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杰取了一些自己比較喜歡的食物，端到就餐區就餐。他這才剛坐下，陳石也端著一些吃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林杰，我下午要去利民醫院做一例手術，你要不要跟著我去見識一下？”
“什么手術？”林杰隨口問道！
“肺部闌尾手術！”
陳石一說這個，林杰立時就明白了。
這是肺隔離癥，算是一種罕見的先天性疾病，屬于先天性肺發育畸形。
正常人都是五葉肺，左肺二葉，右肺三葉，而罹患肺隔離癥的病人，比正常人多長了一葉發育不全的肺。
這樣的病人，平常沒啥事也看不出來。
有的人不發病，可以一輩子都沒發現有這個問題。但是，那多余的一葉肺，因為發育不全，又沒有太多呼吸機能，所以很容易感染，像普通人無用的闌尾一樣。
林杰有些不解的問：“這樣的手術，利民醫院還特意請你這一位大專家去？這不是明顯的大材小用嗎？”
陳石很享受林杰的小吹捧，得意的道：“請我去，自然就是不是一般的手術了。這個病人連續一兩個星期咳嗽不停，以為是感冒，自己吃了點藥也沒在意，給耽誤了！”
“現在病人這第六葉肺，已經化膿感染，化膿黏液已經充滿了肺泡。你明白了吧？”
林杰這一下了然了，這種情況下，手術的風險，還是有一些的。
第六葉肺的摘除過程中，一旦把膿包戳破了，就會感染整個胸腔，病人基本上就可以掛掉了。不掛掉，病人也是持續二十年三十年的慢性感染，治不好的。
他輕聲道：“這一例手術對手的穩定性和精確性，有一定的要求。但，你作為一個專家級別的外科醫生，這例手術對你的挑戰性，不算大的。”
見林杰說的輕描淡寫，陳石就有一些氣悶。
但，他又一想，林杰能夠完美的完成安偉澤的腦瘤手術，這一例手術的難度，自然不會放在他眼中了。
陳石悶悶的道：“看來，這例手術對你來說，沒有什么觀摩價值了。林杰，你就不問一問，我這個大學附屬醫院的醫生，為什么要去利民醫院做手術呢？”
“為什么呢？”林杰很是配合的問！
“還不是為了你！”
陳石嗓門大了一些，說：“當時為了請方良工和陶泰清兩個家伙，主動申請當你的考核專家，我可是當場答應了他們好幾個不平等的條件呢！”
“這個付出，現在想想，我還心疼呢。”
一臉心痛模樣的陳石，見林杰沒什么特殊反饋，只能郁悶的道：“其中一個條件，就是無條件的接受方良工的邀請，在利民醫院做三例手術！”
“今天這一例，就是第一例！”
此時，林杰才明白了陳老頭的意思，這是在顯擺自己的功勞呢。
他淡淡一笑，道：“陳大教授，陳大專家，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不算我們見面聊的幾個，你光是打電話和我探討的病例，還有一些疑難問題，沒有二十個電話，也有十五六個吧？
“再者說了，安林醫院，你也是有干股的，幫我也算是幫你自己！”
“所以呢，你顯擺功勞，對我沒用。”
林杰與陳石的接觸時間也不短了，自認對他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問：“直接就說，你有什么事情吧？”
被林杰猜中的小心思，陳石也沒有多少尷尬之色，笑道：“我就知道你鬼精的很，瞞不住你。林杰，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看著陳石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林杰心生警惕，問：“什么事情？我可跟你說，超出我能力的事情，還有讓我為難的事情，我都不會同意的。”
“這件事呢，既不會超出你的能力，也不會讓你為難！”陳石像個老狐貍一樣，笑道：“我請你做的，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你知道的，我帶著十幾個碩士生，還有幾個博士生，還要不時去醫院做手術，還要搞課題研究。”
他一臉苦色的道：“唉……年紀一大，精力就有些不濟，一些工作就不能兼顧了。而且明年就是我和妻子結婚三十年周年呢，我一直忙于工作，也沒有時間好好的陪她。”
“我這心呢……”
“停！停！你別在我面前訴苦，也別打什么打感情牌！”
林杰止住了他，不客氣的說：“你可都是你的本職工作，你總不會是讓我替你做手術，搞科研，教學生吧？”
陳石高興的一拍桌子，說：“不要你全替，你只需要替我一個……替我教學生就行！”
“啥？教你的學生？”
林杰指著自己的鼻子，喊道：“你讓我剛入學的一個研究生，去教你的研究生和博士生，你沒開玩笑吧？”
陳石臉色一板，肅然的說：“我可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林杰，你心中清楚的，在某種程度上，你當我的老師都綽綽有余了。更何況是教那些只懂得一些皮毛的碩士生和博士生了。”
這話是沒錯，但是……
林杰心中卻泛起了思量。
受惠于沈蘭若每天晚上填鴨般的灌輸，他腦海中的醫學記憶，可謂是浩瀚如海，但是他記，是記住了，還欠缺一個融會貫通，繼而提升的過程。
他明白，當今世界的醫學研究和醫學技術，在時時刻刻的在進步，沈蘭若的記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算是過時了一些了。
林杰想要繼續提升，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把腦海中的記憶，進行一番徹底的整理和融合。
或許，借助給研究生和博士生上課的時機，可以給自己的記憶，進行一次系統的歸納總結，合而為一。
想到這，心中有了決定的林杰，卻面有難色的說：“陳大教授，我也很想幫你啊，但是……”
“這么說吧，你，還有其他人向我詢問問題，我都能給你們一個相對滿意的答復，但是，你要讓我系統的講授出來，這就有些難為我了！”
陳石就是一笑，說：“這個問題太好解決了，我給你一個培養大綱，你按照大綱的內容講，就可以……”
“我人小面薄，壓服不住那些師兄師姐啊！”
陳石就是一瞪眼，霸氣十足的喝道：“他們敢！誰敢不聽你的話，我直接趕走他們，通知學校撤消他們的學籍！”
林杰又準備推脫，為難的說：“我……”
瞬間，陳石就明白了，笑道：“臭小子，別搞這一套，直接說，你有什么條件？”
林杰嘿嘿一笑，說：“我打聽一下，聽說我這種情況，還要上本科生的專業課，這不純粹是浪費時間嗎？”
陳石想了一下，頜首道：“這倒也是！這樣吧，我跟學院商量一下，開學之初，就直接給你進行大學專業課的考試，如果你成績合格，那些專業課就不用再去上了。”
“你覺怎么樣？”
“可以！專業課的考試，我沒有問題的！但是……”
林杰又說：“我還聽說，研究生階段，還有一些與專業無關的公共課。你也知道，我只有初中文化，除了專業的醫學知識外，對其他不相關的課程，學習起來很吃力啊。”
“如果替你教學生，我可就沒有時間啃公共課了。”
陳石微微皺眉，說：“公共課嘛，有點麻煩。不過，你情況特殊，這樣吧，這件事也交給我處理了，我來想辦法。還有嗎？”
林杰笑道：“還有最后的一個條件。”
“既然讓我教你的學生，我們可得約好了，我怎么教，以什么方式教，甚至是最后定他們的學習成績，你都無權干涉！”
陳石哈哈一笑，說：“這個自然，我既然放手了，就會徹底放手！這樣的話，我們君子一言……”
林杰很是干脆的回道：“駟馬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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