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到天藍色,一般會讓人聯(lián)想到什么? 洛襄的腦中首先出現(xiàn)的是藍白條紋的——呃,碗……對,說的就只是普通的碗,洋溢著飯香讓人忍不住想要舔干凈的那種碗而已。你們不要想歪。至于為什么洛襄明明家里沒有卻偏偏想到這種風格的碗,這是一個極其嚴肅的哲學層面問題,我們在此不再進行討論。 當然,此刻出現(xiàn)在他眼中的并不是什么藍白碗——死宅不要整天做夢,而是一只毛茸茸的玩具,多半是車尾掛件。 洛襄把它撿起來捏在手中,是一只天藍色的小老虎。 這老虎的眼睛一只在上一只在下,嘴巴兩邊長了兩根象牙,四肢帶蹼,尾巴短而卷曲……如果不是看到了它頭頂上的那個“王”字,洛襄八成會以為“異形”系列開始發(fā)售周邊了。 即便只是兩塊錢一個的毛絨玩具,這也未免太不走心了……洛襄忍不住覺得這個玩具的設計師可能是遭受過什么非人的折磨。也許他小時候一邊躲在被窩里看小電影一邊鍛煉動手能力,然后一不小心把電影切換到了《山村老尸》…… 這種讓人懷疑設計者精神扭曲的玩具,洛襄以前也給雙胞胎小妹送過一次。那是一只不帶按鈕的鬧鐘,上面插著三只小火箭,早晨到了時間后它就會一邊鳴響防空警報一邊把火箭彈飛,你不下床到屋里的各個角落里把火箭找回來插上去它是不會停止的。 那之后洛襄挨了一頓胖揍,不過這也在他意料之中。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設計師究竟是出于怎樣的心態(tài)才能搞出這么一件每賣出一件就至少會多一個人問候他全家女性同胞的玩具來,除了蓄意報復社會之外找不到任何其它的解釋。 小老虎的掛繩斷了,上面還掛著一只小巧的金屬牌,牌面上刻著一個“雪”字。 雪……洛襄想到了剛才那個騎著雅馬哈摩托飛馳而去的女人,剛才有人叫她“雪琳”,有人叫她“游小姐”,那么她的名字應該就是“游雪琳”?這么看來,這東西果然就是她的? 一只摩托車尾掛,應該不是多么重要的東西,丟了再買一個也就是。她騎著那么高檔的摩托,應該不會在意這個小玩意。 洛襄只是出于好奇才撿起了這個東西,他對其并不中意,本想要隨手丟掉,但是…… 他發(fā)現(xiàn)這玩具干凈得有些過分了。 一般來說,玩具尾掛天天都在吃尾氣,過不了幾天就會被熏得臟兮兮的。但這只小老虎則不然,除了因剛才掉落在地而吃了一點土之外,表面的絨毛干凈如新。是剛剛買來的嗎?但是看這只金屬掛牌的磨損程度,應該已經(jīng)使用很久了。而且,洛襄加強的嗅覺讓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肥皂芳香…… 這能說明什么呢?什么都說明不了。僅從這點細節(jié)并不能判斷那個女人對這個掛件有多么珍視,也許她只是昨天恰好心血來潮洗了一下而已。說到底,如果她真的很重視這東西,也不會把它掛在摩托車的尾巴上。 可鬼使神差的,洛襄把這只天藍色的小老虎收進了口袋里。 他聽到背后茶社的二樓傳來一陣打罵聲,馬路上的人行道上,一個長了兩條腿的垃圾桶正在走來走去,把剛從馬路對面過來的小孩子嚇得哇哇大哭。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 下午三、四點鐘是餐館的清冷時段。即便是假期,大部分人也遵循著正常的作息規(guī)律。老板和老板娘開始洗菜淘米,為晚上的生意做準備。他們的小女兒也難得沒有找洛襄輔導功課,跑去同學家打游戲機了。 洛襄想要趁這個時間做一下試卷,但又不太想待在店里。飯菜的香味每個人都喜歡——除非你有厭食癥,但連續(xù)一星期都聞著相同的味道就難免會讓人生厭了,更何況洛襄的嗅覺靈敏得讓他幾乎能夠透視到廚房里還沒洗干凈的豬大腸…… “要不想待就先出去吧,這會兒沒什么活兒干。把手機帶上,到飯點兒我叫你回來。” 老板娘敏銳地察覺到他有心事,便這樣說道。 “萬一有人賴床到這時候才起……”洛襄有點猶豫。 “能一覺睡到這個時間就不叫賴床了,叫癱瘓。”老板娘眨眨眼睛,“快去吧,別走太遠啊。” “我就在體育館待著。” 洛襄拿了一張英語試卷,一路走到北門附近的健身器材區(qū)。從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馬路對面的茶社,如果那個名叫游雪琳的女人回來找她的小老虎,洛襄坐在這里就能夠發(fā)覺。 不知為何,他隱隱預感到那個女人還會在這里出現(xiàn)。 他在一張刻著象棋棋盤的石桌旁坐下,把英語試卷攤開。兩個蕩秋千的小孩在那邊竊竊私語—— “看那個傻叉,大風天跑這來做作業(yè)。” “噓,不要歧視殘障人士。” “他哪兒殘了?” “腦殘唄!” 兩個小孩八成是以為洛襄離得遠聽不見,咧著嘴巴笑得開心。洛襄默不作聲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后從桌子底下?lián)炱鹨粔K石頭捏了個粉碎。 倆孩子慢慢地停止了搖晃,靜悄悄地走出健身器材區(qū),撒開腿跑遠了。 哼,跟我斗? 利用兩個毛孩子滿足了自己欺凌弱小的虛榮心后,洛襄索性把試卷收了起來。那倆小孩說的也沒錯,腦袋沒問題的人大冬天在戶外吹兩個小時也得凍傻了。 左邊不遠處是簡陋的籃球場,再往那邊過去一點就是體育館北門附近的倉庫,也就是小白和方小靈上次遭到劫持的地方。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三周了,這些天來他在體育館周邊送外賣,也多次經(jīng)過這個地方,稍微打探了一點消息。 據(jù)說那個倉庫原本是一個叫“虎頭幫”的小幫派盤踞的地方。柳永勝和那個拳頭很厲害的大叔應該都屬于那個幫派。虎頭幫里的人多是一些亂湊熱鬧愛惹事的小年輕,就像那天洛襄在倉庫里扔飛的那些人,見著好欺負的人就抱團過去鬧事,真到了挨打的時候一個個又慫得跟三孫子似的。 那天洛襄趁著救護車嗚哇嗚哇地過來拉人,便趁著混亂帶著兩個女孩離開了那里。后來幾天他一直有些擔憂,生怕那些幫派里面的激進分子找到他家里來。他自己倒是不怕,可家里還有兩個女孩呢。然而事實證明他純屬多慮,一周以后,他便從人們只字片語的傳言中得知,占據(jù)體育館的虎頭幫已經(jīng)煙消云散,連老大都跑路了。現(xiàn)在另外一個幫派幾乎全盤接管了他們的地盤,那個幫派的名字是—— “龍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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