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樓船以最高的速度圍著島轉圈,目的是繞到島的北面,截住那艘船。為什么這么做,做為年輕的船長并沒有找到確切的緣由,但凌亂的心情讓他發出了這怪異的命令。
也許是看到了這艘樓船的目的,那艘船放慢了速度,緩慢地靠了過來。
隨著船的靠近,仍然站在樓船端的年輕人神情由淡然轉為驚駭,繼而是激動,好久沒有情感波動的雙眸轉瞬走紅,且蓄滿了淚水。
……同一時刻,遠在特勒聯盟的拉莫山上,一位少年在銀色的背景下舞動著一把紫光閃爍的長劍。這套劍法來自于他的自創,毫不華麗,完全是從實踐中得來的感悟。
紫玉劍紫光灝漫,銀色的世界里流動著一道炫麗的色彩。華光激烈處,雪松上的積雪感應到了了它的熱烈,紛紛離開枝頭,隨著躍動的光鏈一起舞動。
這是一次恣意的狂舞,沒有固定的套路,沒有起勢更沒有落尾,舞動,人劍合一,掙脫了一切束縛的宣泄之舞。
世界之潔凈,世界之寂靜,唯剩一顆不羈的靈魂在徜徉……靈魂之舞仿佛不會停歇,直到冬日的太陽向著拉莫山主峰靠近之時,流動的紫色光鏈才變成一道刺破蒼穹的利劍,直直飛出,在貫穿一棵粗大的雪松樹干后,發出一聲錚鳴,伴隨而來的是落雪紛飛。
此時的拉莫山,白凰成了真正唯一的主人。他沒有去探究怪老頭為何失蹤,他只是把這當成上天對他的慷慨饋贈,不想浪費哪怕是一瞬的時間,身心與天地相溶,不再觸及任何往事,潔!凈!努力向天人合一的自然境界靠近,再靠近……
當松樹上自然滴落的一滴水落到他的頭之時,他才恍然醒來,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三個月已經走完,嚴酷的寒冬即將被溫暖的春風取代,新的季節到來了。
這是一個春光明媚,半山下積雪漸次消融的舒適日子,白凰盤膝坐在松林的一處空地上,以半入定的狀態傾聽著大自然由冬眠走向蘇醒的萬籟之音。他的神情很放松,橫放在腿上的紫玉劍發散著柔和的芒光。狂龍舞前三式他已經能夠純熟地連貫走完,現在是在體會他自創的第四式。第四式沒有動作,與一般的修煉入定姿勢在外在別無二致。之所以選擇這樣一個姿勢為第四式,除了他不知道真正的第四式是什么的原因外,他從實踐中得出一個結,前三式幾乎都是動式,那么第四式是否應該靜下來呢?靜下來的好處有許多,最主要的是可以更深刻地體會前三式的要領,然后……似睡非睡地休息嘛,嘿嘿,累了就要睡覺,這是多么自然的事情啊。
寫意,舒適,身心從未有過的放松。偶有山風吹過,暖意拂過面龐,春的氣息已然濃郁。
就在他有昏昏然,準備完全陶醉于此時,心神波地一聲,發出了警告,有人來了。
幾個月的絕對清凈結束了,兩道強橫的氣息快速靠近,其中的一道氣息他很熟悉,因為他無法判斷出此人的修為境界,只知道異常強大,所以,這道氣息的主人是哪個,哪怕他在睡眠中也能準確地判斷出來。另一位很陌生,但他的強大是處在白凰可以探測到的范圍內的。
從心神發出警告,到兩道氣息的臨近只是一個呼吸之間,白凰緩緩站了起來,咧開嘴,露出兩排白牙,道:“前輩,您終于回來了,好寂寞的幾個月啊。”
站在白凰對面的高人自然是漠龍和他的大徒弟邊子路,此時的漠龍見白凰安然無恙地向他打招呼,微微舒出一口氣,剛剛因沒有見到柯山而頓生不安的心情得以平復。
“子,看來過得還不錯。”漠龍掃視著白凰道。
“前輩,的已經過了,就是寂寞。本來是要離開的,可為了給您看好拉莫山,的只好強自忍受這種空無一人的寂寞了。”
“是嗎?這么長時間就沒有見到過一個人?”漠龍瞇起了眼睛,心底隱隱泛起了嘀咕。直到此刻,他竟然感知不到柯山的存在,這是為何?
“幾個月前倒是見過一個人,不過……”白凰沒有下去,而是越過漠龍,看向邊子路。因為從他見到自己的那一刻起,神情就格外地緊張,面容陰郁,不斷地四處張望。
漠龍眼里精光發散,等待白凰下去。
“他的尸體還保存在雪中,我帶前輩去看一下。”
白凰完就向山上走去,并不去理會對面倆人神情的變化。
漠龍的神情沒有明顯的變化,只是輕輕抖動了一下眉毛,而邊子路卻是神情駭然地向白凰的背影射出了毒辣的眼光。
半山腰以下的松林內積雪已經開始消融,白凰自顧自地向半山腰以上終年積雪不化的方向走去。漠龍并沒有跟上去,而是舉目向松林內掃視。那棵橫貫在地上的黑松引起了他的注意。對于他離開時的狀態,漠龍記憶深刻,顯然這棵黑松是在他離開后倒下的。
漠龍向這棵倒地的黑松飄去,而邊子路卻一展身形,追上了白凰。白凰并不理會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轉瞬就到了藏匿尸體的地方,抬腳一個貼地橫掃,積雪紛飛,一具**的尸體就顯露出來。這具尸體是白凰從松林內搬上來的,他不想在漠龍沒有出現前讓其腐化。
“是你殺了他?”身旁傳來邊子路惡狠狠的質問聲。
白凰轉頭看向他,他的眼里跳動著質疑,驚懼,憤怒,還有**裸的殺意。
白凰盯著他的眼睛,默默頭,淡然道:“你認識?”
“混蛋!”邊子路破口大罵,同時身上的氣息瞬間發生了改變,強大的修為力量帶著蓬勃的殺意一起爆發,右掌下意識地舉了起來。
“住手!”
一聲斷喝止住了邊子路的進攻,漠老頭一個飄忽就到了倆人的面前。
“師傅,這個孽畜殺了師弟。”邊子路雙眼血紅。
漠龍掃了一眼雪地上的尸體,然后目光轉向白凰。
“不是我要殺他,是他要殺我。我正在入定,他從背后偷襲我,爾后我們倆雙雙昏死。我被后來上山看我的門長老和師兄從昏死中救醒,而他就這樣了。”白凰簡單而清晰地介紹了事情的經過,“前輩,您認識這個人?”
漠龍閉了一下眼睛。他的修為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那么他洞察世事的能力也一定不是凡人可以比擬的。這一刻,他很后悔,也很后怕。自從接納白凰上山以來,他完全忽視了兩個徒弟的感受,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做。沒有給他們做過介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實在是境界的差距太大,他根本沒有從凡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即使在離開拉莫山,準備去閉關時也沒有囑咐留守的柯山要與白凰這個外來戶和平相處。這是一個莫大的錯誤,或忽視。
直覺告訴他,白凰沒有撒謊,也沒有這個必要。那么,柯山為何要在自己剛剛離開的那一刻就動了殺機呢?這個混蛋差摧毀了自己心頭的寶貝,他一定不知道白凰這個兀然闖進來的臭子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他不會明白的,若是他能明白,就不會因為嫉妒而葬送了他的命,也差毀掉了自己心中的希冀。
想到這里,漠龍看向依然處在憤怒之中的邊子路。邊子路被師傅突然盯住,渾身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一臉的盛怒漸漸收斂,換做一絲慌亂游弋在蒼白的臉上,目光開始閃爍不定。
“把你的師弟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埋了吧。”漠龍沒有再繼續用目光炙烤他,淡然地吩咐道。
白凰靜靜地站立在那里,看著邊子路扛走了柯山的尸體,默然無聲,不再問,也不多解釋。
“他叫柯山,是我的二徒弟。”漠龍淡淡地道。
白凰看向他,眼神明亮。
“知道他的修為境界嗎?”
白凰頭,“若是感知不錯,他已經是準神級了。”
漠龍微微一聲嘆息,“把手給我。”
白凰沒有拒絕,伸出右手。漠龍虛空接住,二指輕扣。
少頃,漠龍放下了他的手腕,臉上一抹微笑一直延展到眼角,“萬幸,沒有留下后遺癥。”
“這得感謝門長老的付出,當然,前輩的慷慨更是基礎。”
漠龍的眼珠子一轉,“臭子,你比我還老嗎?老氣橫秋的腔調老夫聽著很別扭,知道嗎?”
“嘻嘻,死得是您的愛徒,的得正經,不然,您老一不高興給的一指頭,那的就找不著北了。”
漠龍再微微一聲嘆息,搖搖頭,“去打一只拉莫鹿回來安慰一下老夫的肚子,老夫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到葷腥了。老夫就在那里等你。”漠龍向松林的方向一指,然后身子一晃,憑空消失,再出現時,在白凰的眼中已然成了一,且這一是平鋪的,那老頭已經躺倒在一塊巨大的巖石上。
白凰搖搖頭,深感漠老頭修為的深不可測。他現在可以不懼柯山之流的強大,但在這個怪老頭面前,沒有一絲可以逞強的機會。同時,心底里也升起了一股感激的暖流,死者畢竟是他的徒弟,而他竟然沒有流露出絲毫的計較來。
外表平靜,心中始終忐忑的白凰終于安心下來,身子一個縱起,向前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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