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濕淋淋的狐女艱難地跋涉時,用余光瞥見牧歌在她身邊閑庭信步,很輕松地走在她前面,并且理直氣壯地問:“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
狐女慌得要死,低頭只顧走,假裝沒聽見。牧歌又問兩句,她只不理,仿佛把牧歌當空氣就能減少羞恥。
“沒見過這么正經的狐貍。”牧歌不耐煩了,用手去拉她胳膊。
但是,姑娘堅持不懈的跋涉終于有了回報,因為保護她的人已經趕過來了。
一道白光帶著撕裂微風的尖嘯,筆直轟向牧歌。牧歌縱然提高警惕,都沒提防這來自暗處的攻擊,仰頭下腰躲過,定睛一看,是一顆綻放光暈的明珠擦著胸甲刮過去,然后急轉直上,在空中劃個完美圓弧,再次向牧歌撞來。
驚恐的狐女一直咬唇含淚,早就到了恐懼的極限,看見那銀白法珠來襲,頓時發出喜出望外的哭聲,“嗚哇”一聲,可憐兮兮地摟著白紗,撲向前方的叢林。
叢林前站著一個斜披白仙袍的清秀少年,正咬牙切齒、滿頭大汗地駕馭法珠。法珠在他的精妙操控下,仿佛一顆圍繞原子核高速怒旋的電子,上下翻飛,十秒內“噼里啪啦”轟擊了牧歌上百次。
牧歌早就張開雙掌,手心噴吐光塵,化作兩柄氣光刀攥住,以密不透風的刀光卸走法珠,有時候法珠角度刁鉆,牧歌只得極限閃避,身上被法珠刮傷三處,居然不見傷痕,只是甲胄稍顯暗淡,顯然是被偷走了光塵。
法珠命中牧歌三次后,毫光大綻,沖擊之勢更加兇猛,顯然能偷取牧歌的光塵為己用,越戰越勇。
那少年略占上風,覺得牧歌不過爾爾,便分神問那哭哭啼啼的姑娘:“三妹,沒受傷吧?”
那姑娘顯然是少年的妹妹,揉著眼睛答道:“沒有受傷,就是好怕!那個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還說有疑惑,所以要摸我。”
少年的眼睛睜圓了。他的雙眸秀美狹長,本來很好看,睜圓了卻格外兇。
“慢著!聽我解釋!我無意褻瀆令妹……”牧歌伸手止戰。
“你竟然敢讓熙妹哭!”少年的怒火差點從眼睛里噴出來。法珠曳作白光,再次轟至。
牧歌咬牙想,這小子怎么跟女孩子一樣,非得征服了才講道理。沒辦法,揍一頓就什么都好談了。
這么一想,牧歌反而攥拳,氣光刀頓時碎作兩股金煙。接著,牧歌以藍膜裹挾光塵,附于手上,雙掌再現金藍回路,仿佛戴上了懾人奪目的光之手套。
法珠襲來,牧歌閉目垂手,不做反應。
“算你識趣,投降不殺。縛你回去伏法!”少年以為牧歌束手待斃,法珠直轟而下,試圖貫穿牧歌天靈蓋,想要奪盡光塵,方便捆他。
牧歌的五感的辨識精度已經到了2星水平,他保持不動,是為了形成穩定參考系,方便測算法珠的速度和軌跡——當少年疏忽大意時,法珠作勻速直線運動,頓時被牧歌算準提前量。牧歌人一偏,手一抬,仿佛接球似的與法珠輕輕碰觸。
牧歌手心的藍膜果然能保護牧歌的光塵不被偷走。確認可行后,牧歌雙手陡然發力,另一只手掌蓋上來,牢牢鉗住法珠,任它如何拼命掙扎,都逃不出牧歌的手掌心。
狐女拿白紗勒住胸脯,站在少年背后看傻了,忐忑不安地拿食指戳哥哥:“曲……曲阿哥哥,奪魄法珠通常不是會穿人而過的嗎?怎么……怎么會被人抓住啊……”
名叫曲阿的少年再也得意不起來,他如臨大敵,身體扭曲,作拔河狀吶喊:“他……他竟然能擒獲奪魄法珠!不可能的!熙妹,快魅惑他!否則,否則我的本命法珠收不回來了!”
剛剛還胸有成竹的曲哥哥,一眨眼就露出汗流浹背的狼狽樣,嚇得熙妹手忙腳亂,站在邊上跺腳叫道:“我……我還吹不出魅惑泡泡……”她顯然是不用功的壞孩子。
“什么?魅惑不是絨族基本功嗎!你上課都在干嘛?”曲阿驚恐地喊。他的實戰經驗算豐富的,所以天真地以為妹妹也會和他一樣勤奮。
“每次形體課都出汗,我就翹課跑去洗澡了……”熙妹竟然有心思解釋。她習慣性地堅信,沒有曲阿哥哥解決不了的事端,雖然曲阿已經露出氣急敗壞死到臨頭的表情,但是事情一定會有轉機。因為二哥是同齡人里最勤奮的人。
曲阿絕望了,他垂死一搏。牧歌突然發現,奪魄法珠掙扎得空前劇烈,頓時咬牙下狠手,雙肘噴薄光塵,仿佛飛船引擎狂噴怒焰,推動雙掌擠壓法球,試圖直接捏爆。他不知道奪魄法珠對絨族意味著什么。
“啊啊啊啊!”曲阿發出寧死不屈的尖叫,他的耳朵繃直,白發沖天直立,雙目血紅,毛孔滲血,露出拼命狀。縱然死到臨頭,他執意捍衛妹妹,死守不屈,寧肯用慘叫發泄劇痛,憑分貝激勵自己浴血堅持。
牧歌察覺到異狀,抬頭看曲阿。
熙妹也嚇壞了,終于意識到,哥哥單挑已經打不過了,只有二打一才有活命的機會,簡而言之,兄妹倆都急切需要一個魅惑術救命。
“可是魅惑術好難啊,白色的法球怎么可能變成那種粉紅的樣子啊!”熙妹痛恨自己平時不努力,終于后悔在魅惑課上練習涂指甲油了。
“熙妹……快……快跑……”曲阿已經在吐血了。
熙妹呆呆站著,腦袋空白,兩行淚滾下來。曲阿一直無微不至地保護弟弟妹妹們,所以熙妹對未來毫無危機感,常常被宗師訓斥:“上課涂口紅有什么用,能魅惑敵人嗎,做夢吧,連打擾敵人都做不到……”
“魅惑,魅惑……”熙妹六神無主地喃喃半天,突然靈光突現,說做就做,忽然扯開身上僅剩的白紗,胸脯頓時彈出來。她對著牧歌尖叫道:“魅惑術!”
“呃?”牧歌看了一眼,一臉猝不及防。熙妹勇敢地舉著白紗,嚴肅地跟牧歌對視。
“熙妹……魅惑術不是這么用的啊……”曲阿痛不欲生。他的仙袍已經浸染點點紅梅,累得快跪在地上了。但是這都不算什么,親妹妹被人看完了,這才是他痛心疾首的禍源。
牧歌心想,這個小狐貍是不是蠢啊,剛剛還貞烈無比,眨眼就劍走偏鋒,連狗急跳墻的方式都這么特立獨行,簡直是瑰寶啊。然后他強行扭過頭,瞧著曲阿:“你能不能停手,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明明是你不停手吧……”曲阿捂著心臟,生無可戀地盯著被攥得小了一圈的法珠,痛得求死不能。
“我捏法珠讓你很痛哦?”牧歌問。
“是的。那是絨族的本命寶珠,和主人一脈相連。”熙妹看見魅惑術“成功”了,就裹住身體,用大人的語氣解釋。
“熙妹……不要什么都告訴他啊……”曲阿虛弱地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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