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清晨,木真一行人的原班人馬靜悄悄地離開了這家客棧,嚴實的兩個手下暫做停留,待到兩個時辰后,他們倆離開時通知了附近的村民,這個客棧內(nèi)有一批無家可歸的兒童。 客棧內(nèi)很純粹,只有這批被喚醒的兒童在那里茫然哭泣。這種純粹帶給江源與白奇的是震撼,是驚恐,持續(xù)了多日的好心情瞬間沉重起來。隊伍中,倆人臉色蒼白,看一眼身后漸漸遠去的客棧,然后互相對看,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懼和擔(dān)心。 索風(fēng)騎在馬上,本就無血的臉上多了一層灰白。今晨,木真親自將他喚醒,并告知他,他身上的劇毒暫時被壓制在體內(nèi)的一角,沒有找到解藥前,不要運功。對于客棧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索風(fēng)與他的兩個跟班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許是他不知道,也可能是他看見裝作沒有看見,此時騎在馬上,還是平時那幅淡然的表情。 木真的左右依然是嚴實和洪源護駕,嚴實毫無表情,洪源則有淡淡的興奮掛在眼角與嘴邊。他喜歡暴力,平時在帝宮中總是受到壓抑,而今可以放肆一回,心情很是舒暢。 前方到了一個岔路口,往左走能看到一小片平原,這條路通往天目國的都城仲宮,往右走進入到更廣闊的群山之中。 嚴實的一個手下跑了過來,向嚴實請示道:“嚴長老,在這里分路了,往左走路較平坦,但較遠,還要穿過仲宮;往右走較近,路不好走,百里之后,馬車就過不去了。” 嚴實看向木真。此次進入天目國,路徑的選擇提前他們倆研究過,確定了一個大概的方向,至于究竟要如何走,等到了天目國再具體推敲。此時已到具體確定的時刻了。 “走大路啊,盟主來了,何不到仲宮巡視一番呢?”看來他在那個客棧所做的一切純粹是為了滿足心中殺戮的**,根本不是為了掩蓋行蹤而采取的不得已。 木真掃了他一眼,洪源立刻閉嘴。 “向右走吧,回程時再到仲宮轉(zhuǎn)一圈。”木真道。 洪源詫異,嚴實則向隊伍發(fā)出了右轉(zhuǎn)的指令。洪源的詫異是因為他并不知道木真此行的真正目的,還以為是木真心血來潮,要微服私訪盟內(nèi)的天目國。往右走人煙稀少,他想放肆一番也找不到目標,總不能用馬鞭教訓(xùn)大山吧。 可為何回程又要到仲宮轉(zhuǎn)一圈呢? 洪源不清楚,嚴實卻明白。此時不走仲宮是不想過早暴露行蹤,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耽誤了此行的主要目的。而回程走一趟仲宮也是必要的,盟內(nèi)的武者大賽明年就要在仲宮舉行,木真做為盟主,提前過來巡視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這巡視的規(guī)格有點高了,盟主親自駕到。 “對于明年盟內(nèi)在仲宮舉行的年輕武者大賽,你們怎么看?”走在群山之中,沐浴著清新的空氣,木真拋出了一句話。 洪源似乎恍然,道:“那自然是要重視的,這是重塑我們紫山帝國威信的大好時機。前兩屆沒有舉行很可惜,時間長了,盟內(nèi)的幾國怕是要忘記帝的盟主身份了。” 木真和嚴實都沒有說話,洪源說得直接,但也道出了事實。這些年,木真一心求修為,求境界,之外的事情他很少過問,漸漸的,盟內(nèi)的幾國也有要把他這個年輕盟主丟棄了的勢頭。不然,即使是有白松鶴的暗中作怪,西晉國也不敢貿(mào)然發(fā)動對盟主國的進攻。 “既然是這樣,我們何必要往大山里走呢?”洪源的意思是,既然是為了明年的比武大賽做準備,那就要往人多的地方去,只有這樣才能找到教訓(xùn)浱旸的把柄。 木真微轉(zhuǎn)頭,“我們還有另一個任務(wù)需要完成,之前一切都要在隱秘的狀態(tài)下進行。”這是自紫山帝國帝宮出發(fā)以來,木真對洪源說過的最認真的一句話。 洪源訝異地閉嘴,同時恨恨地白了嚴實一眼。在這件事情上,他洪源顯然是被邊緣化了,而嚴實是知道內(nèi)情的唯一一個人。 木真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有一種貓戲老鼠的感覺,老鼠的憤怒只能對另一只老鼠發(fā)出,雖然貓是元兇。 在山中的羊腸小道艱難跋涉了一天,馬車隊在傍晚時分到達了這條路的終點峪村。這個小山村一共二十幾戶人家,零零散散分布在山坳中。傍晚的余暉斜映山坳,寂靜中帶著點荒涼的感覺。 打前站的安國司的兩個細作一臉無奈地站在余暉中,神情很是落寞。 “找不到合適的房子,要么太小,要么死活不開門。”其中一位叫小毛的細作苦著臉向嚴實匯報。 “無用的笨蛋,難道讓帝睡在山嶺中?”洪源罵道。 嚴實翻了翻白眼,正要開口,木真道:“朕今夜在車上過夜,你們自行安排吧。” 大家一時無語,村中卻突然傳來一陣哭號,撕心裂肺,在這寂靜的山谷中回蕩,很是滲人。 大家一起向那里看去。小毛急忙開口道:“我打聽過了,前天這里剛剛丟失了五名兒童,哭號的這家定是其中之一。那些不敢開門的,也很可能是因為害怕,不想見陌生人。” 木真的眉頭緊蹙起來,若說之前他對這件事情的發(fā)生已經(jīng)有所懷疑,那此刻,第一次在他心里引起了重視,這里面一定隱含著一個巨大的秘密,絕對不是一般的販賣兒童的勾當,炎家的參與也進一步證實了這一點。 “今夜我們就在村口過夜,明天一早,嚴實和索風(fēng)與朕一起進山,其余的人在此等候。”木真邊說邊下馬。 眾人愕然,帝這是要做什么?把貼身的護衛(wèi)們都扔在這里,帶著兩個沒用的人進山,這山無邊無際,進到哪一層?我們在此等待多久? 洪源要說什么,木真卻不給他機會,直接上了后面的馬車。寬大的車廂內(nèi),木真吃了幾粒丹藥,喝了一杯果酒,這是他的晚飯。然后就靜坐在車廂的正中央,開始入定。他想要再次走進紫靈谷,走近那位神秘的老人。 若不是完事后需要到天目國的都城仲宮走一趟,他最多帶嚴實和幾個發(fā)現(xiàn)了雙子峰的細作就可以出發(fā),那樣更簡單,速度更快。護衛(wèi)們在他身邊只是一個象征意義罷了,他們能給予他的保護實在是微不足道。 也許是哭累了,那哭號的婦女終于閉了嘴,夜走向寂靜,偶有幾聲龍馬獸發(fā)出的噴嚏聲,更加襯托了小山村夜的寂寥。 木真的入定漸漸走向深沉,身心與寂靜的夜融為了一體。車廂內(nèi)淡金色的波光縈繞著他的身體流轉(zhuǎn)閃爍。 接近午夜,那個時刻就要來臨。突然,停歇了兩個時辰的哭號再次爆發(fā),因是午夜,凄慘聲帶著恐怖的傳染性,幾個婦女竟然一同加入進來,聲浪一聲比一聲高,此起彼伏。因哽咽,推遲發(fā)出的聲音有時與大家的聲音合拍到一起,那就是共鳴,合唱。木真從深沉的入定中被驚醒,回到了似睡非睡的狀態(tài),心頭滾過一道難受帶來的煩躁。他努力壓制著自己的心神,希望它不被影響,繼續(xù)走向深沉,因那個時刻就要來到。 木真在平日里基本都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他不是一個能夠被人隨意擾亂心神的凡人,但今夜,他的努力換來的是相反的結(jié)果,心神徹底被那哭號聲帶走。他在車廂內(nèi)睜開了眼睛,凝眉靜聽黑夜中傳來的凄慘哭號聲,心頭的煩躁一波一波地上涌。要知道,離目標越近,那夢境或說幻境應(yīng)該越清晰,他從早起就盼望著午夜的到來,卻沒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 她們只是幾個丟棄了孩子,傷心欲絕的婦女,我且忍耐吧。木真這樣勸著自己。要不然,我就此飛入群山之中,遠離這里? 心里一番搏斗之后,木真嘩啦打開了車廂門,站在車轅上蹙眉向漆黑的村莊內(nèi)看了一眼。守衛(wèi)在馬車周圍的武士們聽到聲音,立刻圍了上來。洪源正想詢問木真有何吩咐,借著微弱的星光,一眼看到了木真煩躁而無奈的表情,立時明白是什么引起了木真的不快。木真的不快加上他自己的不快,此時總算找到了發(fā)泄的路徑。“帝,您稍等,臣去解決。”話未落,他一招手,帶著十幾位帝宮護衛(wèi)隊的武士飛奔進夜的深處。 木真本想告訴他,自己要先飛入遠處的群山之中,第二天黎明再匯合。但看洪源已帶人而去,出了喉嚨口的話就此咽了回去,身子一轉(zhuǎn)重新坐回了車廂內(nèi)。“這些個人也確是討厭,且由他去管教管教吧,這樣深沉的夜晚,朕也不想進大山的。” 哭嚎變成了慘嚎,但很短促,時間不長,夜重歸寂靜。 江源與白琦一直圍坐在索風(fēng)身邊,此時聽到村莊內(nèi)傳來的慘嚎聲,倆人的臉色瞬間變白,這讓他們再次想到了那個客棧。.. “洪長老真做得出來。”白琦低聲嘟囔了一句。 “心狠手辣。”江源點評。 索風(fēng)身上帶著劇毒,大多時刻都是閉著眼養(yǎng)神,此時聽到手下倆人的嘀咕,輕輕咳嗽了一聲,以示警告。江源和白琦立刻閉緊了嘴巴,生怕再發(fā)出什么不和諧的聲音。 索風(fēng)在心中冷笑:這算什么?修煉之路上,除了卑鄙就是更卑鄙。若本公子猜得不錯,定是那些個哭號的婦女打擾帝的入定,洪長老帶人去清理,可謂一石二鳥,既為帝做了事,同時也用這些婦女的生命為自己出一口惡氣。因為,天明后,帝會把他扔在這里守攤子。 想到自己中了劇毒的身體,索風(fēng)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還是太年輕啊,沖動的結(jié)果換來的是什么?有意義嗎? 再想到木真點名天明要帶他一起進山,索風(fēng)心底不停地翻騰:帝到大山中去做什么?為何會帶上我呢?嚴實是安國司總長,帝帶他合乎情理。而自己呢?身手不是最好的,還身中劇毒。最重要的是,自己只是第一軍團派駐伏嶺鎮(zhèn)小隊的副隊長,連帝宮護衛(wèi)隊的邊都不沾,帝帶自己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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