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卓在無數復雜無比的目光中回到席上,連劍帶鞘一齊還給張行遠,笑道:“挺好使,多謝張兄了。”
張行遠接了過去,看了看手中的長劍,再看看蘇卓,忽然覺得這張俊美的面龐變得熟悉又陌生起來。他嘴唇微微動了動,終于道:“少侯爺,我想問問……”
“什么?”
張行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低聲道:“你最后邀戰徐鳳蓮,可是認真的?”
蘇卓點點頭,道:“我確實想和她過幾招。”
聽起來很猖狂,可在他說來,卻像只是在承認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張行遠聞言心情有些復雜,他知道蘇卓為什么會邀戰徐鳳蓮,南宮不夜之所以會提到那位長公主的事情,應是受了徐鳳蓮的指使,蘇卓收拾了南宮不夜,會劍指徐鳳蓮也順理成章。
蘇卓想起了什么,望向白小璃,道:“今天過后,要找玉山書院就只能去望海城了。”
白小璃沒有在這次望海宴中脫穎而出,也沒有得到進入望海城的資格,換句話說,她若是要進入玉山書院,今天就是最后的機會。
白小璃回過神來,近距離凝視著這張俊美得有幾分陰柔的面龐,她想起了蘇卓運筆作畫時的風采,將那枚足以讓天下人趨之若鶩的棋子交給自己時的灑脫,再想起方才手持一劍無人敢攖其鋒的氣度,她感覺心弦似是被撥動起來,生怕再看他那雙桃花眸子就會暴露什么一般,她不自然的低下頭,目光越過起伏的胸脯,停留在自己的鞋尖上,低聲道:“我會去的!
昨夜的大雨雖然歇了,可她卻一直思緒復雜。
她并不是一個喜歡白占他人便宜的女子,拿著書院那位李太卿的玲瓏棋子,昨夜思來想去,輾轉難眠,她始終覺得這一份恩情過于沉重,無以為報。
她的目光有些飄忽,逐漸從足尖回收,最后落在自己那若隱若現的淡青色抹胸上頭。
如果……如果可以再大上一圈便好了。
她覺得蘇卓應該很喜歡身材豐滿撩人的女子,否則也不會想出那么奇特的法子來區分那里的大小。
蘇卓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道:“玉山書院是個好地方!以后我也可以對人炫耀一句,說我在玉山書院有人了,到時候我要攤上什么事情,可指著你出面為我撐腰了!
白小璃知道蘇卓在安慰她,只是微微點頭,默不作聲。
張行遠睜大眼睛看著兩人,卻是不知道蘇卓與白小璃兩人打的什么啞謎,越聽越糊涂。
玉山書院招收的弟子人選不是已經確定了?怎么聽著少侯爺的意思,這來自陵江的花魁進入書院就跟十拿九穩一樣?
他壓根兒就沒往李太卿那邊想,畢竟那位委實身份太高,而且也太過神秘,只覺得這世界變得太快,自己好像已經快要趕不上趟了。
就在張行遠暗自感嘆的時候,望海商會那邊的主事人看了過來,面色有些古怪,“長樂侯,按照這道爭的規矩,最終獲勝的宗門除了可以得到商會的贈禮之外,還能先于其他宗門選擇弟子。如今上清宮乃是此次道爭的勝者,不知……”
望海商會的這位主事找了一圈下來,發現這一回上清宮還真是只來了蘇卓一人,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盡管蘇卓此番震驚了眾人,改變了很多人對其紈绔作風的看法,可那依然改變不了他在上清宮里面的尷尬處境。
換句話說,蘇卓既代表不了上清宮,也無法讓各門派信服,若是讓蘇卓來作這樣的決定,會顯得不那么妥當。
只不過眼下好像就只能這么辦。
主事人有些左右為難的望向蘇卓,希望他不會做出太過出格的決定。
那些個凡人散修,則是充滿希冀的望向蘇卓。
上清宮可是三大圣地之一,若是能夠借著這位長樂侯的東風進入原本就不準備參加望海宴的上清宮,那真是莫大的驚喜。而且蘇卓素來特立獨行,看上了誰都沒準兒。
蘇卓只是負手望著一個方向,淡淡道:“這個問題不必問我。”
主事人怔了下,有些傻眼兒。
上清宮就來了你一個人,我不問你,能問誰去?
一劍臺上也出現了不少騷動。
就在這個當口,只聽到遠處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這一次道爭,上清宮不作任何選擇。”
聲音不大,卻傳遍整個一劍臺,所有人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上清宮來人了。
兩道身影朝人海這邊走來。
“一目生雙瞳……他應該便是重瞳子李虛了,真是沒有想到,竟然能夠在望海宴上看到這個妖孽!
看清楚為首之人后,許多宗門翹楚都禁不住動容。
他生得一張白凈面皮,雙眉斜飛入鬢,長發披肩瀉下。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不是其深不可測的修為,而是他的那一雙重瞳。
若是一直盯緊看,好像會勾動自己內心深處的不安與恐懼一般,極為詭異。
圣人之相,當真了得。
主事人看到李虛到場后,終于松了一口氣,笑道:“既然如此,這優先選擇門人弟子的權利,就給在這場道爭里同樣驚艷的洛河學宮……”
他是放松了,可這峰回路轉的變化,卻讓那些翹首以盼的凡人散修們大失所望,場內隱隱可以聽到一些唉聲嘆氣的聲音。
有了上清宮的回應,今年的望海宴也開始進入尾聲。
李虛和沈清朝著蘇卓這邊走來。
李虛是上清宮前輩帶回宗門的孤兒,而那位長輩出身玉京殿一脈。因為那位長公主的緣故,上清宮里不少人對長公主的遺子都不那么待見,不過蘇卓好歹是皇親國戚,平日里見到他也不至于去冷嘲熱諷,最多便是一個白眼。不過玉京殿一脈卻不然,對于蘇卓這個平添出來的同門,他們甚少收斂自己的偏見。
蘇卓望著走來的玉京殿首徒李虛,笑道:“李師兄竟然親自來了!
李虛只是微微一笑,瞇眼輕聲道:“一聽到沈清師弟說你在道爭上挑了事,我十萬火急的就趕了過來,卻甚為遺憾!
蘇卓只是看著他。
李虛平靜道:“一個不中用的紈绔居然也能在一劍臺上拔劍四顧,這樣的稀奇事沒能親眼目睹實在可惜了。”
沈清沉默站在一旁,看著兩人針鋒相對。
他原來已經做好了蘇卓給上清宮丟了大臉的準備,結果不曾想,蘇卓最后竟然勝了。
盡管沒見到過程,可感受著蘇卓此時的平穩氣息,他已經知道,蘇卓贏得很輕松。
蘇卓輕松的勝了那個即便是他也覺得棘手的南宮不夜。
他想象不出僅僅只有如念境的蘇卓是如何做到的。
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到現在的百思不得其解,他對蘇卓的看法,已經在不經意間發生了變化。
所以他這一次沒有開口。
蘇卓神色不變,平靜道:“李師兄特地來一劍臺,如果只是為了來冷嘲熱諷的話,那我覺得她根本不會看上你!
這個她,便是上清宮弟子們口中的小師叔。
那位被稱作“丹青難描傾國色,一劍破匣履山河”的小師叔。
李虛看著蘇卓,沒有想到蘇卓早已看破了他的心思,因為他的出身毫無背景,而且玉京殿還有那一位的存在,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隱藏著這份傾慕,可如今卻讓蘇卓一語道破。
他那雙重瞳變得有些陰冷,道:“你以為你有多了解她?”
蘇卓輕聲道:“至少比你更了解她!
李虛冷笑一聲道:“看來師弟自作多情的功夫絲毫不比隱忍的功夫來得差。”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了。
沈清深深的看了蘇卓一眼,也跟著離開。
蘇卓淡淡道:“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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