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國邊境。第一軍團統帥的大帳內,可善一臉輕松地在帳內的空地上踱步。
“哈哈,木真妥協了,他沒有以盟主的身份斥責我們的行為,反而如此痛快地做出了許諾,真是不可思議。”可善邊走邊說,神情輕松。
硬著頭皮把第一軍團拉到邊境的最前沿,既沒有晉陽帝的指令也沒有長老會的授權,他的壓力可想而知。結果卻出乎意料地走向他擔心的反面,他繃緊的神經一瞬間放松下來。
背手立在掛在大帳內壁上的一張地形圖前,白袍老者似沒有聽到可善的感慨,凝神注視,一反往日的灑脫不羈。他就是白凰從未見過面的祖父,白松鶴。
在外漂泊了二十年,他沒有見過孫子,卻一刻也沒有忘記他的家在紫山,白家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關注之中,尤其是最近幾年。
行蹤遍及整個紫玉大陸,一半云游,一半閉關,幾年前來到了西晉帝國,是因為煉制順氣丹的一味靈藥需要在西晉的大峽谷中采擷。
在這里他把順氣丹煉成了,因此也走進了西晉的上流圈子;在這里他最后一次閉關,時長一年半。他閉關時白凰剛剛進入西山堡,他出關時白凰已經到了東山堡。
當白長盛被紫山帝國安國司的人帶走的消息傳遞過來時,縱然他有超常人數倍的大條神經,也無法沉靜了。他承認自己是個怪人,但面對有可能家破人亡的事實時,他必須出手了。
經過對事件的整體分析,他得出了一個結論,焦點在孫子身上,即他盜走的西山堡重器紫木棍。
“這小子邪性啊,紫木棍是傳說中的神器,也是煞器,他帶在身邊竟然無恙。”這是白松鶴第一次對孫子的認知。
很顯然,紫木棍對白凰的修煉至關重要,他不會主動上交,而現在據說這根棍子已經消失了,那對此覬覦的木真能善罷甘休嗎?
答案是肯定的,不然白長盛就不會被綁架到帝都了。找不到紫木棍,比武大賽之后就是攤牌的時候了,危險也即降臨。
我怎樣來破局呢?
這是擺在白松鶴面前的一道難題。他雖是靈藥世家出身,可白家不是貴族,直接與帝很難對上話,木真也不會買他的賬。
直接動手去搶人?這是一個可行的方式,但卻有一個很可能兩敗俱傷的結果,這不是上策。
最終他想到了西晉國。晉陽帝和可善長老肯配合,一半來自于白松鶴的人格魅力,一半來自于順氣丹的秘密,順氣丹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丹藥,只有服用過的人才能知曉。
現在,他用可善的第一軍團給木真擺了一盤大棋局,木真竟然心領神會地接招了,絲毫都沒有猶豫。但他的心情卻沒有因此輕松下來。
“鶴兄,你不高興嗎?”可善見白松鶴不吭聲,踱步到他身邊問道。
“年紀輕輕的一代盟主,知道進退,木真此人不可小覷。”白松鶴依然沒有回身。
“呵呵,雖然在歷史上我們沒有戰勝過紫山帝國,可在紫山聯盟中,西晉始終是紫山最大的忌憚,與我們打他有顧慮。”可善道。
“人在他的控制之下,主動權始終處在他的掌握之中。打與不打要看他的心情。他如此痛快地給出了一個許諾,原本就沒有立即傷害他們的想法,更是看出了我們這面的虛張聲勢。他要的不是賭氣,而是實實在在的東西。”白松鶴轉過身,與可善剛剛一樣,開始在帳內踱步。
“他要什么?不就是一根破棍子嗎?讓你那孫兒給他就是了。”可善覺得是白家自己把事情搞復雜了。
“這正是我擔心的,紫木棍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很可能此物已經不在了。”白松鶴抬手捋了一下長眉毛,“即使紫木棍還在,到了木真的手里,他也不會隨意放走我的孫兒。”
“我怎么聽不懂了?”可善蹙眉道。
“正因為木真許諾的痛快,我才把這件事情仔細想了一下,原因就在紫木棍的特性。紫木棍在西山堡存在了幾百上千年,木真早就知道,若是他想擁有,隨時都可以讓西山堡呈上。幾代帝主都沒有去動紫木棍,木真也得謹慎,紫木棍既是神器也是煞器,它能輕易改變一方風水,一個不好就會給持有者帶來厄運。而現在,我的孫子竟然能在它的煞氣下死里逃生,并因此獲益。木真能不感興趣嗎?他感興趣的不單是紫木棍,還有可以與紫木棍相伴的人。”
可善點點頭,“我大約聽明白了,你孫兒是個怪……啊奇才。不過這樣一來,木真就更不可能隨意向你的孫兒動手了,這不是好事嗎?”
白松鶴擺手,“看起來是這樣,可長勝還在他們手里,為達目的,他們很可能以長勝的生命相要挾。如此一來,事情就復雜了,紫木棍在,大家都有希望,若是紫木棍因某種原因徹底消失了呢?我那孫兒雖然我至今沒見過,但從他這兩年的行事風格上,我也有了大體的判斷……”
“當然是像你了。”可善摸了一下鼻子。
白松鶴不置可否,“所以,木真的許諾我們不能當真,事情總是在變化之中。”
可善的臉色瞬間僵硬起來,“鶴老頭,你要做什么?”
“我明天回帝都,見一下晉陽帝。”白松鶴說著,向可善招招手,“你來看,我推演了很多次,也許這次就是西晉帝國改變宿命的機會,最起碼也是個平手。”他又回到了那張地形圖前。
可善眼角的肌肉快速而又猛烈地抽搐起來。
……紫山帝國都城,準玉仕的半決賽之后是男子組的半決賽,打破境界的劃分,由六堡十二洞,三個小組的三十名選手爭奪十名決賽資格,之前比試過的依然可以再比試,也就是挑戰。看起來很亂,但這就是看點,不服你就來嘛。
白凰的戰績是小組中的第一,在半決賽的三個小組中也暫列第一,所以,他第一個上臺。
第一個上臺挑戰他的竟然是一名女散修。女選手很少,在各堡中都是準玉仕的候選人,能參加普通比武的基本上是散修,或各洞中派出的選手。
這名女選手剛剛加入了麒麟洞,沒有在小組淘汰賽中出現過,修為未知。
她身著粉袍,這不代表什么,就像白凰身著大紅袍一樣。
姿色比大多數準玉仕差了點。這是白凰的第一印象。個頭較高,膚色微紅,臉上的肌肉也明顯了些,給人的感覺是楞中帶著橫。她的眼睛……
白凰詫異了,她的眼里有恨。哪里來的?
“麒麟洞,馮秋。”她報號。
麒麟洞……麒麟洞!白凰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
“……南山堡,白凰。”
裁判長老揮手,然后退到一旁。他從雙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此戰的激烈程度,一個手提長劍,眼里帶著恨意,一個身背寶劍,眼神犀利。半決賽是流血的開始,大家從比賽到現在,一直的壓抑都要在此時開始釋放。
“若是不介意的話,我想借你的腦袋一用。”馮秋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聲音冰冷。
“能拿去,就借你用一用。”白凰點點頭。
她眼里的恨意轉變成了嗜血的紅芒,身上的粉袍同時爆響,獵獵飛揚,高高挽起的發髻炸開,卷向陰晦的蒼天,右手之劍瞬間白芒噴薄。
“哇,至少是銅念境初境的境界。”
“這女人,太強了。”
“她是誰?咋沒穿大紅袍?”
觀眾席上,大家議論紛紛。
觀瞻臺上,木真向前探了一下身子,嘴中道:“嗯?”
“你不是說無人能破西山堡那丫頭的記錄嗎?”木芙蓉道,“轉眼就來了一位。”
“可惜了。”木真道。
“不是準玉仕?”
“呵呵,形象慘了點。”木真莞爾。
看臺上,東門雪和琴音同時張大了嘴巴,她們在驚奇的同時,一起為白凰擔憂起來。雖然隔著遠了點,但戰臺上那女人明顯的敵意她們還是能夠感覺到。
長劍帶著磅礴的殺意一步掠過八丈遠的距離,似刺似劈,飄忽而又狠辣,前方的一切都在她劍芒的籠罩之下。
這個女人是經歷過實踐的,她一定是從廝殺中一路走來的強者。
這是白凰在她的一劍之下得出的結論。
白凰不會看輕任何對手,但自從在那個山洞中偷襲烏來天成功后,他在心理上已經不懼怕神級以下的任何選手。面對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強大女選手,他雖然謹慎,卻沒有要拔出紫玉劍的心思,身形展開,前后左右地規避。
盡管不清楚自己的目的,白凰還是希望她能在瘋狂的砍殺之中卸掉她那沉重的恨意。所以,他沒有急于出手。
戰臺是用大塊的青石堆砌的,中間有少量的黏土勾縫,在馮秋的腳步踐踏和劍氣的橫掃下,碎石暴起,塵土飛揚。她越戰越勇,隨著修為的無限釋放,戰臺上的青石開始一塊一塊地碎裂。她的境界即使是沒有達到銅念境中境,也是無限接近的水平,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看她的年紀顯然是達到了二十二歲的最上限,但與她的修為比起來,無疑是年輕有為,修煉中的天才。
她基礎扎實,功底深厚,一路的狂殺絲毫不見念氣枯竭的跡象,此時的戰臺白霧蒸騰,全是她施功的結果。
邊觀察邊思考,白凰有了主意。
觀瞻臺上,木真蹙眉道:“是挺強,可用得著這么費勁嗎?”
“你在說什么?”木芙蓉不明白他的意思。
“有點失望。”
“白凰那孽畜?”
木真點點頭,“也許他是故意的。”
“你心中到底是向著誰?”女人的邏輯就是這么幼稚。
“我是紫山帝國的帝,我要的是強者,絕對的強者。”木真少有地白了木芙蓉一眼。
“那又怎樣?大賽之后他必須得死,再強也無用。”木芙蓉神情堅決。
木真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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