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漢祥聞言愣了一下,又想了想,這才拿起筆在畫像上添了幾筆。
不過你還別,楊秋這建議真不錯,李漢祥這幾筆畫下去,畫紙上的黑白素描頓時讓人感覺生動了幾分。
“嘖嘖!”
李漢祥收起畫筆,看了看手里的畫,又轉頭看向楊秋,笑問道:“楊大哥,你究竟還有什么不會的?竟然連畫畫都會。”
“畫畫?”楊秋搖了搖頭,回道:“我不會啊,又沒學過。”
“不會?”
看李漢祥又以為自己要扮豬吃老虎,楊秋實話實地答到:“真不會,我就是感覺你那畫要是加幾筆調下色會更好看,我才的。”
楊秋這的倒是實話,他時候倒是做過幾天當畫家的夢。這孩子嘛,奇思妙想總是不斷的,今天當畫家,明天不定就想當科學家了,所以算不得數。
他這想當畫家的念頭出來后,倒是拿著鉛筆認認真真地畫過幾回,可惜每次認真畫出來的東西,都成了抽象派的代表作,所以最后也就放棄了。
直接,就是楊秋沒有畫畫的天賦。
哪知楊秋的解釋李漢祥根本不信,這家伙昨天被楊秋扮豬吃老虎給整怕了,直接遞過畫板和筆道:“不會沒關系,我看楊大哥你還是很有畫畫的天賦的,來,咱們畫幅畫試試,不定你還是個繪畫天才呢。”
李漢祥到底是打的好主意,不管楊秋是真不會還是假不會,這只要一下筆,不管你是不是胡亂畫,基本功是肯定能看出來的。
到時候,就可以看這家伙是不是又在裝逼了。
楊秋倒是一愣,下意思地接過畫板,懵著眼道:“畫畫?畫什么?”
“隨便畫,畫人畫狗都可以。”李漢祥鼓勵道:“要不你畫個雞蛋也行啊。”
“額……”
這命題作文也夠寬泛的,楊秋拿著畫筆撓頭想了想,然后眼前一亮,果真拿著畫筆在紙板上畫了個圈圈。
就在李漢祥真以為楊秋要畫個雞蛋時,又見楊秋‘唰唰’地在紙上添了五筆。
“哈,畫好了。”楊秋得意洋洋地把畫板交還給了李漢祥。
看著畫板上怪模怪樣的一個‘人’,李漢祥頗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道:“楊大哥,你這個、這個是畫的什么?”
“人啊,火柴人!”楊秋一臉的理所當然。
“火柴……還人?”
李漢祥都快一口老血噴出來了,學了這么久藝術,今天竟然見到這么一種奇葩畫法。這要是被他原來在北平的老師看到了,估計會氣的直接殺到香江來。
這下,他終于相信楊秋不會畫畫了。
不過李漢祥卻沒有這么輕松地放過楊秋,只見他又從墻上扯下一幅畫好的速寫樣張,直接遞給楊秋道:“楊大哥,你再給這幅畫上上色試試。”
“干嘛?”楊秋卻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追問道:“我都了我不會畫畫了,你還讓我畫?”
“哎呀,不是讓你畫,是讓你上上色,就打些陰影之類的。”李漢祥頗有些深究的意味,繼續道:“大不了你畫了,今晚我請你吃飯。”
“真的?”
“比真金還真。”
“那我試試!”
雖然不是那種竹竿吳逢便宜便占的個性,但這時代能省下一兩塊錢也是好的,楊秋便不客氣的接過樣張,開始涂涂畫畫起來。
只是這一涂,楊秋便連涂了兩天。
第二天李漢祥這子不僅帶了畫板紙筆,還帶了黃紅藍等幾種彩色顏料過來給楊秋涂。楊秋也是玩開了,反正免費的,浪費了就浪費了,不涂白不涂,索性就毫不客氣的涂畫起來。
等楊秋玩嗨之后,李漢祥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楊秋的畫技雖然爛的一塌糊涂,但這家伙的空間感和色感卻也好得一塌糊涂。
空間感楊秋模模糊糊到能猜個七七八八,可這色感是什么?有什么好處?
作為一個畫家,李漢祥倒也盡職盡責的解釋了,這色感可以讓畫家對色彩的掌控力更強更豐富,畫出來的畫更好看更有層次感。總之就是一句話,作為一個優秀的畫家,必須得有一副很好的色感才行。
而作為楊秋這種畫的稀爛的人來,除了當一個半桶水的鑒畫師,色感貌似沒什么用。
當然,他還可以去給別的畫師打下手,專職上色也行……
研究了兩天就研究出這鬼東西,楊秋心里氣個半死,也瞬間失去畫畫的興趣,專心致志地擺起攤來。
就這么平平淡淡地過了兩三天,楊秋正扒拉著手指,數著還有多少天過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新年時,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打破了他的所有計劃。
這天楊秋已經擺了個把時的攤,和竹竿吳吹了半天牛皮。
就在他尋思著今天怎么還不見李漢祥過來擺攤時,只見街道那頭,一身白襯衫的李漢祥不知拿著啥東西心急火燎地跑了過來,隔著老遠就看到了他滿頭的大汗。
“秋哥!哥!”
李漢祥隔著老遠就開始大呼叫,對楊秋的稱呼也由以前的‘姓楊的’‘楊大哥’之類的簡化成了‘哥’。
“祥仔,火燒屁股啦?這么急,要不要帶你去廟街泄泄火。”這邊楊秋還沒搭話,竹竿吳就為老不尊地開始調侃人了。
李漢祥這時跑近了,也不躇這老頭,直接回道:“行啊,只要你請客,我就去。”
“啊呸!”
竹竿吳啐道:“香江這邊的規矩,這事可不能請客,會倒霉的。”
“那老吳你的意思是……”楊秋也打趣了一句:“祥仔請客你就不去了。”
竹竿吳頓時雙眼一瞪,正氣凜然地道:“去,怎么不去,我又不是香江人。對了,祥仔,你真要請客?”
“呸!你個老家伙一邊去。”楊秋笑罵了竹竿吳一句,轉頭對李漢祥問道:“祥仔,到底怎么了?急成這樣。”
“哥,好消息啊,你快看。”
這時楊秋才看清李漢祥手里拿著一份《工商日報》,這是一份這時候全國影響力排行前十的報紙。
注意全國兩個字,這時可是包含大陸在內的,所以《工商日報》一般登的消息都挺重大的。
楊秋一邊接過報紙一邊尋思,難道藍軍取得了什么重大勝利?這不對啊,現在藍軍不該節節敗退么?還有,李漢祥什么時候站隊了?
有這么多胡思亂想不奇怪,楊秋都穿到香江半年了,可知道這份報紙是偏藍的。
不過等楊秋看到李漢祥指給他看的副刊,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仙樂常奏鳴永曦,丹青妙影留華年。”
這是副刊頭版里的大標題,就楊秋這丟了好幾年的古文知識是看不出什么來了,不過咱還可以看下文,多謝白話文運動,接下來的東西他就看懂了。
“——值永華大展宏圖之時,特邀天下英才,共襄盛舉!”
這是副標題,一看就懂了,哦,原來是永華公司招人了。楊秋接著往下看具體內容,沒兩下就全懂了。
原來這永華公司,是拍電影的,現在準備開個演藝培訓班,要招學生了!
臥槽!
楊秋只覺得腦子里靈光一閃,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感覺自己像忘記了什么緊要的東西似得。
現在他只留下一個深深的疑惑——李漢祥給他看這個是什么意思?
楊秋穿越到香江后,也是看過這時代的一場電影的,還真巧,就是這永華公司的創業作——《國魂》。
這電影是在夏天上映的,當時還搞了幾輛卡車,兩邊掛上巨型海報,滿香江大街巷地巡邏宣傳來著,想不吸引人都難。楊秋也是一半好奇,一半手里剛好有了閑錢,便走進了電影院。
但是,看了半時就差讓他睡著了。
不是電影拍的不好,而是楊秋看了后世太多的電影了,有對比就有傷害啊。
看慣了后世超大銀幕3DMAX的畫面,誰還能對畫布4:3的畫面感興趣,尤其是這畫面還是黑白的,還沒有環繞立體聲。就更別提《國魂》里的戰爭場面了,畫面道具就連剪輯方式都差后世一大截,讓經歷了好萊塢各種大片洗禮的楊秋感覺一陣陣寡淡無味。
楊秋就純粹把這片當懷舊黑白劇情片看了,這要在后世,別懷舊黑白劇情片了,彩色現代的都別想吸引楊秋進戲院。
所以后來楊秋干脆熄了看電影的心,也不想著滾進電影圈了,安安心心地另謀他路。
這感覺不對,進去是自找折磨。
不過雖然不怎么關注電影了,但因為攤子就擺在電影院門口,楊秋也是稍稍了解香江現在電影界的情況的。
比如這永華電影公司,就是一條突然鉆出來的過江龍。
永華的大老板叫李祖詠,聽是個有錢人,以前在魔都專門給藍軍印鈔票的,你錢多不多。
多!
所以宣傳《國魂》的時候,直接的制作費是花了一百多萬港幣。
一百多萬!
這可不是九十年代的一百多萬,不夠拍一部好戲;也不是二十一世紀的一百萬,不夠買一輛豪車。
這是一九四八年……
直接吧,后來邵氏建影視城的那塊荒廢地皮,現在作價是三萬就能拿下;半島酒店的豪華套間現在日租是一千一天,這錢你能在里面住上三年;九龍一間三百來呎的房子,你能租上十五年。
所以永華就跟后世的新藝城似的,一出場就惹得萬眾矚目。
不過永華到現在就拍了兩部片子,一直都是找外面的演員拍的,這次不知怎的,想開演員培訓班了。
難道,李祖詠想做大了?
這邊楊秋還在看著招生廣告發愣,那邊李漢祥已經等不及地追問起來:“哥,哥,你覺得這個怎么樣?”
“啊……啊?”
“哥,你覺得怎么樣?要不要去?”
“祥仔,你不是個畫畫的嘛。”楊秋只覺腦子里有道靈光閃過,卻老是抓不住,于是隨口問道:“怎么想著去演員培訓班了?”
“其實……其實,哥。”李漢祥突然紅了臉,有些扭捏地聲道:“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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