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秋霧籠罩著潼關(guān)城,鄭家的燈已亮起,過了半個時辰后,鄭家大門打開,鄭志安送著吃過早餐的鄭睿思出了家門。
“睿思,去了兵營好好操練,某要偷懶耍滑。”鄭志安給鄭睿思整理了一下衣服,如一名慈父般交代道。
“阿耶放心,兒會努力習(xí)練武藝的。您也不要太過勞累,每日早些休息。”
“放心吧!阿耶省得,去吧!”
“阿耶保重,兒去了。”
眼見大兒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處,矗立良久的鄭志安這才轉(zhuǎn)身返回屋子,收拾一番趕去軍營。
鄭志安沒有看到,那鄭睿思剛轉(zhuǎn)入街角,腦袋上面忽然被蒙上了一個麻布袋,緊接著被人在腦袋上砸了一拳,瞬間軟倒在地,被人悄然抬入糧草袋子下面,正大光明的運走了。
碼頭一偏僻的糧庫門前,程懷默和尉遲寶琳正負手而立,二人身側(cè)是屈突通派來保護二人的五十個侍衛(wèi)打扮的士兵。
瞧著一身身民夫裝扮的李玄霸,二人揮了揮手,自有士兵打開糧庫大門,讓運“糧食”的李玄霸推著車子走了進去。
三人一入糧庫,大門咯吱咯吱的關(guān)上,弄的里面一片漆黑。
……
“殿下,您確定他有問題?他要是沒有問題,我們可就有問題了。”
借著燭火看清木樁上綁著的昏迷不醒的鄭睿思,程懷默和尉遲寶琳二人此時很是無語。
殿下真是膽大妄為,在這潼關(guān)城中,連這潼關(guān)城偏將的兒子都敢劫持,這要是出了事兒,殿下是沒事,自己二人不得被各自的老爹抽得皮開肉綻?
“放心吧,根據(jù)我所探聽到的一些信息結(jié)合起來,這個鄭睿思一定很有問題,只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消息。”
李玄霸話音一落,對尉遲寶琳擺了擺手,隨后一大盆涼水打在鄭睿思的臉上。
“嗚……”
透骨的涼水拍在臉上,陷入昏迷狀態(tài)的鄭睿思緩緩蘇醒,感覺到綁在身上的身子,不舒服的掙扎了一下,待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勁之后,忙搖了搖有些發(fā)沉的頭,瞇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看不太清楚的三人。
只是還沒等他看清,本就不亮的燭火忽然被吹滅,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你們是誰?”沙啞的嗓音傳來,程懷默二人齊刷刷的看向一邊的李玄霸。
“你說呢,昨日給我們傳完消息,為何還要射殺我弟兄?此事要是不解釋清楚,今日.你怕是得留下點身上的零件了。”話落,李玄霸的雙眼死死滴盯著臉上十分平靜的鄭睿思。
無光而黑暗的環(huán)境,對李玄霸一點用都沒有,擁有視黑夜如白晝能力的他完全可以看清這鄭睿思的表情,但是鄭睿思可就看不到李玄霸的臉了。
雙眼之下,這鄭睿思的雙眼忽地瞪大,身上的肌肉也瞬間繃緊,不過三息之后,這鄭睿思的神態(tài)又再次變的平靜,而且,平靜的十分平靜,比湖水還平。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不過,你最好現(xiàn)在就放了我,我的身份在水兵營里面人盡皆知,若是我在點卯的時候沒有出現(xiàn),他們必定會尋找于我,到了那時,你們?nèi)苏l也跑不出這潼關(guān)城……”
“啪啪啪……”
沒等這鄭睿思說完這十分有威脅的話,清脆的掌聲忽然響起,打斷了鄭睿思的話,也在這空曠的糧庫里面來回回蕩。
“你的反應(yīng)倒是夠快,不愧你睿思這個名字。”
李玄霸的稱贊不是譏諷,是真心實意的。
這鄭睿思的反應(yīng)在他所見過的人中,足可排進前三,再加上他的意志力,在年輕一輩中,足可稱得上大才之人。
只不過大才之人分兩種,一種是忠義無雙之人,還有一種則是大奸大惡之人。
“我還用不著你個藏頭露尾的小人來夸獎。”面對李玄霸的夸獎,鄭睿思不屑的撇了撇嘴,脖子一揚,傲然的回了一句。
“哈哈哈哈!沒有用真面目示人,確實是我的不是了,來,把火燭點上,讓這位鄭偏將之子看看本王到底長的什么樣?”
聽到李玄霸的話,鄭睿思本是平靜的臉忽然有些波瀾,在大唐能自稱“本王”二字的就只有大唐的王爺,但愿發(fā)話的這人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位王爺。
可惜,讓鄭睿思失望的事情發(fā)生了,火燭亮起,李玄霸那帶著一絲稚氣的面龐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但聽李玄霸淡笑道:“自我介紹一下,本王李玄霸,來這潼關(guān)城有些時日了,至于本王是來干什么的?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了吧?”
忽聞李玄霸的自我介紹,這鄭睿思眼中忽然閃現(xiàn)駭然之色,雖只是一閃而逝,卻讓李玄霸看得清清楚楚。
鄭睿思的內(nèi)心雖是驚恐不安,但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動,反而對李玄霸恭恭敬敬的問候道。“潼關(guān)水兵鄭睿思見過唐王殿下,就是殿下說的是什么意思?臣不知。”
瞧著十分平靜的鄭睿思,李玄霸嘴角微微挑了一下,手上的火燭靠近鄭睿思的臉頰,黑亮的雙眼離他只有一寸距離,直直的盯著他平靜的眼睛,“你當(dāng)真不知我想問的是什么嗎?”
鄭睿思搖搖頭,臉上出現(xiàn)迷茫的神色,“臣不知!”
“哼!殿下問你什么就答什么,在這裝什么裝!”
“就是,老老實實回答殿下的問題便罷!若不然,抽得你皮開肉綻、哭爹喊娘。”
雖然不知道李玄霸為什么確定鄭睿思就是他說要找的人,程懷默和尉遲寶琳還是配合了起來,臉上也擺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好似常年行刑的獄卒。
面對程懷默和尉遲寶琳的威脅,鄭睿思只是掃了下兩人手中的家伙事,隨即脖子一揚,嘴里不屑道:“枉世人稱贊唐王殿下勇武冠天下,卻原來只是個會行刑逼問的卑鄙小人,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哈哈哈!”
瞧著鄭睿思那豪氣干云的模樣,李玄霸哈哈大笑,隨即眼睛動了動,“你的激將法雖然老套,倒還挺管用的,既如此,那本王就不嚴刑拷打于你。”
話落,沒等這鄭睿思松口氣,李玄霸擺了擺手,“懷默,給他手腕上來上一刀”
“啊?”
聞聽李玄霸的話,程懷默愣了一下,不知這殿下為何不嚴刑拷打這鄭睿思,不會真的是被他激將了吧?
何止是程懷默愣住,要被行刑的鄭睿思和一邊的尉遲寶琳一樣愣住,不明所以的看著一邊依舊淡笑的李玄霸。
一道血口子也算是行刑么?只要是上過戰(zhàn)場的老兵,誰也不會在意身上的一道血口子吧?
“啊什么啊?動手。一道血口子而已,咱們的這位少年英雄是不會在意的。”李玄霸淡淡的聲音響起,讓程懷默回過了神,沒有詢問什么,借著李玄霸手中的燭光,拿著匕首在鄭睿思左手腕上劃了一道血口子。
程懷默倒也聰明,知道李玄霸要問話,到?jīng)]有一刀切在鄭睿思左手腕的大動脈上,只是割出一道一直淌血的血口子。
雖然在手腕上被割了一刀,這鄭睿思還真像李玄霸所說,平靜的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好似那刀不是劃在他手腕上似的,性情真的隨他爹鄭志安,十分的堅韌。
見狀,李玄霸嘴角彎了一下,噗的一口吹滅了手中火燭,意味深長的說道:“希望你能堅持,堅持的越久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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