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玉一大早就魂不守舍地對著宮山發(fā)呆,契菲感覺到了她的奇怪,拽了拽她的衣袖,道:“做早課了,別在這發(fā)呆。”
“不是啊,姐姐,人家昨晚做了個噩夢,正要考慮是不是過河,進(jìn)山中看看呢。”契玉難得認(rèn)真道。
“你還會做噩夢?”契菲撇了撇嘴,“別找借口偷懶了,師傅過幾天就要對我們這段時間的修煉成果進(jìn)行測試,別讓大家太難堪。”
“我沒有找借口,確實是做噩夢了,到現(xiàn)在這心里還砰砰亂跳呢。”契玉急得原地跺了一下腳。
契菲見契玉認(rèn)真的樣子,道:“看來是真的,那你是個什么夢,讓你一大早就要進(jìn)山,里面可全是積雪,厚達(dá)至少幾尺深。”
“若不是考慮到里面有積雪,我早就跑進(jìn)去了。”契玉無奈地嘆口氣,“很慘呢,我放養(yǎng)在宮山里面的錦雞被兩頭不知名的兇猛惡獸全部殺死了,血淋淋的一片,遍地都是彩色的羽毛。”
“錦雞?我昨天還見它們飛起過,到處是積雪,看來它們是出來找食吃呢。你不是每年冬季下雪后都要進(jìn)去投食的嘛,今年你好像忘了,這是錦雞托夢給你……”
“壞了壞了,我咋把這事忘了,都怪父王給我們找了個師傅,天天修啊煉啊的,把我都整迷糊了。”契玉跳了起來,拔腿就跑。
契菲看著契玉跑遠(yuǎn),嘴角帶著一抹笑意轉(zhuǎn)頭看向寂靜的宮山。她一身白色的皮質(zhì)袍子,外加一件同質(zhì)地的背心,長長的帶有光澤的茸毛包裹托舉著她一張白里透紅的臉蛋,雪野里靜立,與周圍的景致完全融為一體。
那個人怎樣了?契菲在心中問道。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他還沒有蘇醒?還是……不會的,不然苗童不可能那樣平靜……可,一個人可以昏迷這么長時間嗎?不吃不喝,毫無外來力量的幫助……若是父王再想起他來,他們還能呆在這里嗎?
一陣急促地腳步聲自身后傳來,“姐姐,姐姐,你陪我進(jìn)去吧。”
契玉嘴里冒出一串串的白氣,手里拎著一個袋子,略帶興奮地跑過來,臨近契菲的身邊,因急剎車,身體一個搖擺,差滑倒。
契菲頭,“走吧。”
吊橋被輕輕地放下,姐妹倆一前一后走進(jìn)了宮山。
她們沿著苗童昨天留下的腳印向山神廟走去,那里的路好,還有一處開闊的場地,是投放食物的最佳場所。積雪太厚,她們不能隨意走向無路的深處。
隨著“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周圍越來越寂靜。
“姐姐,太靜了,怎么一只錦雞也看不到?”契玉狐疑地看向周圍。
“你看這腳印,是苗師兄留下的。今年這里住了人,錦雞很敏感,怕是不敢隨意到這里來了。”
“嗯,一定是這樣的。”契玉不自覺地撅起了嘴巴,許是為自己當(dāng)初的主意后悔起來。
“咯吱咯吱”的腳步聲來到了山神廟前的廣場上,一白一紅兩道身影矗立在雪地里,看著前方一片雜亂的腳印發(fā)呆。契玉上身套了一件紅色的皮質(zhì)背心。
“苗童干什么了,怎么這么亂?該不是他昨晚上在這里跳舞了吧?”契玉蹙緊了眉頭,“這錦雞哪里還敢來吃食啊!”
契菲仔細(xì)看了看地上的腳印,輕聲道:“不是一個人的腳印,應(yīng)該是兩個人的,那里好像還有干柴燃燒過的灰燼。”
契玉的鼻子忽然對著空氣嗅起來,像一條嬌俏的雌狗,“姐姐,你聞到了嗎?好香啊,像似烤肉的味道。”
契菲也聞到了,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想不到他們的日子過得還挺滋潤,竟然在這里做燒烤。”她眼神明艷地看向雜物間,心底里有一根琴弦砰然撥動了一下:真的出現(xiàn)了奇跡,那個人竟然醒轉(zhuǎn)了。
契玉卻向前急步走去,低頭看著雪地上的幾根彩色的羽毛,爾后狐疑地抬頭看向契菲,再然后,一張粉臉上勃然爆發(fā)出凜冽的怒意,不等契菲有何反應(yīng),猛然向前跑去,到了腳步最為雜亂的雜物間門口,抬起粉色的靴子,“砰”地一聲踹開了那道本就不怎么結(jié)實的木門,尖聲道:“苗童,滾出來!”
山崩地裂中,苗童與白凰同時從床上蹦了起來。按,若是平時這個時間,苗童早就醒來了,只是因為昨晚上他與白凰抓雞,宰雞,燒烤……好一通折騰,再加上天亮后就要與王宮告別,心內(nèi)放松,睡過了頭,這才被契玉堵了個正著。而白凰剛剛“蛻變”,肚子里有了食物,身體也在最寫意的疲倦中,睡得同樣死沉。
“啊啊,你是誰?!”正要對苗童大加責(zé)問的契玉被突然多出來的一個大活人驚著了。剛剛契菲“是兩個人的腳印”的話她沒有聽進(jìn)去。
“……師妹?公主殿下。”苗童揉著惺忪的睡眼,有吃驚地看著門口的契玉,“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我-問-你,”契玉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那是什么?”完她一側(cè)身,指向屋門外雪地上的幾根彩色的羽毛。憤怒戰(zhàn)勝了驚異,她先不管多出來的大活人是什么鬼了。
苗童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瞬間清醒了,臉也同時轉(zhuǎn)紅,再變白,爾后低下頭。
“你回答我啊!”契玉尖聲道,“我是不是告誡過你,不許你打擾我的錦雞?現(xiàn)在,竟然……我看不出來啊,平時你不聲不響,木訥靦腆,原是一個悶頭賊啊!竟敢偷吃我的錦雞,你你……”契玉私下里尋摸,像似要找一件趁手的家伙,用以教訓(xùn)苗童。
放在門旁的一把破舊的掃把被她看到,一步跨入門內(nèi),抓起掃把,再一個急步,揮起的掃把就向苗童劈頭蓋臉地落下……
掃把沒有落到苗童身上,卻被那個被她忽視的陌生少年抓住了。
契玉邊爭奪,邊怒道:“大膽的東西,你是誰?竟敢私闖王宮,給我放手,不然讓你好看。”
白凰沒有放手,而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她,道:“錦雞是我抓的,也是我親自燒烤的,要泄憤就沖我來吧。不過,在這之前,本公子首先要感謝公主的收留之恩。”白凰向她眨了眨眼睛,“錦雞雖然可貴,卻沒有人命珍貴,你的錦雞救了我一命,日后一定加倍奉還。”
契玉瞪大了眼睛,“你……是那個活死人?”
“啥?!”白凰狐疑地看向苗童。
苗童一臉無奈地攤開雙手,表示這個稱呼與他無關(guān)。
“你……你你活過來了?”契玉雙手還握著大掃把,只是不那么用力了,這讓白凰心松一口氣。不管功力如何,契玉畢竟是修煉之身,而他現(xiàn)在是一名白丁,若是契玉繼續(xù)撒潑,白凰真沒信心與她一斗。
“不對不對,你原先雖然是個活死人,但看起來是個大塊頭,現(xiàn)在……咋這么了?”契玉伸出一只手,做了一個矮的手勢,“撒謊,苗童,他是誰?”契玉重新瞪圓了一雙杏眼。
白凰翻起了白眼:即使現(xiàn)在變得精悍了,也沒有你得那么可憐好不好?我現(xiàn)在明顯比你高出半個頭,有沒有?自己不會看?
“這個,公主殿下,他確實是我的凰哥,昨天剛剛醒過來,至于……身高的問題,那可能是他在昏迷狀態(tài)下,身體完全放松,顯得虛胖一罷了。”苗童琢磨著回答道。
嗯?!契玉盯著白凰看了看,雙手突然用力,大掃把脫離白凰的掌握,重新高高舉起,“一會找到門長老再探討你是不是活死人的問題,現(xiàn)在,先讓我教訓(xùn)你們一頓再,你們兩個既然都偷吃了我的錦雞,那就一起挨揍吧。”
大掃把呼嘯而下……
“契玉!”一聲清亮的喝聲從門外響起,一道亮麗的身影同時出現(xiàn)在門口,“放下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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