了一番,只是除了查出幾件貪墨之事外,什么都沒有查探出來。為了不擾亂軍心,末將也就沒有繼續追查了。”
“這樣嗎?”
聽到段志玄的話,李玄霸很是有些不甘心,他本想從段志玄這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沒想到得到的都是一些諢號、人數等信息,真正有用的信息一點也沒有得到。
“……”
李玄霸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子,嘴里喃喃道:“不可能啊!從這個情況來看,這里面明顯是有內鬼的,怎么可能一點也沒有查出來?”
咦?
李玄霸猛的抬頭,定睛看著段志玄,“你既然查了下面的兵士,上面的將領可是也查了?”
段志玄身子一挺,傲然道:“殿下,我大唐將領皆是忠義之輩,怎會有那等里通外敵之輩!”
話是如此說政,在李玄霸平靜的目光中,段志玄訕訕地笑了笑,“只有軍中一個偏將犯了貪墨之罪被陛下拿下問罪,提拔上了一個底下的將軍。”
“底下的將軍?叫什么?”
李玄霸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段志玄的話讓讓若有所思,“鄭志安”
“鄭志安?姓鄭,可是滎陽鄭氏之人?”
“是。”
“果然。”一聽到這個消息,李玄霸恍然點點頭。
這潼關的位置就在幾道交界處,東邊一點點就是河南道的地盤,以滎陽鄭氏在大唐上空所處的位置,這個鄭志安未必就不是那個內鬼。畢竟,那些大糧商的后臺種有一個就是滎陽鄭氏。
“殿下,這鄭志安怕不是那個內鬼,他是步軍將領,不習水性。而且我們調查之時,他確實沒什么問題。”瞧著李玄霸的神態,段志玄倒也能猜出他的心思,卻凱口替這屬下辯解了一句。
李玄霸擺了擺手,淡笑道:“他雖不習水性,未必就不能暗通消息,這鄭志安上來有多少時日了?”
“將近兩月。”
“可有異常?”
段志玄搖搖頭,“沒有,還帶兵殺過一次水賊,斬首九人。”
“這不就是最大的異常么!他一個步兵將領為何能斬殺水賊。”一聽段志玄的話,李玄霸馬上找出了其中的漏洞,一個不習水性的陸軍將領竟然能斬殺水賊?這不就是最大的異常嗎?
段志玄眉頭一皺,不悅道:“殿下,鄭志安斬殺的水賊是在岸上,而且是他巡邏之時發現那水賊醉酒之時說漏嘴才立的功。”
發現李玄霸盯上了鄭志安,段志玄心中也有些不悅。
這鄭志安是他麾下不可多得的將才,作戰、練兵皆是好手,雖是出身鄭家,但因他是旁系之人,脾氣反而很是和善,一點也沒有盛氣凌人的做派。
“算了、算了,不說他了”
察覺到段志玄維護鄭志安的心態,李玄霸挑了挑眉毛,卻也沒有生氣,淡笑著擺了擺手,直接將這話題略過,心中卻對這鄭志安起了疑心。
“是,殿下。”
李玄霸這一發話,段志玄這才發現自己剛才說了什么話,頓時感到背脊發涼,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對于眼前這位主,整個大唐有兩種截然相反的傳說。
一種說他對自己治下百姓如同對待自己的子女一般,惹著大臣參奏也要護著。
另一種卻要簡單的多,對待敵人直接斬殺。據說那投降的頡利也被他當著圣人的面前直接削掉了腦袋。
“不要擔憂,本王可不是那種不講理之人,你只是為了維護你手下將領罷了。”察覺到段志玄的狀態,李玄霸淡笑著搖搖頭。他是真正的沒有生氣,畢竟一個維護下屬的將軍,總比遇事不好直接將屬下出賣的將軍更好。
只是,這些人真當自己是殺人如麻的魔頭嗎?自己殺人的時候,必定自己殺人的理由的。
“是,殿下。”段志玄應了一聲,訕訕的笑了笑,抬起衣袖擦擦額頭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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