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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無赦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另類偶像(1)

作者/形骸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1月1日清晨。

    吳端還沒完全醒來,他翻了個身,感到輕微的搖晃。

    這搖晃幫著他睡了個好覺。

    閆思弦就在隔壁,門沒關(guān),吳端起來后探頭看了閆思弦一眼。

    游艇上的床沒有家里大,閆思弦長得高,就顯得越發(fā)局促,此時他睡得縮成一團,姿勢有些扭曲,還皺著眉,似乎嫌不夠舒服。

    今天依舊是法定假期,按說可以不用去市局。但防空洞里的謀殺案還沒有徹底結(jié),吳端并不打算休息。

    簡單洗漱后,吳端發(fā)現(xiàn)餐桌上有兩個三明治,拿起一個,一邊吃一邊去駕駛艙。他跟船長打了個招呼,請對方靠岸,讓他下船。

    他沒打算叫閆思弦,只剩一些收尾工作,他想讓閆思弦多睡會兒。

    閆思弦直睡到日上三竿,發(fā)現(xiàn)吳端還在船上,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你是沒下船?還是已經(jīng)去過市局了?”

    “剛準備下船,接到值班警員打來的電話,徐沖之全招了,”吳端道:“包括殺人的經(jīng)過、被他丟棄的李東的衣服衣服丟在下山路上的林子里了。

    最重要的是,殺害余越的證據(jù)也也有了。”

    “什么證據(jù)?”

    “兇器。”

    “殺害余越的和殺害后來兩人的,不是同一把刀。畢竟那時候徐沖之在交換殺人,并沒有后續(xù)繼續(xù)殺人的打算,因此,殺了余越之后,他就處理了兇器。

    兇器也被仍在林子里了,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值班警員先一步帶人去紅鐮莊找兇器了,還通知警犬中隊帶了警犬協(xié)助,索性,我就在這兒等消息吧。”

    閆思弦洗漱完,坐下來,一手拿起三明治吃,一手揉著脖子。

    “破船,也不知怎回事兒,每次都能把我睡落枕。”他抱怨著。

    吳端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用同情的目光望著閆思弦。

    “你呢?睡得怎么樣?”閆思弦道。

    吳端左右偏了偏腦袋,“我沒事,睡得很好。對了,有個好消息,紀山枝和趙翊彥跟警方達成了線人合約,他們不用坐牢了。”

    閆思弦挑挑眉,“所以,我可以去見見他們了?”

    “紀山枝已經(jīng)回家了,案子原本就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他母親死了,說起來,他還是間接受害者。

    至于趙翊彥,還在看守所,沒放出來呢,你不是有事問他嗎,那放人這個順水人情,趙局就留給你了。”

    閆思弦朝著市局的方向做了個拱手的動作,道了一聲“謝主隆恩。”

    “那你吃完了,咱們就過去?”

    “好。”閆思弦笑道:“新年頭一天,沒抓人,倒是要去放人,但愿是個好兆頭。”

    兩人駕車去看守所的路上,吳端突然問道:“你這車啥時候開下來的?”

    “嗯?”

    “那天不是停懸崖邊開不了了嗎?”

    “也不是開不了。主要你在旁邊,搞得我緊張。”

    “不是吧?爸爸已經(jīng)在盡量壓制緊張情緒了,裝作若無其事了,爸爸真的盡力了”

    “不怪你。”閆思弦前一秒還是一臉誠懇,下一刻就換了賤兮兮的語氣道:“主要是演技不過關(guān)。”

    吳端:“我練練。”

    “加油。”

    兩人一路說笑著,剛到看守所門口,吳端的手機響了。

    閆思弦停車,遞給吳端一個“我懂,這趟大概白跑了”的眼神。

    果不其然,吳端接起電話,“嗯”了兩聲,迅速掛了電話,對閆思弦道:“機場,殺人案,一個黑車司機被殺了。”

    “有什么特殊的嗎?我的意思是,轄區(qū)分局總得有個初步勘驗結(jié)果吧?”閆思弦道。

    “來不及。”

    “來不及?”

    “牽扯到一個明星,挺紅的男演員,好多粉絲在機場接機,這下可好,圍觀明星變成圍觀命案現(xiàn)場。分局出了大半警力,才勉強維持住秩序。

    還有好些狗仔。這不是怕輿論方向跑偏嗎,趕緊往市局報”

    吳端說話時,閆思弦已經(jīng)再次發(fā)動了車子,朝著機場高速的方向去了。

    解釋完,吳端便忙碌起來。他先聯(lián)絡(luò)了負責輿情監(jiān)控的刑警,隨時跟進網(wǎng)上的輿論情況。又通知貂芳,帶人去收尸。

    待他布置完任務(wù),見閆思弦一邊揉脖子一邊開車,便道:“路邊停一下,我來開。”

    “沒事,我”

    吳端直接打斷了他,“單手開車一時爽,親人兩行淚。”

    “我我去。”閆思弦不再爭辯,一邊靠邊停車,一邊道:“咱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對仗工整?”

    兩人換了位置,車子繼續(xù)行駛,吳端道:“說真的,我是沒法理解接機這種事兒,花幾個小時往機場來回跑,大冷天的,圖個啥?瞅一眼明星能咋的?”

    “爽唄。”閆思弦道:“有些事兒,你很難體會當事人的快樂。”

    吳端聳聳肩,“我這輩子大概都成不了那種當事人。”

    閆思弦道:“那你有沒有比較欣賞的歌手或者演員?說一個最欣賞的吧。”

    “吳端說了一個男歌手的名字。”

    “優(yōu)質(zhì)偶像啊,”閆思弦道:“歌是挺好聽,這么多年,好像也沒出過什么負面新聞吧?”

    “那當然。”吳端挺了挺胸脯,“他的歌,我可是從高中一直聽到現(xiàn)在。”

    “那我問你,假如啊你想象一下,假如有一天你去看他的演唱會,會不會被某一首歌觸動比如,高中那會兒給過你鼓勵的歌然后你就在現(xiàn)場熱淚盈眶,或者總之,就是情緒特別激動。”

    吳端想了想,“觸動肯定會有,情緒激動什么的應(yīng)該不會,我多大人了,能為了這點事兒激動?”

    閆思弦撇撇嘴,“嘖嘖,鐵血真漢子。但愿到時候別打臉。”

    “到時候?”

    閆思弦看著手機道:“就這個月,你喜歡的歌手在墨城有場演唱會,有空得話”

    “別別別,”吳端道:“門票貴死了,我不去。”

    “門票?不需要那種東西,我拜托他留兩個貴賓位置。”

    “你拜托他?”吳端進入了大腦脫線狀態(tài)。

    閆思弦繼續(xù)道:“演唱會結(jié)束帶你去后臺跟他聊天。”

    “啊?!他他他你你你”吳端兩眼放光,要不是顧及開車,真想就地手舞足蹈一番。

    “看看,剛誰說的絕對淡定。”閆思弦嘆氣搖頭道,“沒想到啊,濃眉大眼吳隊,這么快就叛變了。”

    平復下心情后,吳端終于覺出不對勁兒來。

    “不是說接機的事兒嗎?怎么扯到我了?”

    閆思弦聳肩,“倆小時呢,不扯遠點怎么打發(fā)時間?”

    吳端連連搖頭,“不對不對,你這是偷換概念。我否定的并不是追星,崇拜偶像,我的意思是,就算再喜歡一個明星,也沒必要干那些毫無意義的事兒,比如接機。

    明星也不該鼓勵粉絲去接機,榜樣的力量應(yīng)該是讓崇拜自己的人變得更加優(yōu)秀,而不是凈搞這些沒用的。”

    “你還真是”閆思弦斟酌著用詞,“根正苗紅啊。”

    他擺擺手,滿不在乎道:“你這要求可有點高,尤其現(xiàn)在的偶像,質(zhì)量素質(zhì)良莠不齊,我聽說有的偶像以有粉絲接機為榮,覺得去機場的粉絲越多,自己越有面子。

    不過這大概也是經(jīng)濟發(fā)展的規(guī)律,有科學家做過預測,在未來,經(jīng)濟和科技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必然會導致人類有大量空余時間。

    時間多了,自然就要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消耗,相反的,也會滋長出越來越多無意義的事”

    這一路,兩人從粉絲經(jīng)濟聊到國際形式,又從國際形勢聊到吳端老家的花卉種植。

    總之,就是不聊案件。

    盡量不要去建立先入為主的觀點,進入一個案件之前,先把自己清空。

    在這一點上,兩人很有默契。

    兩小時后,到達機場。

    墨城機場共兩個航站樓,案發(fā)地點正好在1航站樓門前,隔老遠就能看到圍觀人群。

    只見圍觀者以年輕女孩居多,到了近前,細看人群,會發(fā)現(xiàn)許多女孩不過是中學生年紀。

    怪不得,今天是假期,粉絲們有空,所以來了這么多人接機。

    機場門口拉起了警戒帶,一方面是隔離現(xiàn)場,另一方面,也給進出航站樓的旅客開辟出一條通道。

    閆思弦擠開人群,往案發(fā)現(xiàn)場走,他小心翼翼地護住身后的吳端,以免他被人擠到傷口。

    走到警戒帶前,閆思弦沖值守的協(xié)警亮了一下警官證,抬起警戒帶,讓吳端先進。待吳端終于脫離擁擠的人群,他才也進了警戒帶。

    警戒帶圈定的范圍內(nèi),停著兩輛車,一輛小面包,還有一輛價值不菲的商務(wù)車。

    除此以外,還有幾個女孩,正在被刑警問話。

    兩輛車的玻璃貼膜均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轄區(qū)分局的一名副局長在主持工作,嗓子都喊啞了。

    他一邊喝水,一邊給兩人介紹情況。

    “葉簇,就是那明星,車里躲著呢,我們只簡單詢問了幾句,就被他經(jīng)紀人攔住了,架子大得很,說上頭有人,再不放他們走就要打電話讓我們好看。

    不過這家伙也夠倒霉的,一群粉絲跟著他出了航站樓,被粉絲圍著嘛,他車走得就慢了點,還沒走呢,旁邊的車里就發(fā)現(xiàn)死人了這一通亂啊,算是徹底走不了了。

    不過,要說起來,他跟死者也不算完全沒關(guān)系”

    副局長說明情況時,閆思弦已經(jīng)上了面包車的副駕駛位置。

    死者就坐在面包車駕駛位置,腦袋歪向一邊,嘔吐物弄臟了他的衣服前襟。

    除了嘔吐物的酸腐味,車內(nèi)還有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氰化物?”

    吳端說著,便去翻動死者的眼皮,又去查看口腔。

    “皮膚粘膜呈粉紅色,是氰化物中毒的跡象。”

    吳端雖不是法醫(yī),但常年耳濡目染,一些基本的法醫(yī)學知識了熟于心。

    “如果真是氰化物中毒,問題可就大了。”閆思弦皺眉道:“機場附近,人群密集,別是投毒。”

    “不會不會。”那副局長接話道:“我們的人也懷疑是氰化物中毒,已經(jīng)緊急聯(lián)系了機場方面,沒再發(fā)現(xiàn)有人有中毒跡象,應(yīng)該不是大范圍投投毒。”

    閆思弦點點頭,問那副局長道:“您剛才說,死者跟葉簇有關(guān)系?”

    “知道他是干嘛的嗎?”副局長指了指死者,“專門給明星粉絲包車,帶著包車的小姑娘跟明星的車。”

    “啊?”

    這話有點拗口,吳端一時間理解無能。

    副局長搖搖頭,搓搓凍紅了的臉,“沒法理解吧?我也搞不懂這些小年輕,沒事干花這個錢。”

    他指了一下警戒線內(nèi)正在接受詢問幾個姑娘,“包車可不便宜,一趟兩千呢,就算平攤,一個人也得好幾百,花著爹媽的錢,是真不知道心疼,這要是我閨女”

    那副局長話鋒一轉(zhuǎn)道:“包車的人已經(jīng)詢問過一輪了,我大概跟你們說說情況吧。

    這幾個姑娘里,有個叫張澤霖的,算老主顧,據(jù)她說,大概半年前一次接機的時候,他被這司機也就是死者搭了訕。

    司機說可以帶她們追明星的車,一人出一百塊就行。

    她和幾個當時同去接機的姑娘就出錢了。

    就是那次,司機老王她們都喊他老王,跟這些姑娘互換了聯(lián)系方式,據(jù)老王說,他在航空公司有關(guān)系,可以查到明星的航班信息,長期給粉絲提供明星降落信息和包車服務(wù)。他就是干這個生意的。

    之后,張澤霖多次和其她粉絲一起包老王的車,每次接機之前,老王會在墨城市區(qū)一一接上包車的女孩,大家一起到機場,接完機繼續(xù)追明星的車。

    據(jù)這些女孩說,老王送她們到機場這一路都好好的,她們進航站樓等偶像的時候,老王就一個人坐車里等她們以前一直都是這樣。

    等她們跟著偶像出了航站樓,準備上車繼續(xù)跟下去,卻發(fā)現(xiàn)老王死了。”

    “是她們報的警嗎?”吳端問道。

    “是,其中一個女孩報的警。”

    “監(jiān)控調(diào)了嗎?”吳端道:“正好航站樓門口,監(jiān)控視野應(yīng)該很好吧?”

    “調(diào)了。”副局長沖一名刑警招招手,“把監(jiān)控內(nèi)容拿來!”

    那刑警應(yīng)了一聲,扭頭從一輛警車上抱了一臺筆記本電腦。

    見狀,閆思弦下車,想要將電腦拿到自己車里去看,吳端卻一直在尸體身上摸索著,遲遲不下車。

    “他手機呢?怎么沒見手機?”吳端道。

    “我們也正找呢,”副局長道:“那些包車的小姑娘說,來的路上老王還在頻繁使用手機,偏偏這會兒手機不見了,懷疑是兇手拿走的。”

    吳端又從駕駛位置車門內(nèi)側(cè)的雜物格里翻出一個面包包裝袋和一瓶喝了一半的可樂。

    他拿著包裝袋和可樂,來到張澤霖面前,問道:“這兩樣東西,是老王吃的嗎?”

    那姑娘點頭道:“他剛接上我的時候,就在吃這個面包,說是起晚了,沒吃早飯,可樂是進機場高速之前,在路邊的小店現(xiàn)買的。我們也都買了飲料。”

    “也就是說,面包和可樂老王來機場的路上就都吃過喝過了?”

    “是啊。”

    吳端在心里否定了往這兩樣東西里投毒的可能性,氰化物屬于劇毒,一旦吃下當場就會發(fā)作,不可能將車好好地開到機場。

    縱然如此,他還是將兩樣東西裝進了證物袋。

    他又問張澤霖道:“那這一路上,老王有沒有什么反常行為?”

    “沒啊,挺正常的。”

    這樣寬泛的問題,缺乏啟發(fā)性,往往詢問效果并不好,吳端決定找一個切入點,于是他道:“關(guān)于老王的手機去向,已經(jīng)有刑警問過你了吧?”

    “我不知道啊,我接機回來就已經(jīng)這樣了”

    “你別害怕。”見女孩被情緒有些激動,吳端安撫道:“我們只是例行詢問,我問什么,你知道就回答,不知道也沒關(guān)系。”

    張澤霖委委屈屈地說了一句:“我想回家。”

    “很快,你很快就能回家了,我保證。”吳端繼續(xù)問道:“剛剛你跟警方說,來的路上,老王還在頻繁地使用手機跟人通話。

    你就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老王都跟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么,你還記得嗎?”

    女孩為難地搖頭,“我們一直在聊葉簇的p,聊了,完全沒注意。”

    “你就坐在老王旁邊,仔細想想,”吳端引到道,“他手機響起的時候,你肯定聽見了,他的手機鈴聲那一刻你分了一點注意力給他吧?哪怕只有一點。

    想想看,他接起電話的瞬間,說了什么,比如他是怎么稱呼對方的。”

    女孩低頭咬著嘴唇,認真思考著。

    “他說臟話了。”

    “臟話?”

    “我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熟人之間開玩笑吧還說他就快到機場了我真想不起來了。”

    同樣的問題,吳端又詢問了其她女孩,沒什么收獲。

    吳端留了這些女孩的身份信息,諸如住址、聯(lián)系方式,讓分局刑警放人。

    副局長問吳端道:“那葉簇呢?也放了?”

    “他早就該放了,”吳端道:“看起來他跟這案子沒關(guān)系啊,把他扣這兒,老有一群粉絲跟堵著航站樓,不像話。”

    “我知道,不過總覺得不對勁兒。”副局長道。

    “說說看。”

    “他那個經(jīng)濟人,就是拒絕警方詢問,拿鼻孔看人那個,動過尸體。”

    “什么?!”

    “也不算是動尸體吧,據(jù)對方說,是想搶救人。你說怪不怪?搶救人都身先士卒,做表率,配合警方調(diào)查的時候卻跟換了個人似的。

    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兒。”

    吳端思忖片刻道:“我去聊聊,實在不行先把葉簇放了,經(jīng)紀人帶回局里詢問”

    說話間,吳端走向了那輛黑色的商務(wù)車。

    不待他走近,車門卻開了一條小縫,只見一個中年女人迅速從那小縫里“滑”了出來,一秒不到,車門便又迅速關(guān)上了。

    就這么短短的一瞬,圍觀的粉絲紛紛掏出手機,甭管能不能拍到車里的葉簇的人,先拍了再說。

    副局長朝吳端努了一下嘴,低聲道:“就她,經(jīng)紀人。”

    吳端沒想到,去對死者實施搶救的竟是“她”。

    倒不是有什么性別偏見,只是看到這女人的瞬間,吳端感覺到了一種氣場。

    他想到了小學時期的班主任。也是中年婦女。

    沒寫完作業(yè)的同學,她會扇他們耳光,課間操沒站齊隊伍的同學,她會當眾擰他們的臉。

    她教育你的時候,無論是體罰式的還是說教式的,你永遠能感覺到她有種優(yōu)越感,仿佛她能駕馭、掌控、修改你的人生。

    每每想到小學時光,班主任的形象便會在吳端腦海中浮現(xiàn),他很慶幸,當年淘氣的自己沒被她的打擊式教育擊垮。

    此刻,年近三十的吳端當然不會再害怕類似的氣場。

    他看透了她們,還有點鄙視她們。

    于是他面無表情地迎了上去,公事公辦地亮了一下警官證,并對那女經(jīng)紀人道:“我是市局刑偵一支隊的隊長,我叫吳端,這案子現(xiàn)在我負責,鑒于你曾經(jīng)動過尸體當然,搶救死傷的行為,我們是非常認可的,也代表死者向您表示感謝,但也正因此,有一些調(diào)查工作需要你配合。”

    吳端沒想到的是,對方耐心地聽完了他的官方說辭,并痛快答應(yīng)道:“我可以接受詢問,盡我所能地配合調(diào)查,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不過,能不能先讓我們?nèi)~簇離開?他畢竟是公眾人物,老在這兒”經(jīng)紀人指了一下機場航站樓,“老在這兒影響公共交通,總不太好,不知道媒體要怎么拿這事兒做文章呢。”

    經(jīng)紀人又轉(zhuǎn)向副局長道:“剛才我態(tài)度不好,向您道歉,對不起啊。

    我剛才太著急了,職業(yè)病,第一反應(yīng)就是保護好葉簇,完全是下意識的。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還請您原諒。”

    “額,那個理解,理解。”

    副局長臉上十分尷尬。

    這算唱的哪一出?剛才比夜叉還兇,說變臉就變臉啊?搞得好像他謊報軍情似的。

    吳端沖副局長微微搖了下頭,意思是不要緊,他不會那樣想,讓副局長放下心來。

    “請問您的姓名?”吳端對那經(jīng)紀人道。

    “張嘉燦。”

    “那就麻煩您說說搶救死者時的情況吧。”吳端道。

    “好。當時我們剛上車,車門還沒關(guān),就聽見有人發(fā)出驚叫聲,接著就是好幾個人喊救命救人什么的。

    我們?nèi)~簇心善,當時就想過去,被我攔住了,我說我先去看看。

    我去了一看,發(fā)現(xiàn)那人吐了一身”

    吳端打斷她道:“你過去的時候,他是正在吐,還是已經(jīng)進入了休克、昏厥,或者疑似死亡的狀態(tài)?”

    張嘉燦想了想道:“好像人還有氣,就是昏了好像吧。”

    吳端瞇了一下眼睛,“那你是怎么救人的?”

    “我就幫他順氣”

    “順氣?怎么順的?”

    張嘉燦顯然沒想到吳端會問得如此詳細,愣了一下,又改口道:“嗨,也沒有,我其實不會搶救人”

    她壓低了聲音,“要不,警官,咱們借一步說話吧?”

    張嘉燦看了看被攔在警戒線外的記者們,似有什么難言之隱。

    吳端便帶著她上了車。

    車上,閆思弦坐在副駕駛位置捧著電腦看監(jiān)控視頻,吳端帶人上車,他眼皮都沒抬,看樣子正在施展16倍速**。

    剛一上車,貂芳和一眾痕檢也趕來了。

    吳端降下車窗,安排道:“尸體帶回市局,痕檢方面。直接把面包車也開回局里。放葉簇先走。

    速戰(zhàn)速決吧,看看分局這邊需不需要人手幫著維持秩序,需要得話咱們就出點人。”

    “明白。”

    安排完工作,吳端才對張嘉燦道:“有什么事兒,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我要跟你們說的事,你們能保證保密嗎?不僅是向媒體保密,就是你們自己私下里,也不能向外透露。”

    “案件細節(jié)警方通常都是保密的。”吳端打了句官腔。

    這可糊弄不過去一臉嚴肅的張嘉燦,她不依不饒道:“不行,你得保證,你得跟我們簽一份保密協(xié)議。”

    說著,她竟從包里掏出一個平板電腦。

    “你看看,這是電子版協(xié)議,我們剛剛擬的,只要你肯簽,我就我就告訴你們一件事,或許會對破案有很大幫助。”

    從警這些年,吳端見過不少奇葩,這樣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他愣了一下,并沒有伸手去接平板電腦。他沒有權(quán)利代表警方簽署這樣一份協(xié)議。

    閆思弦轉(zhuǎn)過身來,想要說話,吳端對他微微搖了一下頭。

    吳端伸手推回了平板電腦,“我們來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勢吧。”

    吳端靠在椅背上,換了個較為舒適的姿勢道:“你去搶救傷者,我試著用一些角度去理解這個行為。

    首先,你剛剛提到了,職業(yè)病。

    畢竟周圍有記者,有粉絲,天降的機會讓葉簇豎立一個樂于助人的形象,抓住機會,這大概是你,或者你們團隊下意識的反應(yīng)吧。

    按照這個思路,事情大概接下來的發(fā)展應(yīng)該是這樣的:你先去看一下具體情況,如果條件允許,就讓葉簇也去跟前,裝模作樣一番,讓記者和粉絲拍一些所謂的救人的照片。

    然后你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如果是以公關(guān)為目的,你們?yōu)槭裁床蛔鰬蜃鋈啄兀繛槭裁匆诮酉聛砻鎸降臅r候惡語相向呢?毫無道理,這說不過去。

    那換一條思路。不是作秀,你們就是出于善意上前幫忙的。這同樣前后矛盾。你們剛做了好事雖然人最終沒救回來為什么不把好人當?shù)降啄兀繛槭裁床慌浜暇秸{(diào)查呢?

    周圍可全是媒體和粉絲啊,尤其有媒體在,你的職業(yè)病不會允許你犯這樣的錯。

    所以,究竟為什么要粗暴地打斷警方的詢問呢?剛開始我想不明白,但你現(xiàn)在又肯動配合了,還要求警方保密,我就有了一個新思路。

    會不會,你根本不是去救人,連作秀也不是,恰恰相反,這起案件跟你們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你是去拿一樣東西。

    手機吧?

    死者是不是曾經(jīng)通過手機聯(lián)系過你們?他威脅你們了嗎?為什么威脅呢?

    他可是靠跟蹤葉簇這樣的偶像賺錢的,跟蹤是他的生活常態(tài),會不會是跟蹤的過程中看到什么不該看的事情了呢?劈腿?還是別的什么?他用手機拍下來了嗎?

    總之,你去拿了他的手機。

    對警方的詢問,你們毫無心理準備,出于習慣性的頤指氣使狐假虎威,你對警方說了一些尖刻的話。

    一開始,你以為他是病發(fā)死亡,那一個手機警方或許不會太重視,可是很快你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警員越來越多,而且大有要查下去的勢頭。

    你們慌了,那樣的行為究竟是不是破壞現(xiàn)場?是不是盜竊重要物證?毫無疑問,這結(jié)果你們承擔不了。

    商量下來,你們就想了這么一個主意。和盤托出,同時又要求警方保密。”

    閆思弦滿臉“娃啊,爹沒白疼你,能出師了”的表情,偷偷沖吳端挑了一下大拇指。

    吳端沖他眨了下眼睛算是回應(yīng)。

    張嘉燦早已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吳端繼續(xù)道:“我這就可以拿搜查文書搜你們的車,手機,你是自己交出來,還是等我搜出來。真等我搜出來,給你當眾戴上手銬,這么多人看著,你們?nèi)~簇怕是洗不白了。”

    張嘉燦猶豫了一下,從包里掏出一部手機,遞給吳端,并解釋道:“確實,我們想刪一些東西的,沒開機密碼,就沒刪成。”

    吳端接過手機,繼續(xù)道:“鑒于你主動歸還手機,偷手機的事兒可以翻篇,不再追究你的法律責任,但你必須把去拿手機的前因后果說明白,你們現(xiàn)在是有作案嫌疑的。”

    “你們看了手機里的內(nèi)容,就會明白了,就跟你說的情況差不多吧。”經(jīng)紀人還是不死心道:“你們真的要保守秘密,不然不然我們?nèi)~簇就毀了。”

    “警方不會向你做任何形式的承諾,但出于保護他人**的善意,我會要求手下的警員對本案細節(jié)嚴格保密。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承諾。

    鑒于以你為代表的你們這一行人的行為,你得跟我回到市局配合調(diào)查,葉簇等人,可以離開,但警方會對他們進行全天候的監(jiān)視。”

    張嘉燦十分無奈,想跟吳端談判,卻也明白主動權(quán)不在自己這邊,只好在一名警員的陪同下回到商務(wù)車上,跟葉簇說明了情況。不多時,她上了另一輛警車,準備跟刑警一起回市局。

    早在吳端詢問張嘉燦時,閆思弦就在一旁擠眉弄眼,待張嘉燦一下車,他便忍不住道:“可以啊吳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一點推理的戲份都不給我留啊。”

    “你是不是對我的能力有什么誤解?”吳端瞇眼道:“你來之前,好歹我是墨城破案率第一。”

    “是是是,第一,請收下我的膝蓋。”

    “少廢話,監(jiān)控有發(fā)現(xià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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