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的性子素來跳脫,喜歡無拘無束,不太受世俗里條條框框的限制,否則也不會天天往自家兄長的屋子里鉆。要說商清璇在上清宮里的年輕弟子中與誰關系不錯,除了蘇卓之外,便是沈傾了。
盡管商清璇修為高、輩分也高,可也擋不住沈傾。她就覺得,盡管這位小師叔很厲害,可也不是那些清高之輩,會拒人于千里之外,至少相處起來很自然,不累。
平日在上清宮的時候,她要黏著沈清,這位小師叔也要時常要修煉,說話的機會并不太多。如今來到望海城,這位小師叔定然要清閑不少,而且聽潮樓上的事情,讓她心癢不已,沈清盡管寵著她,可卻不會和她討論這些,思來想去,干脆直接去找這位小師叔好了,就算不能旁敲側擊出來點什么,嘮嗑幾句也是好的。
晚上她找到商清璇的時候,這位小師叔正準備沐浴,試一試蘇卓贈送的那個白芷沉香。
浴池里已經放滿了熱水,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屏風,水中除了五顏六色的鮮花末兒,便是那白芷沉香的香料了,怡人的香味飄滿了整間屋子。
沈傾輕輕一聞眼睛便亮了起來:“小師叔,這是不是白芷沉香的味道?”
就像人們提起上清宮年輕一代翹楚的時候,就會想到商清璇一樣,當女子說起香料的時候,便繞不開這產自金符王朝、有市無價的名貴香料,這東西有個幾兩便已經是匪夷所思的天價了,她沒想到商清璇竟然會用如此奢侈的香料,不過想到商清璇的身份,倒也沒有太意外。
商清璇笑了笑,道:“你鼻子真靈。”
沈傾充滿希冀的望向商清璇,眼神楚楚動人。
商清璇怔了一下,旋即好笑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們一塊兒吧。”
沈傾只覺這一趟來的真是值了,她強忍著喜色,不過卻沒有立刻答應下來,欲迎還拒道:“這么名貴的香料……我真的可以……”
商清璇點頭道:“行了……一起吧。”
沈傾露出笑顏,眼睛彎得像月牙似的:“就知道小師叔最好了。”
既能試試這白芷沉香,還能順藤摸瓜的打聽打聽蘇卓與商清璇的事,真是完美得不得了。
浴湯中熱氣蒸騰,燭火曖昧的搖曳著。
商清璇站在池邊,正準備寬衣解帶,沈傾瞧了瞧,殷勤的問道:“小師叔,我幫你吧?”
商清璇看了她一眼,沒有拒絕。
沈傾走到近前,她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這位小師叔,上清宮里傾慕商清璇的人數不勝數,且男女不論,聽說玉京殿殿主張敬塵之子,也就是二代弟子中最出色的那個張牧,也對商清璇抱著一絲念想。在她看來之所以這么多人對商清璇趨之若鶩,最主要的便是奔著商清璇這傾世的姿容。她那玉靨白嫩又透著粉紅,兩道柳眉有如翠羽新月,一雙翦水雙瞳中閃耀著動人心魄的神采。隨著絲絳解開,商清璇身上一件件的衣裳紛紛墜落,飄散在地,一具美絕人寰的絕美酮體逐漸顯露了出來,尺寸驚人的飽滿玉峰微微顫動,盈盈一握的纖腰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贅肉,緊實修長雙腿緊緊貼合著,那優美的線條無可挑剔。
何等尤物啊。
沈傾滿眼驚艷,喃喃道:“小師叔,哪個男人要能得到你的青睞,怕是十八代祖墳都要冒青煙了。”
商清璇只是一笑,問道:“現在我幫你?”
沈傾連忙擺手:“哪敢讓小師叔來,還是我自己來吧。”
商清璇點了點頭,便將秀美的玉足伸入熱氣升騰的浴湯之中,待到沈傾那邊一陣窸窸窣窣將衣裙褪盡之后,她正好抬著臉兒仰在浴池中,鳳眸微閉,長長的睫毛兒帶著幾滴水珠。她輕輕抬起白皙的小腿浮于水面之上,那露出水面的半截**,光滑如軟緞,色澤瑩白,令人炫目,讓這一池子的花瓣都沒了顏色,暗淡無華。
沈傾抱著胸來到池邊,正拿足尖試著水溫,便看到了這一幕,便是同為女子,也禁不住口干舌燥,不由想到那位大周郡主真是死的早了,不然真讓她見到小師叔,真不知道會是一番怎樣的表情。
商清璇看了她一眼,奇道:“遮著做什么?”
燭光染紅了沈傾的俏臉,她那光潔的身軀沒入水中之后,幾瓣嫣紅的花瓣沾到她的香肩上,只聽她支支吾吾道:“小師叔的……太大了,我不好意思……”
她偷偷瞄了眼商清璇那里一眼。
盡管她自己也有了峰巒,可與商清璇那比起來,便也不算什么了,饒是她臉皮不薄,可也生出幾分自慚形穢的感覺。
商清璇這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她那按照蘇卓的話說應該是靈橋境水平的胸脯,輕笑道:“有什么好害羞的,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好,各有千秋……何況,你也不算小啊。”
屏風之內,嬌影綽綽,那纖足時而抬到水面之上,時而擱在浴池邊上,透過屏風看去更有一種朦朧的誘人,兩人都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商清璇更是無可挑剔,屏風后面,滿池芳華之上,會是一幅怎樣動人的春色……
隱隱之間聽到兩人聊著什么,在沈傾有意無意的引導下,話題逐漸往蘇卓靠攏過去。
“小師叔,你和蘇卓那家伙,是怎么認識的?”
“在崇州看花燈戲的時候認識的。”
“這樣啊,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沒事,你問吧。”
“小師叔與那家伙是什么關系呢?”
商清璇想了一下:“朋友……或是知己吧?”
她一時也找不到一個準確的詞兒來形容兩人的關系。
沈傾則是驚訝不已,怎么看都與小師叔不沾邊的蘇卓,竟然會是她的知己……
她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小師叔,為什么蘇卓能夠使用蒼嵐劍呢?”
商清璇搖了搖頭,“我也不甚清楚。”
那雙翦水秋瞳微微閃爍。
蒼嵐劍沾了她的氣運,除非有誰能與她的氣運相配,否則不可能承受得了劍上的強盛氣運,按理說,毫無氣運的蘇卓是最不可能駕馭她蒼嵐劍的人,可事實上,蒼嵐劍卻與蘇卓非常親近,甚至是直接將蘇卓當成了自己一般,這讓商清璇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用“否極泰來”四字來解釋。
不過真的是這樣么?
商清璇目光略一恍惚,她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幕。
她隔著一條街,遠遠看著一身青衣染血的蘇卓。
那是蘇卓第一次殺人。
也是她第一次遇見蘇卓。
她卻隱隱有種感覺——這人她以前似乎見過。
可是……在哪里呢?
……
……
夜已深,偌大一座望海城仍舊燈火煌煌。蘇卓獨自一人站在街上,卻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好像踩在云端一般。他微微瞇眼,意識到了自己應該在夢境之中。抬頭看去,漫天驚人的灰色氣流從四面八方而來,百川匯海一般,匯聚到東面。
他感覺好像有什么在呼喚著自己,循著氣息,朝著東面走去。沒走幾步,便覺心頭一動,眼前一陣模糊后,他便已經站到東城城頭。
蜇龍潮未至,他卻先站在了這里。
往東面望去。
東海洶涌澎湃,大潮即將到來,從四面八方碾壓而來的氣勢,讓他心神震撼。
無窮無盡的氣流奔涌入東海之中,令浪潮變得更加放肆,一陣接連一陣拍打在城頭,仿佛要把這座孤城拍碎。
他看了好一會兒,什么也沒有看到。
轉過身,卻怔住了。
這哪里還是望海城,而是一座遮天蔽地的囚籠,無數道生銹的鐵柵欄將他眼前的世界籠罩起來,他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只聽得石子滑落,卻沒有聽到落入水中的噗通之聲,他心下一凜,猛然回頭,卻只剩下萬丈深淵。
唯有前方一條路。
他提起神,一步步朝囚籠深處走去,越來越暗,有股恐怖到無與倫比的氣息就在前方。
但牢籠內什么也沒有,到了最后只剩下無窮無盡的黑暗。
他停住了腳步。
因為此時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他什么也看不到,再繼續前進的話,他會覺得很危險。
盡管這里只是夢境。
忽然來了光明,不過卻與真正的白晝不太相似。
整個世界重新亮了起來,看了看腳下,他發現自己仍舊還站在城頭,前方是燈火輝煌的望海城,再回過頭,卻不是東海。
而是一幅極為詭譎的畫面。
一輪明月高高掛著,似是被人咬了一口,缺了小半,月輝如瀑布般從萬丈虛空上傾瀉而下,源源不絕,無窮不盡,照亮整個天地。
蘇卓驀然睜眼。
精致的天花板就在面前,外面天色微明。
冷汗浸濕了手心。
他卻沒有發現,就在他醒過來的那一剎,識海中那半顆妖珠也跟著將散發出來的妖異光芒盡數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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