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破妄并非人族修士的終點(diǎn),在那之上,還有更加深不可測的境界。 書院李太卿口中的墨明上人,以及望海城城主歐陽朔提到的鏡海上人,便都是這般超然存在。 這樣的人物,已經(jīng)超脫了等閑的七情六欲,因為鮮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們在意的,凡人眼里無所不能的修士,在他們眼里也渺小如螻蟻。 然而他們并不是無敵的。 即便是這樣的存在,也會畏懼害怕。 天下修士大都只知道,妖族有聚元、蛻魂、千靈、玄丹還有鎮(zhèn)海這五個境界,卻不知道,在令人類破妄境都感到忌憚無比的鎮(zhèn)海大妖之上,還有一種超乎想象的大妖存在。 即便是人族超脫了破妄境的高手也將那個境界的妖怪視為噩夢。 那樣的大妖,稱為誅天。 潛伏在天云大陸的妖族何止數(shù)百萬,然而卻唯有誅天境的大妖,才能夠被妖族以“尊上”二字稱之。 …… …… 只見那豎瞳獠牙,散發(fā)著強(qiáng)大氣息的妖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小妖姜皎,奉北澤妖尊的之命,前來拜見尊上。” 千靈妖已經(jīng)等若于瑤真境的人類修士,然而此時出現(xiàn)的這只妖怪,卻在這個只流露出如念境氣息的女子面前畢恭畢敬,他那張與人類不盡相同的臉上正流露著卑微到骨子里的敬畏。 這份敬畏,不僅源于兩人之間的地位差別,而且還源自于一種來自血脈最深處的恐懼。 妖族之間,有著比人族更加森嚴(yán)的等級制度。 并非是因為這些妖怪比人類更加守禮,只是血脈更高貴的妖怪,自然而然能夠帶給低等妖怪一種來自于血脈的壓制。 這種血脈的壓制并非人類世界以世俗禮法形成的觀念壓制,根本無法抵御。 因為這種由心而生的敬畏,已經(jīng)可以稱之為天性了。 紅裳女子翹起腳,足尖挑著鞋,輕輕的晃動起來,十足勾人。 只見她一只藕臂架在扶手上,以雪嫩的掌心托著香腮,略微勾起唇角,望向前來拜見的千靈妖,好奇道“北澤妖尊?” 姜皎目光里微微露出一絲得意,恭敬道“我家主人原來是北澤之地的鎮(zhèn)海大妖,名號為九目,有幸在兩百年前成功跨出了那一步,成了令萬妖膜拜的誅天大妖,如今統(tǒng)御北澤之地,與燭陰教修士隔海對峙。” 倒不怪他得意,人族破妄境修士想要踏出那一步尚且難如登天,而鎮(zhèn)海大妖要成為誅天大妖,更是難上加難,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實(shí)現(xiàn)的事情。 然而他家主子卻做到了,放眼這三千年,那都是足夠震驚妖族上下的大事。 妖族之所以令人畏懼,還有一個原因是妖族隕落之后不入天云輪回,妖魂不滅。 然而同樣是妖魂不滅,玄丹以下的妖怪和鎮(zhèn)海妖以及誅天大妖,卻是截然不同。 倘若是沒有玄丹境修為,即便再次重生,也只能留下最本能的血脈天賦,前一世的一切會在重塑妖體的過程中泯滅殆盡。 鎮(zhèn)海境的大妖則可以再重塑妖體的時候,完整的將前一世的記憶保留下來,但是前一世的修為,卻只能勉強(qiáng)留住些許。 真正能夠完美重塑妖體的,唯有誅天境的妖尊。 妖尊轉(zhuǎn)世之后,不僅具有前世的所有記憶,而且還掌握著前世的所有最重要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妖尊倏一轉(zhuǎn)世,便已經(jīng)是鎮(zhèn)海境的妖怪,而且在鎮(zhèn)海與誅天之間不存在任何阻障,缺少的只是妖元的積累。 經(jīng)過一世又一世積累而來的底蘊(yùn),這才是誅天大妖最可怕的地方。 紅裳女子露出驚訝,道“這短短幾百年的時間,就已經(jīng)誕生了新的誅天大妖,于妖族而言真當(dāng)是可喜可賀的好事。” 姜皎道“尊上有所不知,除了我家主人,在這三百年內(nèi)里,聽說還有兩位也成了誅天大妖,至于到底是哪兩位,小妖也不甚清楚,我家主人應(yīng)該知曉。” 紅裳女子似有些感慨的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螓首,道“看來我睡了太久,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趕不上趟了。” 姜皎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 看到她似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稱贊后,才敢稍稍露出一點(diǎn)喜色。 紅裳女子微微欺身向前,豐盈無比的玉峰隨之輕輕晃動了一下,只聽她輕聲道“北澤之地距離永徽云州,可遠(yuǎn)著哩,他讓你穿過大半個天云大陸來到這兒見我,看來確實(shí)是誠意十足。” 姜皎拘謹(jǐn)?shù)男α似饋恚云湄Q瞳獠牙的怪異模樣,此時笑起來卻是更加驚悚了幾分“我家主人聽說了尊上已經(jīng)再塑妖體后,欣喜萬分,打聽清楚您的動向后,就立刻命我趕過來了,若不是……”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開始口干舌燥起來。 他的余光正好看到那翹腳坐在椅子上的紅裳女子正輕輕拈住面龐上的輕紗,旁若無人的將其揭開,一張難以形容的完美玉顏頓時露出了真容,只是憑借余光看上一眼,便已經(jīng)不可控制的升起萬千欲念。 他不敢再看,努力將將目光壓得更低,隱約聽到女子輕輕呷了一口熱茶,那滾熱的液體流入檀口,經(jīng)過雪白的貝齒,滾落喉間,那聲音鉆入耳朵后,好似有無數(shù)蟲蟻爬過心間一般,直撩得他心旌搖曳。 那紅裳女子輕啟薄唇,吐氣如蘭,輕笑道“若不是什么?” “若不是路上碰上了幾個不開眼的正道修士,小妖興許還能早點(diǎn)見到尊上。” “沒事兒,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 姜皎賠笑了一聲,道“尊上說的是。我家主人此番命我前來,一來是讓我代他祝賀尊上重塑妖體,再臨人間,二來便是讓我代為轉(zhuǎn)達(dá)他對尊上的仰慕之意。盡管我家主人如今也是誅天境的妖尊,可卻從未忘本。這幾百年來,他在心里頭一直念著尊上,從未改變。” 紅裳女子微微一笑道“人族有句話,叫做“功成不倨,恃才不傲”,放在你家主子身上正好合適,他倒是有心了。” 姜皎聽到女子這句話,也就放心了大半,接著道“尊上如今再次凝聚妖體,目前只是鎮(zhèn)海境的修為,要恢復(fù)到誅天境還需不短的時日,我家主人讓我告訴尊上,他有方法幫助尊上更快恢復(fù)修為,不知道尊上意下如何?” 那位美得足以顛倒眾生的女子眨巴了下眸子,動人的望向他,露出一副愿聞其詳?shù)哪印?nbsp; 姜皎見狀,猶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勵,一鼓作氣道“我家主人如今也是誅天境的妖尊,尊上如今未至巔峰,行事多有不便,我家主人想要與您談樁合作,正好也與您更加……親近。” 他最后的兩個字說起來便有些曖昧的意思了,因此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沒那么有底氣。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女子的神色,見其一如既往的柔媚親切后,才終于鼓足勇氣一口氣說完。 一番話畢,他只覺得自己心臟狂跳得厲害。 他活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畏懼害怕的感覺。 所幸的是,這位妖族誅天境里最可怕的妖尊,如今正抿嘴輕笑著,似是根本不在意。 有道是得了一寸,還想更進(jìn)一尺,見她這般好說話,姜皎不由開始猜測起來——照尊上這意思,莫非是在暗示著什么? “你家主人的好意,我知道了。” 正在他這么想著的時候,那紅裳女子動人一笑,忽然道“這城里的事情,是你搞出來的?” 姜皎心頭升起幾分疑惑,卻是不知道她忽然問這個做什么,點(diǎn)頭道“正是。” 女子說道“如今青華宗也來了人,剛到云州城里,我方才進(jìn)城的時候,已經(jīng)與他們打過照面了。” 姜皎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位尊上是看那幾個人不順眼了,只是不愿臟了自己的手,此時提點(diǎn)他一句,便是要他出手代勞,如此說來,合作的事情沒準(zhǔn)已經(jīng)成了,強(qiáng)他忍著心中的狂喜,點(diǎn)頭道“我知道了,尊上。” 姜皎雖然只是個千靈妖,但也是個聰明的妖,最擅長的便是“揣摩上意”,會說話又很懂規(guī)矩,所以他才會被主人派到這里。 如今,姜皎覺得自己離成功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紅裳女子笑容忽然之間淡了幾分,平靜說道“既然我們已經(jīng)見過面了,你家主人的好意我也已經(jīng)知曉,那么你就先退下吧。” 姜皎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眼望向這位絕世妖嬈的美人,只見她那張美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臉上,似是已經(jīng)找不到了方才的親切,此時有著一種令他敬畏不已的威嚴(yán)。 于是他沒敢再說什么,只是施了一禮,身形便在房間里消失了。 兩位婢女亦不敢說什么。 伴君如伴虎,伴著這一位可怕的主兒,一個不小心,便不是丟條小命那么簡單的。 丟條小命算什么? 永世不入輪回,日夜受妖火灼燒,那才是最可怖的。 紅裳女子輕輕放下茶杯,兩人便識趣的退了下去,關(guān)上門的一瞬間,都拍著峰巒起伏的胸脯悄悄松了一口氣。 那個北澤妖尊的使者說話的時候,她們小心臟都快到嗓子眼了。 竟敢在尊上面前說這般話,當(dāng)真是嫌命長了。 那什么北澤妖尊怕也是得意忘形了,還真以為自個兒能和尊上平起平坐…… 獨(dú)留在房內(nèi)的紅裳女子翹腳坐了一會兒,喝完了半杯茶。 她伸出那纖細(xì)的玉手捏住粉頸上掛著的朱紅絲線,將絲線上系掛的墜子,從那令人血脈賁張的溝壑深處緩緩拉了出來,捧在白里透紅的掌心里。 那是顆缺了一半的珠子。 妖艷而美麗。 正在她的掌間緩緩旋轉(zhuǎn)著,其上正散發(fā)出一種妖異而玄妙的氣息。 她輕輕往上一吹。 那半顆妖異的珠子忽然浮了起來,以驚人的速度飛速旋轉(zhuǎn),并在一寸見方的天地里,散發(fā)著便是誅天境大妖都要為之動容的可怖威壓。 推薦都市大神老施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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