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華夏人帶來了一種神奇的藥物，可以讓人免疫天花，就是那種可怕的疾病，人的臉上長滿麻子，還很容易死去。要是能夠終生避免天花，那豈不是再也不用害怕了？我們倫敦城每年的新生兒就有不少感染天花，都無法活到三歲。”
“不過每份藥物需要10英鎊，這樣的價格未免太過昂貴。我看過他們的樣品，一份就只有手指那么一點，簡直堪比銀子本身！”
“不清楚來自華夏的商人愿不愿意降低價格，如果他們愿意降低價格的話，我們也許可以考慮一下買下這批商品。甚至我們自己都需要這個藥品，以后就可以到天花肆虐的地方經(jīng)商而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性命安全了。”
倫敦城的商人們第一時間嗅到其中商機(jī)，在舉行宴會或者私人會晤的時候談?wù)撈鹚麄兛磥砩衿娴奶旎ㄒ呙纭?br />
因為李晉德等人將天花疫苗樣品擺放在茶葉行、瓷器行、絲綢行等店鋪最顯眼的地方，神秘的天花疫苗很快以其高價在倫敦城傳開，一些商人很快過來考察這種東西是否蘊(yùn)藏著合適的商機(jī)。有些商人更是想著如果整個不列顛幾百萬人口全部注射疫苗，那么這個市場就是幾千萬英鎊的潛在市場，更不用說每年的新增人口也需要注射疫苗，可以長期從中獲利。
“這根鐵針要扎到人的肌膚里面，然后將玻璃管里面的藥物注射到人的體內(nèi)？”倫敦城的商人們找到了李晉德，向他詢問昂貴如銀子般的疫苗之事。
李晉德專門找來隨船的醫(yī)師為這些潛在的客戶示范天花疫苗的注射過程。針管刺入肌膚的過程讓生理知識還匱乏的他們覺得毛骨悚然，打心底對這樣的注射方式感到恐懼。這種恐懼是與身俱來對危險的防范。
短短的十多天內(nèi)就先后有幾十個不列顛商人找到李晉德，向他詳細(xì)問詢有關(guān)疫苗的使用方法和安全性。
當(dāng)他們知道這種神奇的藥物需要使用針頭進(jìn)行體內(nèi)注射，而且可能會致死之后，他們開始猶豫是否要大量購入疫苗。人畢竟都是短視的，一般只有真正患病之后才會病急亂投醫(yī)。如果一個人沒有患上天花，他可能會相信自己以后也不會患上，沒有必要現(xiàn)在冒著生命危險注射疫苗、
“如果疫苗真的能夠終生避免疾病，或許冒著生命危險注射這種藥物倒還有利可圖。但是現(xiàn)在有沒有用且不談，最重要的是萬一第一批使用了這種藥物的人之中有人死去，那么人人自危，再也沒有人愿意注射。而且這種藥物還有保質(zhì)期限吧？從華夏運(yùn)來就需要一段時間了，要是沒人接受注射，這批價值不菲的貨物就要全部毀在我們的手里了。”到來的商人之中，十個人有九個人表達(dá)了對可能致死的擔(dān)心，還有一個人覺得10英鎊一份的價格太貴，只有貴族和商人才能夠買得起。
這些不列顛商人在心中權(quán)衡了一下的得失，最終都認(rèn)為價格貴、風(fēng)險高，所以沒敢買下疫苗。
普通的倫敦市民和農(nóng)民無法承受10英鎊一份的疫苗，同時開始傳聞有可能會因此死去，讓原本眾人感興趣的疫苗滯銷。
李晉德看到一個個來問詢的不列顛商人離開，只好嘆了一口氣：“這種有輕微風(fēng)險但是對百姓有益處的事情本來是由官府強(qiáng)制推行最為有利，但是如果游說對方的國王強(qiáng)制讓百姓接種疫苗，價格就沒法定的那么昂貴，還要想辦法賄賂他們的國王。等到他們真正明白這種藥物的好處，怕是要求著我們高價賣給他們。”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連我們船隊里面的人都有人不愿意接種疫苗。如果不是出發(fā)之前軍主大人認(rèn)為西洋這邊天花肆虐，強(qiáng)制要求我們船隊每一個沒有得過天花都需要接種疫苗，說不定還有人沒有種疫苗。”一個華夏商人說道。
“京城也才開始用疫苗來代替?zhèn)鹘y(tǒng)的人痘接種……西洋人在這方面的技術(shù)就不如我們東方了，就連人痘接種的方法都沒有，怪不得他們這邊天花的危害更加嚴(yán)重，也怪不得軍主大人會讓我們帶疫苗過來販賣……”李晉德嘆息道。
就在李晉德一行人嘆氣的時候，一個矮小的中年不列顛商人找到了李晉德，他身穿著不列顛貴族的華麗服裝。
“你可以稱呼我為亨利爵士，我是利凡特公司的總督。利凡特公司就像是和東印度公司一樣的存在，不過我們壟斷著不列顛與奧斯曼帝國的貿(mào)易。從我父親那一代起，每年向奧斯曼帝國輸出大量的呢絨。”矮小的商人翹著腿，頗有幾分自豪地說道，“我還是東印度公司的董事，本來利凡特公司不景氣，我打算加大對東印度公司的投資，成為東印度公司的總督。不過東印度公司被你們?nèi)A夏人收購，東方的生意已經(jīng)完全被你們壟斷，再成為東方公司的總督已經(jīng)無濟(jì)于事。”
“您叫做亨利爵士是嗎？您這次前來拜訪的目的是什么？”李晉德見這個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似乎是不列顛最頂級的商人之一。
經(jīng)過與格林維爾爵士的詳談，他已經(jīng)知道此時不列顛最有權(quán)勢的仍然是鄉(xiāng)紳貴族，只要國王重新組建議會，那么鄉(xiāng)紳貴族仍然會占據(jù)最多的席位——雖然很多鄉(xiāng)紳貴族因為圈地運(yùn)動開始有了資本主義色彩。
其次議會中席位最多的就是商人階級，很多商人甚至因為賄賂王室和大臣，自己也有了爵士的貴族身份。最頂級的不列顛商人，就是東印度公司、利凡特公司、俄羅斯公司、弗吉尼亞公司等擁有壟斷特權(quán)的商人。他們通過壟斷特權(quán)在對外貿(mào)易中獲取豐厚的利潤，進(jìn)而因為經(jīng)濟(jì)上強(qiáng)大而滲透到政治領(lǐng)域。
“我聽說你們擁有一種可以讓人從此避免患上天花的神奇藥物，所以想要過來一睹，看看倫敦城商人圈子中談及的疫苗是什么樣神奇的藥物。”商人亨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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